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5章:輕取陳倉,展望散關
見班超站了出來,李靖露出詫異之色,略作沉思後,開口勸道:“班超,這個任務有著一定的危險性,萬一李世民去理智的話,你恐怕就回不來了。
作為新科文狀元,你沒必要冒這個險,還是換其他人去吧。”
李靖遣使過去宣戰,本來也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彌補一下道義上的缺失,所以自準備隨便派個伍長什長去,卻沒想到班超竟然會主動請命。
正如李靖所說的一樣,這次出使是有一定風險性的,班超身為新科狀元,前途光明,冒這個險並不劃算,所以他並不想派班超去。
班超卻義正言辭道:“若人人惜命,焉有我大秦的今日?早在入秦的那一刻,班超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班超的眼神中東都滿是讚賞之色,唯有羊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顯然對班超的這番話極為不屑。
羊祜和班超同屆參加科考,但卻因為偏科而未能進入三甲,所以他對寒門出身卻奪得狀元之位的班超非常不服氣。
世家子弟看不起寒門子弟,這在大秦是非常普遍的現象,不服班超的人多了,羊祜也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羊祜為官之後,恰好又和班超都被分到了雍州,所以就起了和班超較勁的心思,結果在政績上總是比班超遜色一些。
倒不是羊祜不如班超,他們的政治屬性都是96點,兩人的理政的水平差不太多。
奈何班超所在的郡是個完整的大郡,而羊枯所在的郡還有不少縣在唐國手中,這才是羊枯在政績上始終不如班超的主要原因。
羊祜在政績上雖沒能超越班超,但通過這一年多的接觸,他對班超也改觀了不少,身為寒門狀元的班超,身上的壓力比他可大多了。
現在羊祜和班超雖還不是朋友,但也是最了解對方的競爭對手了。
在羊祜眼中,班超確實很正派,雖能做到舍身取義,但也是個惜命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涉險。
他會說出這種大義凜然的話,並且冒死出使李唐,絕對不是真的不怕死,而是有十足把握能夠活著回來。
最了自己的人往往是對手,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羊祜猜的一點都沒錯,班超明知此行的危險之處,卻還是敢於冒險的原因,是他有著很大的把握能活著回來。
只要公孫軒轅能拿下散關,整個關中的唐軍,都將處於秦軍的包圍中。
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還敢殺他這個秦使的話,等於是自己堵死了李唐最後的退路,畢竟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乃是鐵則。
有李秀寧這位皇妃在,李唐就算最終亡國,降秦後也會得到禮遇,甚至是重用。
可一旦殺了他班超的話,唐國文武眾臣還可以投降,李家投降的路卻被堵死了,大秦絕不會再接受李氏的投降。
李世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一定會為李氏家族考慮,畢竟李家不是他一個人的李家。
所以,就算李世民真的失去理智,李唐高層也會阻止李世民的。
在場的武將們,包括李靖在內,都未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看向班超的眼神中充滿敬佩。
反觀吳起和百裡奚,顯然猜到了班超所想,不由讚歎班超的膽大心細。
“這個文狀元不簡單,將來大秦必有他一席之位。”吳起心中暗道。
李靖則陷入了糾結,他並不想讓班超去,但一番沉思後,也還是猜到了班超的意圖,於是也不在繼續反對,同意讓班超擔任使者出使長安。
“一路小心,等你回來之後,本督上奏陛下,升你為太守。”李靖抱拳道。
班超一怔,隨即大喜道:“謝都督。”
班超和羊祜這一年來的政績,比河北的一些太守都好,卻依舊沒能晉升太守,那是因為政治102的俾斯麥,和政治99的劉羅鍋的政績更好。
雍州政壇的內卷太嚴重了,哪怕是班超和羊祜,在雍州都難以出頭,就更別說是那些還不如他們的人了。
這次必須拿下關中。
吳起、百裡奚等人心中紛紛如此想到。
公孫軒轅等將領命離去後,就立即前往藍田大營調兵,可交令後卻並沒有帶著兩萬鐵騎前往陳倉而去,反而大張旗鼓的南下往長安的方向去了。
公孫軒轅此次的目的是奇襲散關,按理來說應該隱藏行蹤才對,可關中平原就那麽點,兩萬鐵騎行軍的動靜,根本不可能瞞過唐軍的探子,哪怕是夜間行軍也一樣。
所以,公孫軒轅乾脆不裝了,直接大張旗鼓的往長安去,卻又不直接開戰,只是在邊界耀武揚威,以此來誤導唐軍,這次的行動又是一個示威。
“秦軍來了,秦軍又來了。”
大秦鐵騎前腳一動,都還未進入京兆尹地界,就被唐軍的探子發現,立馬就上報給了沿途的軍營,以及長安。
沿途軍營內的唐軍,在收到消息後,也都不敢在營內訓練了,無比嫻熟的退入營內,看著秦軍在營外耀武揚威,反正秦軍示過威之後就會自己退去,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據統計,李靖上任雍州大都督以來,對唐軍發起過近兩百余次示威挑釁,平均每月十幾次,攪的各地的唐軍不厭其煩,根本無法專注訓練。
這次示威的數一多啊,唐軍都已經習慣了,都下意識的以為秦軍這次還是來示威來的,並不是要開戰。
可這一次狼是真的來了。
一番示威之後,秦軍鐵騎嫻熟的退去,顯然不只是唐軍,連秦軍也對這樣的行動習慣了。
李左車看著離去的秦軍鐵騎,眼中盡是惱怒和擔憂之色,這憋屈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立即向長安匯報,秦軍已經退去了。”
“諾。”
秦軍將關中當做後花園,鐵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秦軍每一次的示威,對唐軍的士氣都是一次打擊。
所以,李左車希望長安能夠重視秦軍的示威行動,對秦的外交態度也可以稍微強硬一些,可每次上報收到的都只是‘一切照舊’的回復。
這次也不例外。
“唉。”
看著手中的長安的回信,李左車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心中對於未來充滿了迷茫。
唐國究竟該何去何從?
秦軍走了之後,軍營內的唐軍有一切照舊,該訓練的訓練,該巡邏的巡邏,仿佛秦軍壓根來過一樣。
這一切都被秦軍的探子看在眼裡,並上報到了公孫軒轅那邊。
“將軍,李唐那邊果然不重視,隻以為咱們這次還是示威呢。”裴元慶一臉興奮的說道。
不重視好啊,唐軍越是麻木不仁,他們的行動也就越順利。
公孫軒轅看了眼即將落下的太陽,下令道:“出發,務必在兩日內抵達陳倉。”
“諾。”
兩萬鐵騎在月色的遮掩下,全速向著陳倉的方向疾馳而去。
於此同時,陳倉縣,縣衙內。
一群人湊到了一起,似乎正在謀劃些什麽。
縣令馬平來回踱步,一臉焦急的念叨:“李存進將軍怎麽還沒回來,不會是被李嗣本給識破了吧。”
話音剛落,李存進就大步走了進來,手下還扛來一個被捆的嚴嚴實實,並且還堵住嘴的將軍,正是陳倉守將李嗣本。
縣令見李存進來了,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迎了上去,笑道:“李存進將軍,本縣令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李存進則道:“幸不辱使命,趁著嗣本酒醉,將其拿下,現在陳倉城內,在無人能阻止咱們了。”
“嗚嗚嗚……”
李嗣本聽到這話,激烈的掙扎起來。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好兄弟李存進會給他下藥,而他疏於防范之下被直接抓了個正著。
李存進見李嗣本的樣子後,上前取下他嘴上的布團,而李嗣本卻破口大罵道:“李存進,你他們的到底想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開城門,迎秦軍入城。”李存進冷笑道。
“什麽?”
李嗣本頓時大驚失色,怒道:“李存進,你瘋了嗎,竟然敢背叛大唐,背叛李家?
你忘了你先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嗎?
若不是李家收養你,教授你武功,你早就餓死在隴西街頭了。”
“哼。”
李存進冷哼一聲,說道:“李家之所以收留我,教我武功,還不是看我資質好,想讓我給他李家賣命,不然又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
老子給李家當牛做馬,整整二十年,難道還不夠償還恩情的嗎?難道非要給李家當狗當到死嗎?”
“混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在這個關頭叛唐投秦啊。”李嗣本怒道。
“誰說我是叛唐投秦了?我叛唐所投的是秀寧公主。
當初若不是公主的話,我李存進早就死了。
公主對我恩同再造,對唐國更是功勳拙著,可李世民又是怎麽對待自己親妹妹的?”
聽到李存進此言,李嗣本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李存進的叛變,竟然是因為李秀寧。
李秀寧在李唐的影響力,僅次於唐公李世民,可是卻遭到了李世民的苛待,這也讓唐國很多人都在為其打包不平。
只是李嗣本沒想到李存進會因此而背叛唐國。
“存進,關於秀寧公主之事,主公做的確實不地道,但秀寧公主也有錯在先啊,你要是因此背叛李……”
李嗣本想勸李存進回頭,可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李存進把嘴給堵住了。
“老師呆著吧,等秦軍拿下關中,我們或許還是同僚。”
言罷,李存進不在多言,扭頭就走,李嗣本被他給綁了,軍營那邊無人主持,還需要他去穩定一下。
次日正午,公孫軒轅所率領的鐵騎,提前抵達了陳倉城外。
李存進經過一夜的肅清,已將李嗣本的心腹全部關押,並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陳倉城已經徹底在他的掌控之下。
見秦軍提前抵達城外,李嗣本的不做任何抵抗,直接開城迎公孫軒轅入內。
“李存進將軍,你率部棄暗投明,讓我軍省了很多麻煩呀。”公孫軒轅笑著說道。
“公孫將軍,自此之後再無李存進,末將已經準備改回本名孫重進了。”
“哦?這又是為何?”
“在下本名孫重進,只因李家之人痛恨李存孝,才將我等改名為李存進,想要惡心李存孝將軍,結果李存孝將軍沒惡心到,反倒是我們幾個兄弟成了笑話。”
聽到李存進,不,是孫重進的話後,公孫軒轅這才恍然大悟。
他說李唐怎麽有那麽多, 名字叫‘李存X’的將領呢,原來都不是本名,而是為了惡心李存孝,強行改的呀。
不得不說,對於李存孝來說,這種行為確實挺惡心人的,但更難受的應該還是李存進等人。
強行被改了名字就算了,還和天下第一猛將的名字只差一個字,難免會被人拿來比較,結果卻是自取其辱。
“如今在下既已投秦,自然要改回本名。”孫重進一臉心酸的說道。
公孫軒轅安慰了一番後,開始詢問陳倉城內的情況,孫重進則答道:“陳倉城內共有守軍五千,糧草十萬石,投石車兩百架,強弩四千具,箭矢五十萬支……”
“小小的一個座陳倉城內,竟有如此之多的糧草和軍械,不過如今全都是我大秦的了。”宇文成都笑道。
“傳令下去,軍隊稍作休整後,繼續奔赴散關。”
言罷,公孫軒轅看向孫重進,道:“孫將軍,拿下散關,還需要你出力呀。”
“請將軍吩咐,末將義不容辭。”
“好。”
由於孫重進直接舉城投降,軒轅拿下堅城陳倉後,不但沒損失一兵一卒,反而還多了五千降軍,兵力不減反增。
關於陳倉的五千降軍,大多數暫時肯定不能用。
不過孫重進本部的一千兵馬,還是可以信任的。
公孫軒轅準備讓孫重進佯裝成敗軍,而他則領軍在後面追擊,以此詐開散關的城門,好攻入城內一舉攻破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