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
夏羽退開,讓美食會巨頭們上前。
他對自己臨場烹調的這道菜,對菜品的完成度,具體品質,當然心中有數。
瞟了眼菜品完成刹那,系統彈出的提示,夏羽暗自好笑:“雖然不是100%完成度完美,但我以極致的爆炎,讓本身就了不得的‘寶石肉’,進化與升華了。”
恰恰與安德莉亞等人的自信,截然相反。
此時,夏羽心中也有一份自信。
他的“食靈”,經美食會巨頭精心編排組合的七道菜,過掉這七道大關,要遭到幾成的削弱呢?或者這樣說,到最後,食靈還剩下幾成的印記?
“這道菜叫什麽?”安德莉亞手搭上蓋子的同時,很關心的問名字。
“暫時無名。”
“沒起名?完全臨場發揮,臨時的食譜?”
“對。”
安德莉亞表情滯了滯,本來帶玩味的眼神轉為羞惱,喂喂抗議大喊:“你這個夏魔王,不要欺人太甚啊!把我們都當任意蹂躪的小學生麽!”
哢!
在她抗議時,凱瑟琳強行下手,揭開了蓋子。
“嗯?”
“這肉什麽情況?”
巨頭們怔住。
揭蓋卻沒有想象中的“料理之光”,一整塊肉排,方方正正,躺在無醬汁無裝飾的潔白色盤子上。
剔透紅潤的肉,與這潔白,形成色彩的鮮明對比。
圍觀者更是失聲。
安德莉亞突然道:“你是不是拿錯了?這塊肉,好像未經任何熱處理,是一塊生肉。我說,夏魔王,你不會犯這麽明顯的失誤,給我們送分送寶物吧?”
笑容在女巨頭臉上消失。
“你們都這樣覺得?”夏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一抹笑容,意味深長,“有時候啊,眼睛和視覺,是會蒙蔽其它感官的。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你們嘗試閉眼,去看看我這道菜。”
嗯?
杜克、古斯曼在側,見夏羽表情認真,不似開玩笑,也效仿巨頭們緩緩合上眼簾。
大廳也由此安靜。
“轟——”
一朵火焰乍現。
安德莉亞倏然睜開眸子,驚訝不已:“火?”
“為什麽感覺到的,嗅到的,都是火焰的氣息?”薙切薊說,並轉而緊盯盤上剔肉紅潤的肉,拾取了一把擱置在桌上的餐刀。
“請享用——”夏羽笑眯眯說。
肉分成均等的9塊,除了夏羽本人,參與這場奇怪食戟的選手,都以小叉子,刺了如海綿柔軟的肉,送進嘴裡,接著九個人,無一例外,猛地睜圓眼睛。
火焰,寶石。
濃鬱的黑暗,他們突然見到了一撮焰苗,似乎經年累月,以極低的火焰溫度加上水滴石穿的堅韌,在緩慢炙烤懸空的一枚寶石。
嗞啦。
某一天寶石粉碎了,一粒粒,細碎無比,仿佛叮鈴鈴落在眾人的心間。
“火焰,細無聲!”
安德莉亞最先睜開眸子並清醒,她極力伸出自己的一截紅舌,當自己視角也觀察到自己紅潤的舌頭,恍惚間,布上一層蛛網裂紋時,不由地喃喃道:“原來,火焰還可以像春雨那樣,一滴一滴,淅淅瀝瀝,悄無聲息的浸潤到食材任何一個毛孔細胞裡……這樣的火候技藝,不可思議,難怪吃了這塊肉,我都感覺到自己舌頭,也像是被火焰經年累月煆燒的食材,壞掉了!”
她內心暗自對比了一下,羞愧的再吐舌頭。
‘灼燒的紫玫瑰’是她名號,操縱火焰亦是她的細胞能力,但是僅就火焰的操作而言,安德莉亞自我對比少年龍廚,好笑發現,自己好像是咿呀學語、蹣跚走路的小孩子。
“極致溫柔,極致細微的火焰!”
喉嚨動了動。薙切薊吞下肉塊,覺得一股熱流滋潤周身,顫聲地說:“太誇張了這種火焰……別說食材被它完全入侵,解剖得一乾二淨,連我們的身體,內髒,血管,細胞,都好像存在一朵看不見的焰苗炙烤著!好溫暖!”
杜克、古斯曼也是駭然。
這種火焰,如此登峰造極的技藝,他們在西方諸國美食界,簡直聞所未聞。
“寶石肉,都被火焰掩蓋了光芒!”斯塔歎息。
他吃出了‘寶石肉’,禁忌食材又如何,源頭爆炎對食材煆燒炙烤,表面上是‘進化與升華’,實際上,卻是在無聲無息打磨幻想食材過於明顯的棱角。
以致於第一時間,自稱‘肉類’大師的斯塔,沒吃出這是什麽肉,好像普普通通,但細嘗,才如在睡夢中驚醒,渾身的冷汗。
“深度煆燒著幻想食材啊……”
古斯曼心中一個咯噔。
這可能比‘魔聖銅器’對乾貨食材所謂的完美泡發處理,更為的可怕與恐怖。古斯曼此時深深的覺得,‘魔聖銅器’就要被這名少年龍廚帶回去了!
夏羽瞥見眾人討論的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也別光隻吃和隻討論我的菜品,既然你們決定先上,就把這一輪次走完。”
經他提醒的美食會巨頭,這才戀戀不舍,挪動腳步。
凱瑟琳指一盤‘前菜’,笑容顯得勉強:“這是我的菜品, ‘河豚鯨的乾燥毒袋’。”
前菜,通常為冷盤。
聽凱瑟琳介紹,夏羽怔了怔,仔細看盤子上切成了細絲狀,不添其它佐料,乾乾淨淨的一盤菜肴,心下卻在打鼓。
河豚鯨?我的天!
還是河豚鯨全身上下毒性最為恐怖的毒袋!
在夏羽為凱瑟琳的除去毒素技術捏一把汗時,美食會七巨頭,包括凱瑟琳本人,都嘗了這道頭盤。
然後,七人面無表情。
“下一道!”
接下來是‘湯品’,由帝薩尼烹調。
“下一道!”
魚鮮類,巴斯。
“下一道!”
肉類,斯塔。
到這裡,斯塔未嘗就直搖頭:“我的菜品,在‘寶石肉’和那種火候烹調技藝的對比下,沒一點存在感。”果然,七人先後品嘗,個個面癱臉,這場面令大廳氣氛頗為尷尬。
‘飲料’的日出龍舌蘭,安德莉亞的‘綠洲甜瓜’甜品,也享用了。
一路下來,走馬觀花。
長時間的沉默後,是安德莉亞的大聲抗議:“你瞧瞧,一桌子的宴席好菜,都被你的菜品毀掉了。我們現在吃什麽,都感覺不到味道,舌頭冷冰冰的,口腔和身體也冷。”
……
與此同時,從希臘緊急起飛的航班,徑直向墨西哥來。
美食會首領蘭斯在機艙,無聲的玩味思慮:“少年龍廚?這個世代中華界有這麽一個人傑,對我們美食會來說可不太妙。”
“但是,我又不能親自下場格殺他,惹惱了朱戟和中華界,美食會極可能由盛轉衰。”
“總之先跟他見一面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