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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趙武天下》第113章 燕國寶鼎
姬平的確低估了齊國的心思,也錯誤的以為,如今的燕國,還是曾經的諸侯。他不止一次的找到匡章,希望他能夠糾集部隊,進攻盤踞在下都的市被等人,都被匡章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他也試圖暗地裡表明自己應該先繼承燕王之位,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燕國就處無人管理的狀態,也被匡章以需要先請示齊王之理由,拖延下來。在薊都被攻佔後的兩三個月裡,姬平不僅沒有得到齊軍的同意,也沒有得到群臣的擁戴,整件事情,似乎都在朝著他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著。

 所以,他必須向匡章攤牌。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咦?”

 就在他的馬車剛到匡章的府邸不遠,發現一隊隊士兵正在向王城走去。起初,他倒也沒有在意,剛剛前行兩步,忽然看向齊國士兵前進的方向,好像意識到他們要幹什麽,趕緊讓車夫調轉車頭,去追趕他們。

 因為他們的目標,好像是燕國明堂。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自周公作《禮》以來,祭祀對於一個普通人家,也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更不用說是諸侯和天子了。而祭祀先祖的地點,就是再明堂。

 所謂明堂,“所以承天行化也,天稱明,故命曰明堂”,明堂的作用,“通神靈,感天地,正四時,出教化,崇有德,重有道,顯有能,褒有行者也”。明堂早期還是周天子朝見各路諸侯的地方,這裡供奉著歷代祖先,專人負責,香火不絕,也是一個政權的象征,自然非常重要。

 除此之外,周天子的明堂裡,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寶物,那就是九鼎。

 當年大禹治水,得舜禪讓成為部落首領,召開塗山之會,以山川大河為界限劃分天下為九州,感黃帝鑄鼎而飛升之說,讓九州進獻銅,鑄造了九個大鼎,刻繪九州山川形勝,奇珍異獸,分別以九州之名命之,放置於陽城之世室,也就是夏朝的明堂。

 後來商湯驅逐了夏桀,又將九鼎遷了亳,盤庚遷殷後,被遷到了殷之重屋。周武王伐紂之後,曾向群臣展示九鼎,將其置於洛邑之明堂,安放至今。九鼎,也就成了國家權力的最高象征。

 按規製,天子九鼎,諸侯七鼎,大夫五鼎,元士三鼎或一鼎。所以像燕國這樣的諸侯的明堂之中,都有七鼎。每到祭祀之日,先祭七鼎,再祭祖先。鼎對於諸侯或者天子來說,代表的都是這個政權的存在性和合法性,對於一個諸侯是非常重要的。

 齊軍明火執仗,氣勢洶洶的奔向明堂,姬平就是再傻也知道齊軍想幹什麽:他們要將燕國的九鼎擄走送到齊國去!如果真的這樣,那自己繼承這個燕王還有什麽意義?

 燕國的明堂和其他諸侯的明堂,除了建築風格不同之外,其布置也沒有差別。花了沒多久,士卒就找對了地方。帶隊的士卒也不客氣,“砰”的一聲踹開了大殿之門,就看見多日未曾有人打理的明堂,好像斷了好久的香火,供奉的東西不知所蹤,禮器東倒西歪,灰塵布滿了幾案。被風吹起的時候,整個大殿的灰塵都飛揚了起來。照亮了最裡面供奉著的燕國歷代先祖靈位,還有靈位旁邊,多日未曾有人擦拭的七鼎。

 諸侯七鼎仿造九鼎所製,上面雕刻著燕國的地理山川,和奇珍異獸。這些奇珍異獸大都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到了現在都未曾親見。每一個鼎內都刻有銘文,而鼎的外壁上,夔紋環繞著一個大大的燕字。

 齊軍立刻判斷出這就是燕國的七鼎,也不想著先對在這個大殿裡已經呆了將近八百年的燕國祖先行禮,帶頭的士卒對身後揮了揮手,急切的喊著:“快搬!快搬!”身後的齊國士兵七八個人一組,就要去搬那些大鼎。說起來,這些大鼎雖然比不上周王室的九鼎,但是一個個的重量也不輕。七八個人竟然隻挪動了分毫,沒辦法,只能十幾個人一起往外搬。

 “住手!放下!”姬平看著正欲搬動這些大鼎的齊國士兵,怒發衝冠。這些齊國人果然打的這個主意,若是沒有自己發現,恐怕這些鼎就會被搬到齊國去了。“這裡是燕國明堂,誰敢動燕國大鼎,孤讓他血濺五步!”

 帶隊的隊長看著姬平,心裡的確有些心虛,畢竟這闖進人家明堂搬人家的禮器,和挖人家祖墳差不多,說出去恐怕不但不好聽,也抬不起頭來啊。

 “誰讓你們過來搬這些寶鼎的,說!”

 士兵們面面相覷,又看向了那個隊長。隊長摸摸鼻子,訕笑著說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這不是咱們想找點值錢的東西回去嗎?沒想到摸到了這裡,恕罪恕罪。”

 “摸到了這裡?”姬平忍著怒火,將寶劍握在手中,但是顫抖的寶劍卻出賣了他的心情,“這裡是什麽地方?這裡是我大燕的明堂,是我燕國先祖的祭祀之地!你們若是不認得這明堂二字也就罷了,這明晃晃的禮器和靈位,卻也不認得嗎?”他越說越生氣,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將這些人斬殺一樣,“說!到底是誰讓你們來的!說!否則,讓你們死在此地,替我燕國先祖賠罪!”

 士兵們如何不知道是誰讓他們來的?只不過這個人的名字若是說出來的,恐怕也是活不久的。乾脆裝聾作啞,不去理會他。他不過一個燕國公子,如今燕國都亡了,所有的土地都是齊國的。還怕他做什麽,就算是真動起武來,他一人也未必是自己這些人的對手。

 “說啊!”姬平猛地喊道,到把這些士卒嚇了一跳,那隊長剛要勸阻一番,只聽得殿外有一個冷漠的聲音應道:“是本將的軍令!”

 姬平怎麽會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

 齊軍佔領燕國薊都的這些天,雖然軍紀嚴整,但是這種戰爭,從來談不上什麽仁慈,也談不上什麽善良。剛開始還能夠保持理性的齊國士兵,終於忍不住爆發出兵痞的屬性。先是闖進民宅,隨便拿取東西,再後來,發展到調戲女子,最可惡的是,有些齊國士兵還殺人放火。之前那些以為齊國人是來幫助他們平叛子之之亂的燕國人,突然發現這些人,比之子之更加可惡。姬平剛開始尚未在意,以為齊國人畢竟是來幫助復國的,這些事情也無傷大雅,只要自己繼承燕王之位,自然會離開。但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他終於發現,尋求幫助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些代價,有些你未必能夠輕易滿足。

 姬平閉上眼,這個聲音他是那麽熟悉,熟悉到他即使只聽見腳步聲,也知道是誰在那裡。“將軍,為何要讓士兵,闖進我王城明堂,搬動我燕國寶鼎?”

 匡章慢悠悠的走進明堂,打量著這座已經有幾百年的建築。這個建築並不是那麽宏偉,卻勝在古樸典雅,置身其中,那種莊嚴是在齊國比不了的。“這也沒什麽原因,末將只不過奉了我大王的命令,將燕國的寶鼎送至臨淄而已。若是公子想要知道原因的話,可以親自前往臨淄,詢問我王。”

 姬平聽著匡章的話,咬著嘴唇,眼睛竟然有些酸澀。“將軍可知,此乃我燕國的明堂,也是我燕國九鼎所在。燕國九鼎,自武王起,賜予我燕國先祖。雖然早年歷經戰亂,甚至國祚頹廢,歷代燕國君主,都未曾將寶鼎遺失一座。此寶鼎,雖然並非天子九鼎那般貴重,卻也是我燕國的傳國寶器,即使子之那廝,也絲毫不敢褻瀆。”姬平越說,心情越不能平複,淚水終於緩緩的流了下來。“如今,將軍卻要將我燕國寶鼎,運送至臨淄。將軍,您這樣做,和毀壞我燕國歷代國君神位,有何區別!”

 這是一種控訴,更是一種自暴自棄的妥協。男兒有淚不輕撣,只因未到傷心時。被父親奪取王位的時候,姬平沒有流淚過;市被背叛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流淚過;甚至於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易水河中,又被人救起時的那種重生時,他也沒有流淚過,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法控制了。是自己將這些惡魔帶進了薊都,毀掉了燕國的國祚,如今,他想後悔,卻已經為時已晚。

 匡章雖然經年帶兵,早就見慣了生死,但是說到底,他還是那種心腸柔軟之人,看著姬平失態的樣子,他知道今日之舉,定然會被史書唾罵千載。但是,王命已經不可違逆。他是齊國的將領,只能這樣做。

 匡章將手搭在姬平的肩膀上,語帶誠懇的說道:“我是齊國的將軍,大王的命令必須遵守。公子,還是先行離開吧。”說罷,他轉身對那些齊國士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

 姬平正好看見匡章的手勢,他趕緊上前一步,攔著眾人面前,拔出寶劍指著所有士卒,大聲吼道:“若是想要搬走這些寶鼎,就從孤的......”,他尚未說完,就感到後頸一疼,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昏過去之間,他還看見了匡章停在半空的手,和他冷漠的眼神。

 “搬!”他決絕的說道。

 在燕國的明堂之內,燕國的歷代君主,親眼看著齊國的士卒將代表著燕國國祚的寶鼎,一個個的抬起,放在門外的大車之上。而自己的子孫,卻連阻止都做不到。匡章將姬平放在了一旁,解下自己的披風給他蓋好,喃喃的說道:“公子,得罪了。”這不是你的錯,而是燕國的錯,弱小的是燕國,而強大的是齊國。若是他日,你有能力兵臨臨淄的話,也許就能將這些寶鼎,物歸原主了。

 匡章想到。他走到殿外, 看著這些寶鼎一個個都放置在車上,已經綁好,他們即將離開這裡,開始一段新的旅程。匡章已經安排好了士卒,今晚就將寶鼎,攜著子之一同送到臨淄去。姬平之前一直想要在他繼位的那天,殺子之以祭天。但是這不符合齊國的利益,齊王已經下令,必須將子之送到臨淄行刑。因為子之的身份,是姬噲親自禪讓的燕王,是合法的統治者。將寶鼎帶到臨淄,將子之送到臨淄行刑,這才代表著齊國摧毀了燕國的國祚,成為燕國的合法佔有者。

 匡章不知道,子之的意義竟然還如此之大,在他的眼中,子之只不過是一個囚犯罷了。他命人關上大殿,自己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姬平,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己的視線,就被大殿的門阻隔了。今天自己的行為,恐怕要被後人唾罵了,可是我能怎麽做呢?

 “安排人手,看好大殿,不需再放其他人進來,一個人都不行!”

 “那,裡面的公子他......”

 “暫且,讓他待在裡面吧。”說著,他揮了揮手,“啟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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