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太虛掌教，如果當初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賊師還能將她當成摯愛，或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下來。

可如果也僅僅只能是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早已不在。

同為女人，雲綾自然看出了眉妍眼底的酸楚，不由掐了掐賊師腰上的細肉，沒好氣道:“眉姐姐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嗎?”

“咳咳……我又不是風浩那小兔崽子，可不會說什麽動聽的話。”賊師哭笑不得道。

聞言，眉妍內心卻如針扎一樣難受。

記憶裡，她也曾深陷於甜言蜜語之中，可到頭來，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成了空談，唯獨當初那句傻傻的誓言，一直堅持到了最後。

可惜的是，那份單純的誓言，早已被她踐踏的體無完膚，遍體凌傷。

在疊影山的這兩個月裡，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當初她早點翻出那架飛梭、早點意識到賊師的重要性、早點尋找賊師的蹤跡，或許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護法?”暮然間，眉妍喚出了那個熟悉的稱呼。

賊師心頭一顫，錯愕道:“怎麽了?”

“我……”話到嘴邊，可眉妍終究沒能鼓起勇氣說出來，不是因為她懦弱，而是因為她看到賊師跟雲綾站在一起的畫面後，忽然間有種不配說這些話的感覺。

見她這樣，賊師也意識到她想說什麽，平靜的撇開目光，選擇了沉默。

不是因為他不敢聽，而是因為他已經徹底放下。

轟隆隆……

高端大氣的飛船降落在廣場上，艙門緩緩打開，幾名教派護衛列隊下來迎接眉妍登船。

西月巒姑侄三人緊隨其後走了下來，瑤丫頭環視一圈，很快找到了風浩的位置，乳燕投懷般飛奔過來，一把撲進了風浩懷裡。

“死賣藥的，本小姐就要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西月瑤紅著眼睛，嘟嘴哼哼道。

“慢走，不送。”風浩咧嘴調侃道。

瑤丫頭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張牙舞爪般，衝著風浩胸膛就是一套詠春，“死混蛋，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呢。”風浩親昵著安撫道:“等到了界外之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讓為夫失望，當然，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玩一玩，放松一下的。”

“哼哼，這還差不多。”瑤丫頭心滿意足道:“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見面，你可千萬不能忘記我，否則……否則我就哭給你看，心疼死你！”

“傻瓜，我怎麽可能忘記你呢?”風浩柔聲笑道。

瑤丫頭估疑著點點頭，眼珠子轉來轉去，越想越不放心，“不行不行，必須留件有意義的東西，讓你時刻能想起我的東西。”

“什麽好呢?”西月瑤嘟囔著想了半天，猛然間眼前一亮。

然後在風浩錯愕的目光下，直接激活了【冰裂血甲】。

風浩見狀，一頭霧水道:“丫頭，你這是要幹嘛?難道想打一架不成?”

西月瑤沒有回應，而是自顧自的在身上找了半天，然後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毫不猶豫的扯下了心口位置的一片血甲。

嘣！

血甲扯下的那一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並裸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缺口，與此同時，西月瑤嬌軀一顫，小臉兒瞬間煞白，明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西月巒和西月霜痛呼著衝上前，圍著瑤丫頭左看右看，心疼道:“死丫頭，你這是在幹嘛?！”

風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擔憂著將瑤丫頭抱在懷中，兩眼泛紅道:“幹嘛?你不要命了?血脈凝結的東西是隨便往下扯的嗎?！”

“嘻嘻~”西月瑤甜甜一笑，

將血甲塞進風浩手裡，“放心吧，過段時間就會恢復的，你把這片血甲收好，記住要時刻帶在身上，這可是獨一無二，隻屬於本小姐的東西哦~！”“傻丫頭。”風浩哽咽著白了她一眼，不由得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好在扯下一片血甲對她的身體沒什麽大損傷，否則風浩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我把心留在你這兒，你就不能忘記本小姐，聽到沒有?”瑤丫頭嬌哼一聲，聲音明顯有些虛弱。

“放心，就算宇宙毀滅，我都不會忘記你的。”風浩心疼道。

“那就好。”瑤丫頭心滿意足的眯著眼睛，笑的格外開心。

可在風浩看來，這笑容卻讓他心疼的要死，“傻丫頭，疼不疼?要不要吃點丹藥?”

“切~本小姐可是混社會的，這點兒小傷算什麽?”西月瑤傲嬌道。

風浩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內心的觸動，簡直刻骨銘心。

旁邊眾人看到這一幕，心疼瑤丫頭的同時，也紛紛露出了祝福的微笑。

眉妍這邊的感觸最為深刻，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眼前的小丫頭比起來，自己根本不算什麽。

恍惚間，回眸望了賊師一眼，似乎想通了什麽。

“放心吧小風，有眉姨罩著，瑤瑤在界外不會受半點兒委屈的。”眉妍輕笑著走上前，忽然間正色道:“另外，臨走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聞言，眾人全都一愣，疑惑著看向眉妍。

“丫頭，你可願拜本尊為師?”眉妍暮然間放開氣勢，威然詢問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一片，特別是飛船那邊的護衛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一派掌教收徒可不是鬧著玩的，其中牽扯的意義非常大，而且一般來講，各派掌教都不會收徒的，一旦收徒，就意味著將其當成下一任掌教培養。

西月巒也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激動的一塌糊塗，急忙示意西月瑤行拜師禮，“瑤瑤，快，掌教要收你為徒呢~！”

“去吧去吧。”風浩也覺得奇怪，但還是松開了懷裡的瑤丫頭。

雖然不知道眉妍為何會突然收徒，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掌教弟子這個身份，瑤丫頭以後在界外可以橫著走了。

得到風浩和西月巒的示意，西月瑤自然沒什麽好猶豫的，乖巧的走到眉妍面前，認真跪拜起來。

賊師也被眉妍的決定嚇了一跳，凝視良久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麽。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賊師幽然歎息道。

眉妍欣慰的將西月瑤扶起，回眸向賊師嫣然一笑，心中暗自滿足道:“你我錯過的，就讓徒兒們來延續吧……”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