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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趙武天下》第39章 0口莫辯
賈差的死,像是一點星火,徹底燃起了晉陽這堆茅草。城郭內外,百姓官吏,無不是將此事作為談資來評判,但是無論是誰,都覺得,定然是趙鹹等人的報復,導致了賈差一家的自縊。自古最受人同情的,莫不是背負著冤屈之人,無論趙鹹等人如何去解釋,悠悠眾口,是堵不住的。其實就算是趙氏內部,也都懷疑真的是趙燕所為。否則怎麽解釋,賈差一家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趙燕到他家之後,全家就自縊而亡呢?

 陰謀和悲劇,在普羅大眾眼中從來都是非常有市場的,他們從來不去考慮背後的真相如何?

 當然,真相到底是如何,又有什麽用呢?

 趙鹹氣沉丹田,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而趙然坐在一旁,卻是坐臥不安,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跪在兩人面前的趙燕,還有氣定神閑的趙鹹。不知道趙鹹此刻作何感想。

 事實上,當初趙鹹提議要實行這個計劃的時候,趙然並不支持,最主要的原因是,雖然趙國對於宗親貴族們有極大的放任,但是對於他們的管束,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蓋因趙國歷史上,多次發生過宗親貴族的叛亂。

 當年趙簡子趙鞅的五個兒子中,以趙無恤最賢,為了保證趙氏的榮耀,趙簡子放棄了“立長不立幼”的傳統,廢除了長子趙伯魯的繼承權,改立趙無恤繼承他的地位,是為趙襄子。趙襄子繼位後,深感內疚,於是在攻滅代地之後,將趙伯魯分為代成君,待趙襄子去世後,也沒有立自己的兒子,而是立了趙伯魯的孫子趙浣為繼承人,是為趙獻子。對於這件事情,趙襄子的兒子非常不忿,於是其子趙嘉將趙浣進行驅逐,自立為趙候,稱趙桓子,定都中牟。

 但是天不假年,趙桓子在位僅一年,就崩逝了。趙國宗親聯合其他勢力,殺掉了趙桓子的兒子,推舉趙浣再次繼承趙候的位置。

 這樣悲劇並沒有因此結束,當年趙烈侯身死,群臣因為世子年幼,改立了趙烈侯的弟弟繼位,是為趙武公;趙武公崩逝後,群臣複立趙烈侯的世子趙章為新任趙候,是為趙敬侯。

 歷史總是那麽相似,趙敬侯繼位之後,趙武公的兒子趙朝因為不滿繼承權被褫奪,也發動了叛亂,失敗後逃到了魏國,魏武侯派兵相助,同樣失敗,自此趙國將都城從中牟遷往了邯鄲。

 這兩次叛亂中,雖然都暴露了趙國國君在繼承權問題上的失敗,卻也同時反映出趙國自身的問題。趙桓子遷都中牟,趙敬侯又從中牟遷往邯鄲,既有整個國家戰略決策的改變,同時也有對宗族勢力的規避和忌憚。

 而恰恰是在這些叛亂中時隱時現的宗族勢力們,由於當時的執政者缺少對於他們的打壓,才讓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危及趙國的存亡。只不過宗族勢力問題,不僅僅是趙國的問題,更是所有諸侯國的問題,甚至放眼整個歷史,宗族勢力一直都是執政者的最頭疼的問題之一。

 所以當趙鹹說要逼迫趙雍讓步的時候,趙然堅決反對,只不過後來趙鹹的意思是對趙雍施加壓力,而非是反叛。再說,他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腦子還算好使,晉陽周圍有三股部隊,李衍和廉武兩人都是趙雍的親信,趙山雖然是趙氏宗親,不過說到底是邯鄲的趙氏分支,對於晉陽甚少走動。

 而且,晉陽的士兵本就只有三千左右,而李衍三人共有將近一萬兵馬,想要突圍簡直難如登天,而如果固守晉陽的話,以晉陽之糧草,雖然能夠撐上年余,但是當趙雍大軍北伐結束南歸的時候,就是眾人覆滅之際。

 叛亂不同於反抗。如果僅僅是對趙雍施加壓力的話,那麽頂多被訓斥,剝奪財產。但是自古叛亂,不被族滅的,很少。即使是本家叛亂,也至少會滅此一個分支。這才是趙然最害怕的地方。

 “趙燕,老夫再問你,你的確沒有對賈差等人用刑嗎?”思慮良久,趙鹹緩緩問道。

 “族公,小子就是再無知,也定然不是那失了分寸的人。”趙燕此刻已經六神無主了,他當然知道賈差一死,意味著什麽。“小子進入賈府大門的時候,賈府四散無人,小子也是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沒成想進入了大廳,推開門,正好看見賈大人已經自縊多時,早就不可救回。正當小子想找人詢問的時候,才被告知賈家上下,除了仆人和一個小孩無所蹤影之外,其他人全部自縊,就連賈老夫人都在自己房中自縊而亡。”

 “小子知道茲事體大,不敢妄言,匆匆忙忙就讓人鎖了賈府,趕緊找二兄商議了,結果從二兄那裡出來,才知道此事在晉陽城中已經沸沸揚揚了。這才知道捅了簍子。”二兄就是指趙然。

 “那你從賈府出來,為何要鎖了賈府?直接派人通知所有人去勘察即可,你這一鎖門,不就是做賊心虛嗎?”趙鹹猛然站起身來,一手指著趙燕,一手的拐杖不停的點著地面,疾言厲色的說到。他實在沒想到,趙燕平日裡還有些小智慧,到了這件事,就暴露出性格的軟弱了。

 “這...”趙燕驚慌失措的看著兩人,略帶哭腔的說到:“這...這...”他“這”了半天,也沒有下文,趕緊不停的對著趙鹹磕頭,邊磕頭變說到:“族公救我!族公救我啊!”他也知道,如果坐實了這件事情,他這一支趙氏,就徹底完了,現在能救他的,只有趙鹹了。

 安撫了趙燕的情緒,讓他在家中先做好準備,不要隨意走動。趙然答應著,再次懇求趙鹹等人救他一命,然後就準備離開。

 “且慢。”趙鹹突然喊住他,狀若無意的說到:“安全起見,為了做好晉陽的防守事宜,你還是先把虎符交出來吧。”

 趙然眉頭一挑,趙燕則是眉頭一皺,繼而說到:“虎符還在孩兒家中,稍後便送來交給族公。”

 趙鹹點點頭,說到:“一會兒讓你二兄去你府上取吧。”趙鹹看了一眼趙然,喃喃的說道。

 趙燕恭順的說到:“是。”,然後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大殿,隻留下趙鹹和趙然兩人。

 “族公,你看這...”趙然看著一臉淡然的趙鹹,忍不住問道。他清楚,趙鹹心裡,恐怕已經打定了主意。

 “老夫失算了。”趙鹹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到,“沒想到賈差這個人,竟然如此剛烈,竟敢舍命和老夫作對。老夫本打算和其好好談談,沒想到他就此自縊了,難道老夫昨日,有些咄咄逼人了?”

 “族公,賈差之死,難道真的另有其人?”

 趙鹹看了一眼趙然,心中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晉陽是個安樂窩,晉陽的趙氏們都習慣了那種安享榮華的日子,早就對於這種政治鬥爭失去了敏感和天性。再看看邯鄲的趙氏,即使對趙雍同樣不滿,但是在趙成的曲意奉承和據理力爭之下,雖然有些損失,但是整體還是非常具有戰鬥力的。

 “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賈差的死因!而是他死了之後,我們改如何去處理?無論是自縊還是我們逼迫,只要有人想對付你,總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

 趙然縮縮頭,不敢再說話了。

 “把趙燕的虎符要來,然後勸勸他吧。”趙鹹說著,就起身,準備往後廳去了。

 “嗯。”趙然魂不守舍的點點頭,然後反應過來,對著趙鹹的背影問道:“勸什麽?”

 趙鹹閉上眼,也不轉身,背對著他說到:“一個大臣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無論是邯鄲那邊,還是君上那裡,都會要個說法的。”他頓了頓,繼續說到,“邯鄲那邊,死的是肥義的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幾年我們和他作對太多次了,這一次被他抓住了把柄,定然是不死不休。”

 “君上那裡,終歸是要敷衍一下的。只要有人願意背這口鍋,我們就能相安無事了。”

 趙然越聽,越發心涼。趙燕雖然不是趙鹹的本宗子弟,但是多少喊他一聲族公,天天對趙鹹也是曲意逢迎,沒想到趙鹹對於他,也是說拋棄就拋棄,絲毫不見手軟。

 “還有,讓那兩個人立刻去邯鄲送信,告訴趙成,只要他能保住我們,一切都可以談。”說罷,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身形又佝僂了一分,晃晃悠悠的離開了。趙然站起身,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大廳之外。

 大廳之內,看著趙然離開,趙鹹徹底松了一口氣。他對身後的小兒子說到:“拿份帛書來。”

 趙鹹自有三子,三子卻都不為官,只是在晉陽做著富家翁。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的孩子參與到政治中來,以他活了這麽久的經歷,自然知道這個亂世,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小兒子恭恭敬敬的將一份帛書放在他面前的幾案上,趙鹹將拐杖放好,接過小兒子遞過來的筆,均勻攤開,提了一口氣,徐徐寫下幾個字。小兒子剛開始還非常疑惑, 待看到趙鹹寫的幾個字時,頓時大驚失色,跪倒痛苦道:“父親,不可啊!”

 趙鹹老淚縱橫,看著他,勉強微笑著說道:“癡兒,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們的性命啊!”

 “您不是已經打算,讓趙燕當替死鬼了嗎?”

 “咱們君上,是個寡恩之人,之前我們幾次三番的挑釁於他,他都隱忍未發。此刻他大軍在握,我等闖下如此禍事,他豈能容下我等?一個趙燕,是不夠的,即使加上一個趙然,也未必讓他滿意啊。”

 “父親!”小兒子跪在那裡,泣不成聲。趙鹹將他摟在懷裡,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當趙然領著自己的一乾人馬趕到趙燕府上的時候,這位晉陽守將正在大廳中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手中擦拭著自己的青銅劍。等趙然進去的時候,他正好看到趙燕面前的幾案上,擺放著那枚代表著他身份的虎符。看到趙然進來,那個畏畏縮縮的趙燕,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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