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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首輔》第286章 汝目無君父
  朱希周在謝慎眼中不過是一條不入流的雜魚罷了。偏偏這條雜魚還沒有覺悟,屢次三番的挑釁。

  謝慎雖然是清流詞臣,但泥人尚有三分氣性,誰說清流詞臣就不能發怒?

  謝慎衝王老大人拱了拱手道:“老大人明鑒,下官並非容不下朱同年,反倒是朱同年對下官有些成見。想必這是因為殿試名次吧。”

  謝慎將殿試名次幾字說的很重,就是為了佔據氣勢。

  開玩笑,殿試的主考官就是天子本人,雖然理論上靠前名次的進士是幾位讀卷官推舉出來的,但天子有一票否決權,如果天子不同意謝慎是絕不會得這個狀元的。

  而且謝慎心中也清楚,文無第一,具體誰來做狀元往往是政治博弈的結果。

  謝慎之前因為海塗種棉花一直“簡在帝心”,後來無奈答應杭州鎮守太監劉文合作更是讓天子好感倍增。

  當今天子不是不顧臉面與民爭利的無賴,拿了臣子的好處自然想著在別處補償回來。

  謝慎中狀元恐怕就是天子還的人情罷。

  其實朱希周陷入了思維定式中,他一定以為謝慎是抱了某個讀卷官的大腿,故而才能奪得頭名。

  朱希周怎麽也不會想到謝慎中狀元是因為天子的強烈意願,故而才會想著正面剛一波。如果他知道謝慎是因為簡在帝心而中了狀元,那便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找謝慎的麻煩。

  “你血口噴人!”

  朱希周登時大怒。雖然他心中確實是這麽想的,但如此齷齪心思怎麽能拿出來放到明面上講。

  王老大人果然皺眉道:“你二人是同年,切不可因為殿試名次而相互嫉恨,此非君子所為。”

  君子所為...呵呵,什麽是君子所為,當起縮頭烏龜就是君子所為了嗎?

  謝慎自打來到大明後聽到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君子克己複禮。

  可問題是這等君子所為不過是一些戴著面具的舉動,根本不具備教化百姓的作用。

  見王老大人起了息事寧人和稀泥的心思,謝慎卻是連聲道:“非也,非也。並非下官想要相爭,實是朱同年不把君父放在眼裡,下官忍將不了。殿試名次乃是陛下欽定,吾輩作臣子的自然應該叩恩。可這朱同年屢次三番表現出不屑之意,此等無君無父的行為不知是何居心!”

  “你!”

  謝慎一番連珠炮似的發問直是把朱希周問的說不出話來。

  畢竟在大明朝,你可以探討許多問題,卻唯獨不能探討君父的正義性。

  雖然程序上大部分進士的名次都是讀卷官共同商議出來的,但最後一錘定音的就是天子本人。

  謝慎這麽說朱希周是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駁的,相當於吃了一個啞巴虧。

  謝慎這番話極為誅心,直是把朱希周架到火上烤,朱同學氣的面如死灰,一時氣急竟然口吐鮮血。

  鮮血直接噴到了王鏊臉上,這可把儒雅的王老大人嚇得不淺。

  他在翰林院坐班多年,何曾見過此等場面,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還是一名侍書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住朱希周,才不至於讓這位庶吉士跌倒在地。

  一時間翰林院官署內大亂,不管是觀政的其他庶吉士還是本院官員都圍攏上前。

  那朱希周早已是氣的口不能言,身子微微發顫。

  好在他雖然氣的吐血,但並沒有性命之憂,在侍書的攙扶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官署。

  待朱希周走後,王鏊才反應過來連忙從近旁五經博士手中接過方巾把面上血跡擦乾,連聲歎息道:“有辱斯文,成何體統。”

  王鏊大人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還從未碰到過這麽不靠譜的人,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形容了。

  心神不寧的王老大人自然沒有什麽心情再指導庶吉士觀政了,無奈的歎了口氣踱步而去。

  ......

  ......

  謝修撰翰林院唇槍舌劍,氣的庶吉士朱希周口吐鮮血一事很快就在朝中傳開了。

  最開始是六部,緊接著都察院、諸監寺衙門也都風聞此事。

  稍了解內情的總忍不住添油加醋一番,好顯得自己見識淵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之上更是紛爭之地。

  不少人把此事聯想到幾月前的大比,說謝、朱二人本就有嫌隙,這次殿試卻是將矛盾激化了。

  謝慎聽到許多版本的傳聞,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歹翰林院也是一清流衙門,怎麽被編排的如此不堪。

  難道明代的士大夫也喜歡官鬥劇情?

  一旁吃瓜的王守文嘿嘿笑道:“這算什麽,慎賢弟你也太大驚小怪了。這京城的水深著呢,要不是令嶽前些時日得了風疾在松江府養病,你信不信他們還得把火引到令嶽身上?”

  謝慎不由得蹙眉。

  確實有這個可能。要知道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加之某些內心陰暗的人出來挑撥一番, 很可能把一件本來平常的事弄得十分不堪。

  不過這也不能都怪京城官員八卦,科場之中這種人情往來實在太多。

  最著名的例子便是那位震鑠古今的張居正張首輔,為了兒子忙前忙後的鋪路,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可謝慎卻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莫說徐貫京師大比時染了風疾不能回京,便是徐貫就在京中,以徐貫工部左侍郎的身份也是絕對不可能被充任為殿試讀卷官的。

  不能成為讀卷官就不能對殿試成績施加影響,吃瓜群眾再怎麽也無法質疑謝慎的嶽丈從早出力。

  陰謀論也得有一定的推斷,這種邏輯上完全站不住腳的當作笑話看就好。

  “這種假設完全沒有意義,便是真的有居心叵測之人挑撥,謝某也不懼怕。”

  既然打算在京師官場中混了,就要做好千錘百煉的心理準備。

  官場的黑暗絕不是謝慎想象的那麽簡單,白的變黑,黑的變白全在一念之間。

  王守文將瓜皮丟掉,朗聲笑道:“有人相爭才是好的,這證明慎賢弟你人紅嘛,若是都沒人注意豈不是成了養老等死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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