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鮮卑和北部鮮卑加起來，能暴兵十五萬之眾，倒是足以與柯比能的十萬精銳一戰。

當然，如果柯比能不離開彈汗山老巢，即便步度根和素利想要合兵乾掉柯比能，也是力有未逮的。因為，柯比能倘若極限暴兵，可集兵二十萬眾。

但這時，柯比能卻恰恰帶著十萬精銳離開老巢，這對原本被嚇尿的步度根和素利而言，恰是天賜良機。

南下遼東四郡，步度根和素利就能截斷柯比能的退路，甚至能與高句麗人夾擊柯比能。即便不能使柯比能全軍覆沒於遼東，也能殺他一半，打得柯比能倉皇而逃。

就算柯比能逃出生天，沒了這十萬精銳的彈汗山，還能擋住步度根和素利的兵鋒麽?

直接西進，趁著柯比能的精銳大部在遼東，集東部鮮卑和北部鮮卑十五萬之眾，搶佔他們鮮卑人的王庭彈汗山，估計也是毫無壓力的。

須知，彈汗山這時雖還有十萬之眾，卻算不得精銳。

只怕他步度根和素利的大旗一到，彈汗山就倒戈投降的吧?

若果真如此，他們再收十萬之眾都沒問題的。

屆時，他步度根和素利集二十五萬之眾，縱使柯比能帶著十萬精銳西返，估計也只剩下倉皇而逃一途。

南下有南下的便利，西進有西進的好處;步度根和素利一時半會兒也拿捏不準。倒是喝得醉醺醺的泄世泥嘀咕道:“既然難以抉擇，咱們不若效仿中原小兒遊戲，抓鬮來決定。”

步度根和素利對視一眼，撫掌笑道:“甚善！”

不一刻，抓鬮的結果出來了，那枚寫著“彈汗山”的竹籌，正在步度根手上。

“天意如此，咱們明早便盡起大軍，西進彈汗山！”

步度根與素利擊掌為誓。

……

當初，柯比能奉郝夢指令東進時，是沿著大漢疆域邊境線東進的。步度根和素利十五萬大軍西進，卻不需要沿著大漢帝國的邊境線西進。

順著大興安嶺山脈西進，在山脈的盡頭就是大漠，大漠的邊緣就是白山。

到了白山，距離鮮卑人的王庭彈汗山，也就不遠了。

時值七月初秋，鮮卑草原上正在搶著最後一輪放牧時節，牧民們也在努力儲存著草料。

大軍一路西進，沿途不是撞上牧民。

但步度根和素利都嚴令，秋毫無犯。

都是鮮卑牧民，或許以前是屬於柯比能的牧民，但彈汗山即將到手，這些牧民馬上就是他步度根和素利的，這時剿殺，豈不是有損自家利益?

再說，步度根和素利也不怕有牧民給通貨緊縮通風報信。

如果是柯比能在彈汗山，這他分別是或許會增加聯軍奪取王庭的難度。但柯比能不再彈汗山，通風報信，最終只會讓彈汗山人心惶惶。

說不定他們聯軍到時，彈汗山不戰而降呢！

……

確實如步度根和素利所想，此時的彈汗山正是人心惶惶。

在步度根和素利的聯軍走出大興安嶺山脈時，彈汗山就收到了飛鷹傳訊。

留守彈汗山的幾名統領驚慌商議，卻又各執一詞:有建議退往浚稽山的，有建議決一死戰的，也有建議死守彈汗山、待自家大王柯比能回援的。

倒是沒有步度根和素利夢想的不戰而降的！

當然，飛鷹傳訊給大王柯比能，這也是必須的。

考慮到天空中的鳥妖不計其數，飛鷹也未必能完成傳訊任務，彈汗山還遣出幾支小隊，飛馬向遼東四郡的柯比能報訊。

只是，彈汗山的鮮卑人並不知道，柯比能早已不在遼東四郡，就連其麾下的鮮卑精騎，

這時也早已殺入朝鮮半島。遼東四郡，鮮卑人走得乾乾淨淨！這第一輪報訊，柯比能是注定收不到的。

即便，有鮮卑信使抵達遼東四郡，也沒有機會將鮮卑草原上的變故，送達柯比能手中的。

因為，在步度根和素利沒有拿下彈汗山之前，郝夢是決不允許柯比能知道這個消息的！

等柯比能知道鮮卑草原上的消息時，那也是郝夢覺得該讓他知道的時候。

……

彈汗山外圍兩百裡左右，步度根和素利聯軍，便遭到了節節抵抗。

遊牧民族的作戰方式，注定了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會戰。即便步度根和素利統領著十五萬大軍西進，而這十五萬騎卻也不可能同時聚在一起。

因為，遊牧民族不可能有中原那般的後勤物資供應。

短期作戰，尚能隨軍攜帶一些肉干、奶酪，或者是從中原劫掠來的糧草什麽的。 要想長期作戰，或者遠征，隨軍攜帶的就是牛羊等活物;需要食物的時候，現場宰殺。

十五萬大軍帶著的牛羊，少說在五十萬隻以上。

這需要的草料，就不是百裡方圓能夠解決的。

就連柯比能也不敢在彈汗山附近，集攏太多的兵馬、部眾呢！

所以，步度根和素利的聯軍鋪開來，延綿著少說也有兩三百裡。

於是，接觸時爆發的戰鬥，多是小股戰鬥，最大規模的也不過是萬騎拚殺。

當然，真要是尋到對方首腦或者主力所在，大規模的集團作戰，也不是沒可能發生的。

……

小規模作戰，柯比能的部眾熟悉地理，多有勝算。

但這並不能扭轉整個戰局。

隨著步度根和素利聯軍的步步推進，步步緊逼，彈汗山的防守范圍被一步步壓縮著。

兼且，在柯比能帶走十萬精騎之後，彈汗山剩下的兵馬都算不得精銳。在與步度根和素利的精銳騎兵廝殺時，彈汗山騎兵往往都落在下風，即便取勝，也往往是依仗人多勢眾。

當然，因為彈汗山死戰不降，步度根和素利聯軍的損失，還是很有一些的。

這一日，彈汗山上的王帳已經遠遠在望。

步度根和素利沒能看到不戰而降的希望，也不願意再等了。這次攻取彈汗山，已經夠遷延日久的，萬一柯比能這時回軍，就該他們聯軍坐蠟的。

“全軍圍攻彈汗山！”

“所有反抗者斬盡殺絕！”

步度根和素利，幾乎同時下達著這條軍令。

然後，號角聲連天，彈汗山大戰正式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