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被撞得鼻尖一酸,險些就要掉下淚來。 墨曜也被她突然撞過來嚇了一跳。本來,他就是帶著人在這裡聽牆角的,誰想到突然撞過來一個大活人呢。
不過,他實在是好奇得緊,看他面相明明年歲不大,雖穿著低調,但定然身家富貴,何以竟能想到那樣的方式來贖慕秋白呢?
徐寅見大小姐被個陌生男子抱在懷裡,登時驚怒交加,忙衝上去想推開那男子。
可他還沒近到那男子的身呢,就被人拍飛出去了,然後立刻來了兩個孔有武力地侍衛模樣的人押住了他。
洛青染聽見徐寅的悶哼聲才回過神來。見自己正在一陌生男子懷裡,又見徐寅被他的人打了,心中不免惱怒。她知道她們怕是運氣不好,正碰上了那小童口中的貴客了。
於是隻好壓下心頭的怒氣,賠罪道:“兄台莫怪,我的隨從並非故意衝撞您,不過,您可否先放開我。”
說罷就抬起頭去看抱住她的人。
只見那男子身修八尺,生的面容清俊,風姿特秀,烏發束著紫金冠,眉如墨化,鬢若刀裁,點漆寒星朗日月,春山劍眉聚風雲;織錦衫袂迎雪寒,玉刻麒麟腰帶金,瞧著便有一種龍章鳳姿,天質貴然的氣度。如今正似若含笑地盯著她。
洛青染神思一晃,心道不好。
果然就聽見他身後之人大呵,“大膽,竟敢襲擊王爺,該當何罪!”
洛青染此刻方知,她們今天得罪這人怕正是那位尊貴無雙的端瑾親王了。
怎麽就這般倒霉!
不是說這王爺成日裡就待在京郊的皇家別院裡麽?怎麽就讓她給碰著了?
就在她苦思如何脫身之時,隻聽端瑾王爺笑言,“這位小公子與他的家仆雖衝撞於我,但我見他生得可愛,心中頗為喜歡,夜止,便帶他回王府去吧,正好本王想要換個書童,你去跟他家人說一聲。”
夜止,也就是剛才呵斥洛青染那位男子聽見王爺這樣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應聲答道:“是,王爺。”
他就知道,王爺這惡劣的性子,非得捉弄人不可。
徐寅聽了嚇得冷汗直流,也顧不得身上還疼,情急之下磕頭喊道:“王爺恕罪,是小人瞎了狗眼衝撞了王爺,您要殺要打小人甘願領受,隻是我家小姐乃是威遠侯洛崢之女,她還尚小,萬萬不可隨王爺去府上啊。”
喊完了才發現自己竟把大小姐的真實身份給說出來了,他臉色煞白地覷了洛青染一眼,心道,完了。
洛青染此時想去阻止徐寅已經來不及了。
但他本是一心為救她,她又如何能怪罪於他?反正她這一世也沒打算嫁人,名聲什麽的又能當得了什麽。
想到這裡,洛青染反而不急了。她掙扎著想離開端瑾王爺的懷抱,奈何他還箍著她。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洛青染口氣生硬地說完,便直勾勾地盯著他。
墨曜本來就是懷疑她的身份才想來逗逗她。如今見她這樣倒有些欣賞起她來了,小小年紀就鎮定若廝,實屬難得,對她的興趣也是愈發濃厚起來。
於是朗笑著松開了對她的鉗製。
洛青染一離開他就後退了一大步,然後才“恭敬地”施禮參拜。
“民女洛青染參見王爺,願王爺福壽安康。”
墨曜見了笑著叫她平身,“本王聽你說要給慕秋白贖身?”
“回王爺,是。”洛青染小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端瑾王爺這樣問,
是何用意? 就聽墨曜說:“那不巧了,我也要贖他呢,”說完不待她回答又指了指前面的水榭,“要不,你跟我去那裡談一談,你要是能說服於我,我就幫你贖了他,要知道,這慕秋白得罪的人身份並不簡單。”
洛青染見他一臉篤定地樣子就氣悶不已,恨不能衝上去抓花他那張俊臉,可又懼於他的淫威,隻好咬牙道:“聽王爺安排。”
語罷就率先走向水榭。
墨曜見她這樣不恭敬也不惱,反倒笑意更甚,吩咐底下人都在這等著,自己追著去了。
水榭內,洛青染見端瑾王爺坐下來了,也不等他叫賜,就在他對面自顧自地坐了,然後單刀直入地發問。
“王爺想要什麽?”
“本王說了,這慕秋白是本王先看上的人,他能活到現在也是本王保的他,你要跟本王搶人,先得說服於本王才是。”墨曜倚靠在椅子裡,衝洛青染挑了挑眉。
“那不知王爺有何要求呢?”洛青染聽見他這樣說忍不住皺起眉來。
“本王要是把人讓給了你,總要有些好處吧?”墨曜見她明明生氣得要命還強壓怒火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那時候墨曜也不曾想過,他生在皇家,又是這樣一個了不得的身份,明明個性涼薄,又怎麽會為了個小丫頭一再地打破自己的原則?
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有些人,是初會便已許平生。
洛青染聽他這樣說口氣不免帶出幾分不客氣來,“王爺要慕秋白做什麽?到您家裡去繼續為奴為仆?您應該知道他志不在此,又何必勉強與人呢?”
“你怎知本王就是要買他為奴,就不是像你一樣要叫他開鋪子?”墨曜心想這小丫頭,夠敏銳的啊!
他是看慕秋白頗有養花的天分才想買到家裡去給他養花,但是慕秋白死活不願意,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一提他就同意了,叫他如何甘心。
洛青染想了想,作出一派“可憐”的樣子,企圖博得他的同情,“實不相瞞,王爺,民女也是受人之托前來救這慕秋白的。這托人之人與民女家裡有些親戚,剛才勸他的那番話也是那人教民女說的,若王爺今日肯割愛,民女定當銘感五內。”
洛青染心道,對,就是別人托我我才來的,就不信你這般不講理。難道堂堂王爺,還要做那欺男霸女的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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