血腥之味混合著五髒肺腑的渾濁,味道有些刺鼻,光頭老者的雙目充血,眼眸之中濃烈的殺意流露,隔著人群的隙縫注視著李奇鋒,神色變得尤為難看。
潰散氣機收斂入體,那猙獰的傷口之上,鮮血已是停止流淌,光頭老者有些粗魯的撕下的身上的大紅袍,纏裹在傷口之上。
一步踏出。
光頭老者蠻橫的撞開身前的神火教高手,恐怖的內力匹練而出,化作一隻猙獰的猛虎朝著李奇鋒撲殺而下。
李奇鋒的神色無比的沉靜,淵虹斜撩而出,鋒利的劍氣肆意直接將猛虎摧毀,強橫的余威蕩漾而出,虛空之中泛現出連綿不絕的漣漪。
光頭老者發出一聲怒喝。
陡然出現在李奇鋒的身前,眼眸之中帶著瘋狂,右手宛如是鐵鉗一般,直接抓向李奇鋒的咽喉。
腳尖點起,李奇鋒宛如是一名舞者,身軀朝後滑退半步,險之又險的躲過光頭老者的一擊,趁機又前進一步,肩膀直接撞入光頭老者的懷中。
砰——
沉悶的聲音傳出,肩膀之上傳來的疼痛讓李奇鋒的神色不由的一變。
光頭老者亦是傳出一聲悶哼,一絲潮紅湧上神色。
“還真的是小瞧你了。”
連番的受挫使得光頭老者原本藏在內心之中的自信與驕傲消失的無影無蹤,陰沉的神色,眼眸之中流露出可怕的目光。
李奇鋒的神色很是平靜,注視著光頭老者,“你不該給我機會的。”
眼眸之中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可怕,光頭老者發出一聲怒喝,宛如受傷野獸的怒吼,殺氣逼人。
身軀一動。
炙熱的氣息從光頭老者的身上散發出來。
——裂岩。
剛猛的拳頭再次砸出,氣勢驚人,好似是打擊龜裂,底下的岩漿紛紛噴湧而出一般。
李奇鋒的眼眸一凝。
轟殺而來的拳頭在他的眼眸之中無限的放大,動作無限的放緩。
一步踏出,淵虹刺出。
劍身之上平淡無奇,速度卻是快到了極致,與那無限放緩的拳頭相比,劍的速度快的讓人有些可怕。
在一瞬間,天地之間的一切幾乎全部停止了。
唯有李奇鋒的劍在前進著。
光頭老者的雙目瞪大著,眼眸之中盡是不可思議,他依然是前進的姿態,但是他的手臂卻是消失不見。
鮮血濺出。
迷離他的視線。
光頭老者感覺到了一絲絕望,他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感覺到了一絲冰冷。
如墜冰窖。
低下頭。
他看到了一柄劍,半截劍身已是沒入他的身軀之中,他感覺到身軀之中似乎有千萬隻食人蟻在撕咬一般,生不如死。
“你輸了。”
冷酷無情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無限的放大,宛如是地獄的召喚。
——他終於看清了一切。
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他居然要死在一個後備人的劍下。
喊殺聲,慘叫聲……逐漸的離他而去,他感覺到越來越寒冷。
盡管很是不甘。
盡管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在最終的死亡來臨的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
……
……
李奇鋒的神色依然很是平靜,身軀一動便是掠向大祭司。
大祭司的眼眸之中殺意無比的強烈,看著掠殺向自己的李奇鋒,一絲笑意流露出,寬大的衣袖迎風駁駁作響,枯瘦的雙手捏拳,嗎,猛然而出。
兩條狂龍衝出,宛如是破堤的洪水一般,壓向李奇鋒。
雙劍交叉,擋在身前。
兩條狂龍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道使得李奇鋒後退著,犁出一條筆直的深溝。
眼眸之中變得意味深長。
大祭司吐出簡單,晦澀的幾個字。
神火教的高手頓時紛紛選擇後退。
蠻象緩緩的轉身,象鼻甩動,發出輕盈的嚎叫之聲。
……
……
看著離去的背影,李奇鋒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輕松,對於這場惡戰他實在不願意拖延下去,晝夜兼程的瘋狂趕路使得披甲人變得閉卷不堪,沒有絲毫的休息便是直接投入到戰鬥之中,這無疑是冒險的舉動,一旦陷入鏖戰之中,對披甲人的折損將是非常的巨大。
所幸的是蠻人退卻的還是不是非常果斷的。
老劍客的身軀一動,出現在李奇鋒的身畔,平靜的說道:“這恐怕這是開胃菜而已,恐怕接下來將會是惡戰。”
李奇鋒的眼眸一凝,看著蠻人消失的反向,緩緩的點點頭。
“真他奶奶的過癮……今日老子真的是殺了一個痛快。”
任天笑扯著嗓門說道。
李奇鋒笑了笑,“接下來的戰事恐怕會讓你殺的更加的痛快。”
任天笑點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就喜歡這樣,不若我們直接緊追著蠻人殺上去,說不準趁機可以將蠻人碾壓,驅逐出去。”
李奇鋒搖搖頭。
——蠻人的突然撤退讓他也是有些摸不到頭腦,僅僅是依據戰事來判定,蠻人根本沒有落入絲毫的下風,的確沒有退卻的理由,現在如果貿然跟上去恐怕反而是危險無比。
“長途跋涉,所有的披甲人都是勞累不堪,剛剛有遭遇了一場惡戰,這使得他們更加的疲倦,我們還是先休息整頓一番,等到後續的援軍趕來,我們再做商議。”
李奇鋒語氣平靜的道。
任天笑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還是輕輕的點點頭。
老劍客的目光掃視一眼戰場,雙手籠罩衣袖之中,朝著遠方的走去,“我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們誰有不要來打擾我。”
任天笑的眼眸不由的一瞪,旋即又露出一絲無奈,老劍客這脾氣還真的不一般,他可是不敢去招惹。
“末將朱廷言拜見鐵血王。”
滿身的血汙的朱廷言半跪在李奇鋒的身前,神色之中帶著激動之色,他的身後跟隨著幾十位重傷的士卒。
李奇鋒的神色不由的一變,急忙將朱廷言扶起,出聲說道:“朱將軍辛苦了。”
朱廷言卻是跪地不起。
“末將有罪,沒能守住雍州,還望鐵血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