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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崛起1857》第295節 控制財政
朱敬倫親切的扶起穆克德訥,一臉謙讓:“將軍大人客氣了,應該是大人做主才是。 ”

 穆克德訥尷尬的笑了笑,他之所以如此表態,是因為他以為朱敬倫是奕欣一派政治勢力在廣東的代表,他是在向奕欣這一派勢力表態,而且他心裡是十分矛盾的,他以為奕欣是打算謀朝篡位,但卻保的是旗人的江山,肅順等人是保正經的儲君,卻又是在毀旗人的生計,內心中穆克德訥認可奕欣。

 關鍵是不表態,他覺得恐怕會被當成異己給清除掉,安上耆齡余黨這個身份就很合適,他哪裡敢不表態,再加上他內心也確實是讚成奕欣的,反正這不也是道光爺的嫡親血脈嗎,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跟他侄子的事兒,跟他一個區區八旗將軍八杆子打不著。

 “在下一屆武人,不懂這些朝中大事,還是朱大人做主的好。”

 穆克德訥繼續表態。

 他不做主還有不做主的好處,那樣他就不是主謀,將來萬一奕欣失敗了,他的罪也輕一些,肅順那些人也不好惹,肅順是鄭親王的弟弟,也是一派權貴,又結好漢臣,肅順那句話說的很多,漢人厲害著呢,曾國藩、左宗棠和李鴻章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萬一肅順成功調動這些漢人武裝進入了北京,把奕欣等人打敗,到時候肯定會清算奕欣余孽,他穆克德訥不打頭,要清算也得往後靠靠,也許到時候因為法不責眾,像他這樣的盲從者,會從輕發落呢。

 所以表態一來為了保命,二來為了脫罪,他堅持讓朱敬倫做主,反正他是奕欣的代表,讓他一個八旗將軍俯首帖耳,也不算丟人了。

 朱敬倫這次再不推脫:“那好,耆齡已除,但其余黨尚在。在其黨羽發動之前,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穆克德訥道:“朱大人所言極是。”

 朱敬倫又道:“當務之急,是立刻調兵把守各處要津,調兵一事,權在廣州將軍,這段時間怕是用印的地方有些多啊。”

 朱敬倫說完,看著穆克德訥。

 穆克德訥馬上會意:“來人,把本將軍的印請出來。”

 雙手將自己的印盒拱手捧給朱敬倫:“全憑朱大人調用。”

 朱敬倫虛偽的推諉一二:“這怕是不合適吧。”

 穆克德訥堅定道:“都是為了朝廷,朱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將軍的意思。”

 朱敬倫這才收了穆克德訥的將軍印。

 穆克德訥又問道:“不知道那耆齡如何了?”

 聽說耆齡被抓了,穆克德訥還有些關心,畢竟同僚一場,反正是上層內鬥,沒準最後不管誰是新君,能寬大處理呢。

 朱敬倫歎道:“那耆齡已經吞煙畏罪自殺了。”

 耆齡必須死,朱敬倫根本就沒打算讓耆齡活著回到廣州城,讓耆齡活著跟穆克德訥跟廣州城裡的八旗勢力再次見面。

 穆克德訥內心不由驚恐,心道好狠,看來奕欣篡權的圖謀很堅定,這是雷霆手段。幸好自己明白大勢,沒有起來反對,否則恐怕此時也吞煙了吧。

 畢恭畢敬的送走朱敬倫,很快就有人告訴他,旗營裡貼滿了八旗將軍的告示,明確告訴旗人說耆齡造反,已經畏罪自殺,讓各家安心。

 很快就有一些八旗軍官找上穆克德訥,他們想知道這八旗將軍府出的告示,是不是真的,穆克德訥一口承認,表示就是耆齡造反了,告示上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

 穆克德訥這一表態,頓時在旗人中引起了連鎖反應。

 之前旗人認定朱敬倫造反,只是他們沒膽子跟朱敬倫的洋槍隊對抗,只能關起門自守,可日子過的太艱難了,現在連八旗將軍都說是耆齡造反了,那還有假,反正就算有假,也是將軍他們的事情,跟他們這些貧苦的旗丁沒關系,在各個軍官從穆克德訥這裡確定了告示的態度之後,立刻就有很多日子過不下去的旗人要求加入朱敬倫的鄉勇。

 最終這股參軍潮在出戰肇慶的八旗兵返回之後,達到了高峰。

 每天都有人來詢問他們,耆齡是不是真的造反了雲雲。

 從肇慶回來的八旗兵,一部分是朱敬倫招募去打仗的,一部分則是肇慶投降的降兵,這兩部分旗人都一口咬定耆齡造反,為了軍餉給朱敬倫當兵的,當然不希望自己是反賊,而那些投降的,也不希望自己是向反賊投降,因此都堅定的表示耆齡才是反賊,那麽一個的身份就是早早明白事理討伐耆齡的忠臣,一派則是被耆齡蒙蔽後來明白就懸崖勒馬的忠臣,兩方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正名,那麽當然會咬定耆齡是反賊了。

 尤其是那些親手去抓住耆齡的肇慶八旗兵,更是將肇慶城裡發生的各種蛛絲馬跡,經過自己的加工之後,作為耆齡的罪證,比如有人就說見過耆齡跟神秘人見面密謀了,見過耆齡私自接見洋人,肯定是圖謀造反了雲雲。

 總之這些人自己就給耆齡找起了罪證,同時為自己的行為尋找正義感,這是一種本能,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尋找正義的理由,沒人作壞事還心安理得的。

 很快耆齡謀反的鐵證就真正出現了,鹹豐皇帝的遺詔,被耆齡引而不發的遺詔。

 這份遺詔是朝廷給各個地方督撫發去的訃告,告訴大家皇帝死了,當時廣州城已經被朱敬倫控制,耆齡逃到肇慶,立刻就給各個府縣發去了鈞令,告訴各個府縣他這個總督在哪裡,往來公文都發到肇慶。

 在耆齡還沒打算鎮壓廣州的朱敬倫,只是派八旗兵來廣州的時候,這份詔書就從韶關秘密送到了肇慶,後來派去廣州的八旗兵回去告訴耆齡,說廣州鬧餉的新安縣勇造反了,耆齡才打算派兵鎮壓,但是卻對這份詔書保密。

 耆齡已經死了,他的動機朱敬倫也猜不透,也許是不想這份詔書突然讓全廣東知道後,引起整個廣東動蕩,從而讓很多別有用心的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他打算先鎮壓了朱敬倫,控制住了局勢,然後在給各個府縣轉發訃告,可誰能想到他反被朱敬倫鎮壓了。

 耆齡這種擔心訃告引起混亂然後被朱敬倫利用的心態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他保密了,但還是被朱敬倫利用了,作為耆齡謀反的一大罪證公告整個廣州城。

 這份公告立刻就造成了廣州的震動。

 所有一直在廣州的八旗軍官的反應,就跟穆克德訥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一樣,那就是天塌了的感覺,誰都知道鹹豐皇帝春秋正盛,怎麽突然就死了,許多人第一時間就懷疑皇帝的死因,更多的則是再次找到穆克德訥希望穆克德訥確認消息,卻看到穆克德訥早就已經船上了喪服,在家裡擺上了皇帝的牌位。

 全廣州的旗人如喪考批,家家戴孝,有的人哭的仿佛自己爹娘老子死了一樣,倒是一時間壓下去了當兵吃糧的風潮。

 可是這時候所有人認定了,耆齡隱匿遺詔肯定有謀反的意圖,倒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穆克德訥一樣,聯想到北京的局勢,聯想到高層的權力之爭,但是旗人的關系錯綜複雜,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就有一些軍官或者自己想到了,或者從穆克德訥哪裡探聽到了消息,立刻就知道了耆齡牽扯到了奕欣和肅順的鬥爭,一部分人知道了,整個八旗也就知道了,他們很清楚自己該站在哪一邊,沒有人願意讓肅順上台,然後廢除旗人的特權,於是在旗人們為皇帝駕崩的巨大悲傷過後,當兵的人更多了,這時候他們不僅僅是為了吃一口飯,他們還覺得自己當兵也是為旗人的未來出一份力。

 朱敬倫這時候呢,則已經將利用各種方式,將鹹豐的遺詔傳遍了整個廣東省,當然主要是以八旗將軍的命令。

 以八旗將軍穆克德訥的身份,告訴各個府縣,之前是耆齡造反了,耆齡趁著皇帝駕崩,意圖不軌,結果八旗將軍指揮若定,調動新安縣勇、廣州八旗等軍隊,迅速平叛,現在耆齡已經伏誅,要求各州縣暫時以廣州將軍的命令為尊。

 發出這份命令後,朱敬倫很快又以八旗將軍的名義,要求各府縣將官庫中的稅銀遞解到廣州。

 廣東的財政收入雖然比不上江南地區,但是在英法聯軍戰前,每年都有盈余,廣東每年能收到的地丁銀、鹽課、關稅等總收入高達三百多萬兩,支出一百多萬兩,太平天國起義爆發之前,每年都能有一百多萬兩白銀報部侯撥。

 太平軍起義後,葉名琛主政的時候,還能一邊鎮壓廣東各地的洪兵起義,一邊給各地上百萬兩的協餉,光是從1850年到1853年7月,廣東發到廣西、貴州、湖南、江西、福健各省的協餉,在冊登記的就有423.2萬多兩。

 應該來說,八十年的一口通商積累,廣東地區已經成為中國最為富庶的地區之一,要知道這種財政支付能力,還是在幾乎完全承擔了第一次鴉爿戰爭賠款的基礎上的。

 朱敬倫現在想要控制廣東,第一就要控制廣東的財政,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讓各府縣將今年的稅銀全部遞解到廣州來,至於那些不肯合作的府縣,當然就是耆齡余黨,朱敬倫正好趁機清除異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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