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讓人驚喜。

先前唐菲只知道柳瑩從端午節後便一直在不斷的好轉，誰知會這樣好！

在壽宴上這麽看著，簡直便和以前也沒有什麽分別了。

唐菲心目中的大石頭好像也終於落了地，不再壓著那麽沉重，讓人透不過氣。

雖然唐菲不想承認。

但是唐菲對於柳瑩一直有些愧疚的。

這愧疚雖有些毫無道理，可是也是切實存在的。

其實嚴格說起來，一個帝王，似乎本來就不應該擁有什麽‘真愛’。

唐菲之前也是這樣覺得的。

可是時間越來越久，唐菲與皇上的感情越來越深，彼此也越來越重要，以前一切的‘應該’好像都成了沒那麽重要的事情。

唐菲很自私，自私到不想和別人去分享皇上。

這在現代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也是沒什麽好去詬病的。

可是在古代，特別是在封建社會的皇族，這就是一件大大的錯事！

用我們現代的價值觀可能很難理解，但是當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告訴你怎樣做才是對的的時候，那麽你只能‘少數服從多數’。

唐菲向來便很能入鄉隨俗，更‘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想做什麽事情，從來都不會硬碰硬的以卵擊石，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徐徐圖之。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計劃生育是一件對的事情嗎?

在當時特定的環境下，那確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是在一些嬰兒出生率極低的國家，政府甚至在通過這種各樣的政策來鼓勵生育！

無論是要計劃生育，還是要鼓勵生育，總是會有一大堆的道理，一大堆特別能說服人的道理，這些道理便會變成你的價值觀，變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好像婚前同居，在六七十年代，這是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現在呢?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若是放回清朝，甚至還有試婚丫頭的說法。

可是若是宋朝，這又成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再往前，到原始社會，別說婚前同居了，亂交都是正常的。

你們說這到底算是進步了還是倒退了?

如果沒有唐菲，沒有她和皇上這份‘不合時宜’的愛，那麽皇上會成為一個標準的帝王，而后宮中便也沒有那麽多寂寞的女人，甚至於柳瑩便也不會得什麽‘情志病’。

這便是唐菲的愧疚。

不過即便愧疚，唐菲也不會主動將皇上讓給別人的。

這是唐菲的性格。

人果然是個矛盾的動物。

如今唐菲見到柳瑩安然無恙，甚至來出現在這樣人聲鼎沸的壽宴，心中也不免歡喜。只是眼下也不是可以安靜談心的地方，所以唐菲便也只是衝著柳瑩微微一笑，兩人目光相觸，俱是心有靈犀。

該來的人都來了，要等的人也等到了，這壽宴便也正式開始了。

雖為壽宴，但是其實與其他大部分的宮廷宴會也差不了太多。

若一定要有什麽差別，那就是在傳統的歌舞表演後，又添加了戲曲表演。

這戲曲唱的，就是唐菲前些日子的大作《花木蘭》。

如今這《花木蘭》可算是紅遍了半邊天，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是喜歡的不得了。

看到自己創作的作品如此受到大家的歡迎，唐菲的心中也是無比的自豪和滿足。

不過說起來，這皇上親自駕臨壽宴，有好的地方，也著實有不那麽好的地方。

不說別的，就說這些個新入宮的嬪妃們，那可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宮中的老人們便也罷了，一次次在唐菲那裡碰壁，就算不學乖也知道收斂了不少。

可是這次新入宮的秀女們則不然，她們可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帶著滿腔的野心勃勃與自命不凡，一心想要憑借自己的魅力來征服皇上呢。

這些個新鮮的姑娘多還沒有碰過壁，自然不會將‘老弱病殘’的賢妃放在眼裡，在她們看來，這勞什子壽宴只不過是她們承寵路上的一塊兒跳板，踩過去也便罷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來參加的是一個小朋友的生日會，可是這些女子的穿著卻大多不合時宜。

露胳膊的露胳膊，露大腿的露大腿，極近魅惑，卻也是不成樣子。

歌聽了一陣，戲也看了一場，既然是生日宴會，最主要的還是要請壽星出場。

盛瓊公主早就來了。

只是賢妃當真是個頂頂好的慈母，心疼自己的姑娘再熱著、曬著、吵著，便派了小宮女、小太監帶著在一邊清漪湖邊的小亭子裡休息玩耍。

這會兒到了該給壽星送禮物的環節了，才由奶娘抱過來。

挺長時間不見，盛瓊公主似乎又長大了不少。

先前看時還只是一個冰雪可愛的小團子，這時候再看，已經有了些少女的嬌俏。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女孩子果然早熟。

讓唐菲有些驚訝的是賢妃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先前看的時候還似一個行將就木的枯死老人，可是這回看著，似乎雙頰多了些紅潤，臉上也多了些神彩，又顯現出一些本該屬於這個年紀的美貌風韻來。

可是皇上明明說賢妃恐怕熬不過下一個冬天了?

看著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的賢妃， 唐菲的腦中驀然浮現出四個字:‘回光返照’，一時心中也不免有些戚戚然。

奶娘將盛瓊公主放在了賢妃的腿上，盛瓊公主卻並不高興，幾乎是立時便從賢妃的腿上跳了下來，一路小跑著就奔向了皇上。

相比於桃花宴會的時候，盛瓊公主確實成長了不少，無論是外表上，還是掩飾自己的情緒上。

不過到底是個孩子，在場的又都是大人，他便是掩飾的再好，仍舊讓人沒法忽略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厭惡嫌棄。

“父皇，你能來盛瓊的生日宴會，盛瓊真是太高興了！”盛瓊公主一把撲進皇上的懷裡，仰著臉天真的看著皇上。

皇上雖然已經為人父，卻整日忙於公務，對這些妃嬪並不算上心，對這些子女見得也不多。

皇上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許久不見的小公主還能記得自己，且對自己如此親近，明顯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到底是血濃於水，父親和孩子之間天生便存在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親近感。

皇上笑著摸著盛瓊公主的頭:“盛瓊的生日宴會，父皇自然會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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