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好了營,燒磚瓦的匠人們便去找黏土,燒石灰的匠人們則去找石灰石。
韋老大則隨著班長四出搜索,確定周圍的地形,描繪地圖。
這一天,韋老大這個班走到密林深處,發現了一處生番營地。
生番就是台灣島的土著,這些土著的文明還處在漁獵遊耕階段。台灣的生番有不同的族群,韋老大這個班發現的這一群生番住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屋子裡:那屋子用粗大竹子插入地面做屋架,在這個竹架子上面搭上其他竹子做地面和屋牆,然後在屋頂覆蓋茅草做屋頂。
那些生番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男女都穿裙裝。他們臉上紋著各種顏色的圖案,看不見皮膚顏色。
韋老大發現這些生番後,生番們很快也發現了韋老大這個班八名士兵。這些生番們對待外人十分不友好。一見到韋老大八個人,三十個生番們就嚎叫呼號著,舉著刀劍長矛衝了上來。
韋老大的班長下令士兵們自由射擊。
韋老大早就給步槍裝好了子彈,此時舉起步槍就瞄準了一百步外衝過來的一個生番頭領。那個頭領看上去比較老,手持一把鐵頭長矛,其他的生番都圍在這個頭領旁邊。
韋老大摁下了扳機,火花猛地從火門處冒出,“啪”一聲巨響,接著整個步槍往後一挫,從槍口噴出了火舌和煙霧。韋老大的肩膀頂在槍托上,此時肩膀被步槍的後座力頂的一衝。等韋老大抬頭再看那個生番頭領時候,那個頭領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了。
韋老大興奮地喊道:“我打死了頭領!”
不過沒人搭理韋老大,大家都在射擊,裝彈。韋老大也趕緊開始再次裝彈。
這邊的士兵很快就打了十幾槍,幾乎是一槍放倒一個生番。很快,這邊的火力把那些生番嚇到了,他們丟下了地上的傷員,撒腿往遠處逃去。
班長沒有追擊這些土著人,而是帶隊回扎營地,向鄭指揮使報告。
鄭暉聽說不遠處就有生番,皺了皺眉頭。為了防止意外,鄭暉讓士兵們在營寨外圍布置了警哨,日夜輪班監視營寨附近的安全。
三艘大船已經返航,船上的物資全部堆積在營帳裡。小山山頭的營寨是這第一批移民的核心,是萬萬不能丟失的。
周圍的地形已經基本摸清楚了,地圖已經畫出來了,不需要再外出偵查了。韋老大從此不再離開營寨,每日隻做些基本的訓練,其他時間就是挖保護營寨的壕溝。有時候下山和戰友一起砍伐樹木,修建通往黏土礦和石灰采集點的道路,做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十二月二十四號,韋老大和一個戰友正在小山下面砍伐木材。
“韋老大,你說這小琉球,不,台灣島好不好。”
韋老大一刀砍在眼前的杉木上,說道:“這島挺好的,有陽光有水,就是”
韋老大又一刀砍在杉木上,頓了頓,說道:“就是太荒無人煙了!什麽...”韋老大又一刀砍在大樹上,“什麽都沒有,除了樹就是樹...”“這叫什麽?這叫化外之地!”
“不是有野人麽?”
“那些野人也算人麽?話都不會說...”“我們出征四個月就回去了,到時候...”“到時候就不用待在這化外之地了!”
“你回去就娶媳婦了?”
“俺媳婦,那是十裡八鄉...”“十裡八鄉的俊姑娘,也就...”“也就俺配得上!”
韋老大的戰友笑了笑,狹促地說道:“聽說韋老大你剛入營時候,說一年就要做軍官!”
韋老大臉上一紅,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一刀狠狠地砍在杉木上,沉聲說道:“那時候不懂事...”
兩人正在砍木頭,卻突然看到東面的警哨處升起了狼煙。
很快,小山營寨上的集合號角聲就吹響了。韋老大和戰友對視了一眼,丟了伐木刀,撒腿往小山上面跑去。
韋老大跑到營寨內,連長已經在整隊了。沒多久,各個警哨處的哨兵全部跑了回來。點起狼煙的哨兵和鄭指揮使匯報著什麽。鄭指揮使一臉嚴肅地走到士兵們的前面,大聲說道:“生番來攻擊我們了!所有人,進入射擊位置!”
韋老大不但怠慢,從背上取下了步槍,開始給步槍上藥裝彈。裝好了彈藥後,他站在壕溝後面,準備戰鬥。
營寨外面挖了三道深壕溝,料想生番們衝不上來。
韋老大等了半刻鍾,才看到出現在山腳下的生番們。
三三兩兩,那些生番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站在山腳下。他們朝山頂上的營寨看了一會,發現山腳下沒有危險,便有人往樹林裡跑,大概是去匯報情況。過了一會,幾個頭戴花色帽子,帽子上插著長長羽毛,身材粗壯,顯然是酋長的生番走了出來。跟在他們後面,越來越多的生番走了出來,在山腳下集結。
韋老大靜靜地抓著步槍,等待生番的集結,最後發現竟來了兩千多生番。
這些生番們被李植的人馬奪了土地,把周圍的其他部落全部叫來助陣了。一大群生番聚集在山腳下,看上去頗有些壯觀。
那些生番們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裙裝,戴著粗布帽子。他們手上抓著刀劍長矛,聚集時候不停地吼叫著,似乎是在給周圍的人鼓氣。
大概在山腳下喊叫了一刻鍾,生番們的勇氣到達了最高峰。一個生番酋長大叫了幾聲,把手上的長矛往山頂一指。生番們就抓著武器,朝小山頂上的虎賁師走了過來。
距離三百步,二百步,韋老大瞄準了一個走在最前面的生番。那個生番頭上戴著圓形帽子,帽子上別著一根長羽毛,看上去十分強壯。
距離一百四十步,韋老大的排長大聲吼道:“開火!”
韋老大摁下了扳機,只聽到啪一聲巨響,韋老大身子被後座力帶得往後一頓。遠處那個戴著羽毛帽子的強壯生番身上冒出了血花,倒在了地上。
韋老大笑了笑,讓出了左邊的射擊位,從右邊退了下去。他退到三列排槍陣的最後一排,最快速度給步槍裝火藥上子彈。
韋老大上子彈的這一會,前面兩列都完成了射擊,紛紛走到韋老大的後面,最後把韋老大又讓到了前面。
韋老大端起步槍,這次瞄準了一個光著上身,個子粗矮的生番。那個生番似乎是被山上步槍的火力打懵了,不停地左右張望身邊的屍體,半天才往前走幾步。
“射擊!”
韋老大摁下了扳機, 步槍帶著肩膀往後一頓,讓韋老大的視野亂了。等韋老大再往前看過去,看到那個粗矮的生番已經中彈了,捂著肚子倒在了上山的路上。
仿佛是被韋老大這一槍打崩了,韋老大一射完這一槍,兩千生番就開始逃跑了。這些生番哪裡和這麽強大的敵人作戰過?他們像是一群受驚了的山羊,慌不擇路地從山坡上潰了下去。
山腳下那些酋長也轉身往來路逃去。沒一會,兩千生番就逃了個乾淨,全消失在樹林裡。
山頂上的陷陣團士兵見戰鬥這麽輕松,哈哈大笑。
韋老大得意地拍了拍步槍,掏出刺刀在步槍槍柄上刻了一橫。那上面已經有一橫了,加上這一橫便有了兩橫。
左邊的一個戰友看了看韋老大的槍柄,問道:“韋老大你剛才不是打死了兩個麽?怎麽隻刻一道?”
韋老大抬頭說道:“這些生番能和韃子比麽?一個韃子一橫,三個生番也一橫。這些天打死三個生番,剛好刻一道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