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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崛起1857》第155節 水口公約
  後世就有學者懷疑甚至否認,《管子》是管仲本人所寫,爭議很大。  朱敬倫此時也不由得懷疑,因為他從一本《管子》中看到太多東西了,誠然管仲是一個十分成功的政治家,不可否認他肯定做到了《管子》中的某些政策。

  但是有一點,朱敬倫認定,戰國時代的齊國,不可能完全做到這些,這也太誇張了,如果齊國真的能做到這些東西,他就不止是一個霸主那麽簡單,國力恐怕早就該一統江山了,當然管仲未必想統一天下,他的思想是尊王攘夷。

  另一個懷疑是,管仲這個人真的這麽厲害,他一個人就通曉了法家、儒家等等諸子百家流派?一個人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精力。姑且有,那麽管仲肯定是一個埋首案牘的大學者,但偏偏他是一個輔佐齊王坐上天下霸主位置的一個名臣,一個丞相。

  也就是說,管仲要在實行各種富民政策,制定無數法律政令,還要代表君王聯絡四方,跟隨君王到各處會盟之余,還要下筆來寫下這麽一本要燒死無數腦細胞,包羅萬象的皇皇巨著?!

  這還是人嗎?

  朱敬倫不是貶低管仲,既然這本書是以管子命名,意味著此書的作者肯定很認可管仲的施政理念,總結管仲的施政經驗後寫出的這本書,當然總結中難免摻雜進了一些作者自己的思想。

  作者有可能是管仲的同僚,管仲的下屬,或者管仲的學生,記錄了下許多管仲的言行,最後匯編成一本政治巨作,但更有可能作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的集體智慧。

  很多學者都推斷,這本書甚至成書要晚於管仲兩百年以上,因為書中引用和映射的很多歷史事件,都是管仲兩百多年後發生的事件,很有可能這本書是在管仲之後兩百多年間,不斷的有人給他增補、修訂,加入各家各派的觀點和思想,最後匯總融合成的一套完整的政治哲學。

  至於這些默默無聞的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千多年前的人竟然就能寫出如此系統的政治學教材,真是讓人震驚,同時考慮到當時正處在戰國的大亂世,就不由得讓人感歎果然是競爭之下,才更有活力,無論是科技還是思想,諸子百家絕對不可能誕生在一個和平時代的溫柔鄉裡。

  朱敬倫這邊讀書讀的愜意,黑狗帶著軍隊則在南征北戰,黑狗最近可是異常的敬業,因為他有了動力。

  當侯進分散手下客家兵勇,然後瞬間擴軍一萬之後,黑狗當時非常的嫉妒和委屈,他覺得自己手下士兵比侯進手下資歷老,技術更好,打的仗更多,可侯進卻擴編了,他依然只能帶著兩千手下。

  他的委屈通過侯進傳到了朱敬倫耳朵裡,朱敬倫跟他深談了一番,告訴他之所以不擴充他手下的部隊,那是因為這些人都抽大煙,萬一戰場上沒有了大煙,一個個還能打仗嗎。

  之後開始鼓勵黑狗和他手下的士兵們戒煙,告訴黑狗,如果他能夠戒煙成功,立刻分侯進手下一半兵力給他指揮,他手下的疍民士兵,誰能夠戒煙,立馬升官一級。

  朱敬倫絕對不是開玩笑,即是鼓勵,其實也很期待,他對這些大煙鬼始終不信任,老實說他心裡是有根深蒂固的成見的。可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戒煙,朱敬倫絕對不會食言,因為他知道大煙癮很難戒,普通煙民戒個香煙都叫苦連天的,一般人都做不到,更何況戒大煙癮,能戒掉這種東西的,無不是意志堅定如鐵的人,這種人放在哪裡都是人才。哪怕不識字,

也絕對不能放過。  受此鼓勵,黑狗在部隊中掀起了戒煙運動,他是真的打算戒煙的,他是疍民出身,哪怕混成了一個幫會龍頭,可內心中深深卑賤感卻去之不掉,他總感覺低人一等,但中國人講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認為人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沒有人是天生高人一等的,跟著朱敬倫讓黑狗看到了希望,如果能統領五千人馬,這怎麽也是副將級別的朝廷命官了,他一心想要通過加官進爵來改變出身。

  人有希望,就有動力,在來新會之前,黑狗已經戒煙戒了一月,真的是一口都沒抽。

  導致戰前,朱敬倫還專門問過他,能不能清醒的帶兵,他保證自己沒有問題,這才能夠帶兵鎮壓客勇。

  進兵算不上順利,但也沒有大麻煩,正面對上客勇,他們有絕對的優勢,不提有開花彈的大炮支援,僅僅是兩千人組成的排槍方陣,就是冷兵器軍隊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深淵。

  但客勇不是笨蛋,於是黑狗遇到了偷襲,遇到了埋伏,遇到了各種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特殊狀況。最糟糕的一次是行進途中,突然幾個客勇從道路旁的樹上跳下來,跳到了他們的隊伍中央,大肆砍殺,殺死了十余人,打傷了三十多人。

  好在這些客勇是一些逼急了的亡命徒,人數不多,否則他們就有大麻煩了。話說回來,如果對方是大股人馬,卻又不可能躲過他們的偵查藏在樹上。

  一個月中,前前後後傷亡了上百人,但是卻打下了雲鄉、倉城兩地,還將來援的鶴山鶴城一帶的鄉勇打的打敗,傷亡上千人,可以說鶴山開平兩地最強悍的客勇,已經北他們打敗了。剩下的都是散兵遊勇,全部都打亂,打散了。

  至於新寧,由於陽江局等地的土勇發起的進攻也節節勝利,新寧客家人自顧不暇,已經顧不到水口這一帶的同胞了。

  在經歷一個月,跟隨數萬土勇對客勇的反擊之後,朱敬倫收到的統計,客家人傷亡已經過萬,這統計是瑞典顧問發回來的,沒有什麽水分。

  對於一個人數總共百來萬的族群來說,傷亡上萬人是一個很難承受的代價,畢竟傷亡的這些人全都是青壯,對於一個依然需要農耕為生的族群來說,這種傷亡已經很慘重了。

  於是在四月中旬,客家鄉紳們終於選擇來議和了。

  鶴山著名的鄉紳,也是最早開始反抗洪兵的高三會同了一批客家鄉紳和宗族商議之後,決定跟土人講和,他們也看到客家面臨四面八方的壓力,畢竟他們是後遷來的,完全生活在土人的包圍之中,他們山外的平地上是廣府土人,近海邊也是廣府人,長此以往他們只會被不斷的擠壓空間,最後再次回到山裡,而且還會面臨土人的封鎖,困死孤山。

  客家人組織團聯伊始,就是高三變賣家產招募客家鄉勇搞起來的,因此他一直都是鶴山客勇的頭領之一。

  後來械鬥大爆發是因為馬從龍這個武舉人聯絡六縣客家鄉紳宗族,搞起了大團練所致,不過馬從龍帶兵平定了附近洪兵之後,就被調到江西、湖南等地跟太平軍作戰去了,後來戰死在太平軍手上。

  馬從龍走後,高三就一直是鶴山客家鄉勇和客家鄉紳的首領。馬從龍帶著數錢客家團練離開鶴山等縣後,官府才默許土勇進攻客勇,有時時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有沒有陰謀。

  鶴山是土客械鬥的發源地,但是之後鶴山的土客械鬥規模卻不大,因為鶴山的客家人居住的比較集中,集中就意味著跟土人沒有產生交錯和混居,本來的糾紛就不大,因此更容易談判。

  歷史上,土客大械鬥之後,鶴山的客家人損失是最小的,基本上保持了他們原有的姓氏比例,但依然失去了大多數聚居地,大部分客家茶園都放棄和毀壞了,導致鶴山茶葉種植面積從八萬多畝萎縮到兩萬多畝,茶葉產量也從八萬多擔萎縮到了兩萬多擔。

  高三等人願意談判,但並不放心,於是他們拉上了鶴山典史馮榮、巡檢羅瀛兩位官員,來幫他們說和和作保,朱敬倫保證不會傷害他們性命,甚至直接派兵三百去鶴山縣城一路把他們保護到了水口。

  之後他們在水口跟鶴山等地的廣府人鄉勇會談,爭吵是肯定的,互相謾罵也是有的,多次廝打到一起也屬正常。

  最終達成的意見,也是朱敬倫給他們提的意見,或者說給他們立的規矩,那就是土人不能佔客人的地,客人也不能佔土人的地,兩家各自相安,回到械鬥之前的狀態,誰的地就是誰的地,誰也別想佔便宜。

  這算是公允和公正的,也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

  但是高三最後問了朱敬倫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客籍退回本地,土人繼續打他們又能怎麽辦?

  朱敬倫告訴客家人,大家協議已定,立下鄉約,勒石刻碑,上蒼為證,誰違約就打誰。

  朱敬倫找來了當地石匠,將這番話刻記在石碑上,豎立在水口碼頭之前,讓所有人上了碼頭第一眼就能看到,就是不上碼頭,從河上路過的船隻上也能看到。

  高三又拉著鶴山官府給他作保後,這才放心下來,回去組織客勇撤退了。

  看著一米多高的石碑和碑文,朱敬倫知道自己完成了第一步:立約。

  但這鄉約能不能讓人遵守,他心裡很確信,肯定有人違規,但他態度堅定,違規就打,直到打的人人都遵守這個約定,打到“君臣上下貴賤皆從法,此謂為大治。”

  管子說“法令者,君臣之所共立也”,朱敬倫的鄉約則是“民眾所公約也”,既然規矩已經立下,那就不容更改,起碼在大家都接受的情況下,不能隨意更改,管子說“法立而還廢之,令出而後返之,枉法而從私,毀令而不全。”

  朱敬倫知道,自己走出這一步,就要堅持到底,沒有任何退路,哪怕因為自己的介入,土客械鬥比歷史上更嚴重,他也必須堅持下去。

  不過朱敬倫很清楚,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他有絕對的信心。

  剛剛從新安趕來的方山問他,這種鄉約真能起到效果?

  朱敬倫保證道:“放心吧,我吃死他們了。”

  方山問憑什麽。

  朱敬倫說:“因為他們都是一群笨蛋。”

  這就是一群笨蛋,所以朱敬倫信心十足,所以朱敬倫吃死他們了。

  不但要他們不敢再打下去,還要讓他們服服帖帖,雙方都唯朱敬倫命是從,他們兩方都會爭著給朱敬倫提供錢糧物資,給朱敬倫提供兵員,還生怕朱敬倫不要。

  對於這樣的話,方山本能的不相信,可理智告訴他,朱敬倫絕對不會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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