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李四讓人拉過一輛馬車,讓墨曜和夜止坐了進去,不知道他這麽做是體諒他們倆“體弱”還是為了顯得他們不濟,墨曜猜多半是為了後者。【全文字閱讀】
這清風寨的幾個頭領很顯然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無法與之抗衡,最好乖乖聽話。
墨曜和夜止很識相,讓坐馬車就老老實實地坐馬車,一點意見也沒有。
李四看著他們坐進車廂裡,冷嗤一聲,“軟骨頭!”
夜止坐進了馬車裡,放下了簾子,一張臉才完完全全地放了下來,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全然不似剛才在外面那一副畏縮無能的樣子,滿面的肅殺之氣。
墨曜嘴角噙著笑,衝夜止搖搖頭,夜止的面色緩和了一點,然後用他們暗衛隊裡特有的手語跟墨曜交談。
“王爺,人都安排好了,埋伏在城外百裡。”
“很好,等會兒動手,先解決了這些賊子。”
“殺了還是帶回去?”
“領頭的留下,其他的一概不留。”
“是,王爺!”夜止這個手勢打的激動極了,想是這兩天受了不少氣,憋的。
他心中暗想,這清風寨的山賊們俱都不是良善之輩,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為禍一方多年,就當是為當地百姓除害了,只是這賊窩暫時還不能動彈,王爺留著還有用。
馬車顛簸得很,裡面可沒有什麽軟墊香茶之類的,不過隨便擺了兩個硬木板,權當給人坐的,李四讓車夫專挑石子多的地方趕車,打算好好折騰折騰墨曜和夜止,好讓他們下了山也沒力氣折騰。
果然,到了山腳下以後,李四叫墨曜和夜止出來,他們倆臉色比清早時見過的還要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李四叫兩個手下扶著他們走,其實是暗中挾持,怕他們喊人壞了事。
一行人回到仙客居,掌櫃的不敢多事,十分有眼力見兒地沒有問他們怎麽一大早地從外面回來,李四的一個手下讓掌櫃的給他們準備好乾糧,掌櫃的認識他們,不敢不從,忙叫小二手腳麻利地將乾糧準備好,將這些惡棍送走,一顆心才算是安定了一些。
他們走後不久,小二問掌櫃,“掌櫃的,那兩個南方來的公子,怎麽跟山上那群人打起了交道?沒看出來啊,原先還以為他們是什麽儒商呢?”
掌櫃的拿筆敲了一下小二的頭,“少打聽這些,當心你的小命,趕緊去幹活,過會兒客人們都下來用早膳了!”
“是,掌櫃的,我馬上去,你別敲我的頭了,都把我敲笨了。”
小二走後,掌櫃的向門口看去,隱約還能看見墨曜他們那商隊的影子,他搖搖頭,歎息一聲,“作孽啊,怎麽就惹上了那幫人呢,自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而此時掌櫃的口中凶多吉少的墨曜與夜止二人,十分淡定安然地坐在馬車裡,跟著李四和他一群手下往城門邊上趕去。
他們走的南城門,這裡守備松懈,守城的是兩個酒鬼衛兵,一大清早地精神頭就不怎麽好,眼下浮腫青黑,身上散著酒氣,一看就是昨晚上沒少喝。
這也都是安排好的,因為昨晚請這兩個衛兵喝酒的,正是李四的手下,所以當他們到了城門邊的時候,這兩個衛兵一看是前幾日才入城的南邊來的商隊,隻象征性地查了查就放行了。
畢竟,他們得了人家的孝敬,長官隻說要嚴查清風寨的貨物,又沒說其他人的也要嚴查,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他們都懂。
上行下效,這還是他們的直屬上級教給他們的呢!
待終於出了城門,李四才松了口氣,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小聲罵道:“娘老子的,終於出來了,這些狗屁當官的,得了我們那麽多好處,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等老子這趟生意做回來,非要下山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不可!”
“四當家的,您別跟這群酒囊飯袋生氣,犯不著,他們就是一群走狗罷了,也是聽當官的話!對付他們哪用得著您動手呢,等從南邊回來,屬下帶人好好收拾收拾他們!”李四身邊的一個手下諂媚道。
李四哼笑一聲,“就他們這些蝦兵蟹將,老子是不看在眼裡!”
“那是,四當家的英明神武,神功蓋世!”
“就是,四當家的功夫可是僅次於大當家的!”
幾個小嘍囉齊聲討好李四,將李四哄得十分高興。
“要我說,四當家的您屈居三當家之下實在可惜,三當家功夫又沒您好,憑什麽坐在您上邊啊,就因為他比您早入寨一年,兄弟們可都替你委屈呢!”先前說話的那個手下又開口了,一張嘴就挑動了李四最敏感的那根弦。
只聽李四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道:“哼,大哥看重他,我有什麽辦法!”
這話說得言不由衷,顯然是十分不服氣的,只是懾於石堅,不敢造次罷了。
那手下聽到李四這樣說忙又道:“那倒是, 三當家的也就是得大當家的抬舉,否則他哪裡比得上四當家,唉,四當家您也就是因為比他入寨晚了,才吃了這麽個悶虧!”
李四臉色陰沉,沒有搭言,但很明顯是認同這手下說的話的。
那手下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見此忙用近乎蠱惑的口氣道:“四當家的,屬下認為,眼下這趟生意就是您的一個機會,您也知道大當家的多重視這筆生意,屬下認為,等您從南邊回來以後,大當家的一定會嘉獎您的,到時候您的位份升一升,也不是不可能的!”
誰知李四聽了這話非但沒高興,反而臉色愈加陰沉,“行了,專心趕路吧,看緊了那兩個人,別出什麽岔子!”
“是,四當家。”那屬下見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胡亂說話。
李四一個人騎馬走在前面,心中卻一直在想屬下的話,這個想法,其實他也有,本來他也對此深信不疑,十分地有把握,可昨晚在張三房間外聽到的那些話,讓他對這個念頭又不那麽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