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信箋已經寄出,估計一刻鍾左右就會送到。??”這時,諾伊斯小跑過來稟告道。
杜迪安點頭,道:“先前讓你雇的平民,都搞定了麽?”
“已經雇好了,已經在前面的出地點等著您。”諾伊斯低道。
杜迪安微微點頭,望著外面綿綿細雨,眼眸微微眯起,這場轉季的雨,似乎比以往都要持久。
片刻後,雷德卡率領一支全副武裝地隊伍來到古堡前,聚集在古堡外面的平民和幾個金貴族看見這支隊伍,驚疑不定地讓開道路,他們雖然愛戴杜迪安,因先前軍部刊登的“野人招供”一事而對軍部多有微詞,但面對雷德卡這支精裝軍隊的氣勢,卻不敢露出半分不敬之意。
雷德卡看見等待在大廳前的杜迪安,立刻翻身下馬,快步小跑過來,道:“見過杜大師。”
杜迪安微微點頭,“出吧。”
雷德卡臉上露出一絲難看之色,道:“杜大師,您還不知道吧,我們剛得到消息……黃金之壁已經被野人佔據了,主帥奧本羅將軍誓死戰到最後一刻,以身殉職,上面讓我來給您傳話,讓您在家休息,如今前方戰場太危險了,我們只能退守到赤尾河的第二道防線上,跟野人決一死戰!”
杜迪安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道:“黃金之壁已經倒了?”
“是的。”雷德卡低頭。
杜迪安表情複雜,似是下定決心般,咬牙決然道:“既然如此,我就更要出面了!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你們軍部連續冒雨鏖戰,估計有不少士兵病倒,如今兵力匱乏,與其強征普通人到戰場上送死,還不如讓我這樣具有騎士力量的人上戰場,別的不敢說,至少打幾十個平民,我還是能打得過的,別小看我的力量!”
雷德卡一怔,望著這少年凜然決絕的面龐,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羞愧感覺,咬牙道:“杜大師,下官不敢小瞧您的力量,只是,戰場實在太危險,請您還是留在家裡休息吧!”
杜迪安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出征,這件事跟你們軍部說好的,你們軍部的承諾,難道這麽輕易就能更改?”
雷德卡臉色微變,連道:“杜大師您誤會了,我只是勸您,並沒有執意阻攔您的意思,上面只是讓我來勸說……”
“那就不用勸了,出吧,戰況危急,我們在這裡婆婆媽媽的,像什麽男人?”杜迪安大手一揮,繞過他的魁梧身軀,翻身跨上早已準備的一匹馬上,道:“走吧!”
雷德卡臉色泛紅,沒想到杜迪安如此決然,他猶豫一下,心底暗歎了口氣,向杜迪安道:“好吧,杜大師,您換乘我的馬吧,我們軍部的馬受過訓練,像您這樣的私人馬匹沒上過戰場,若是遇上趁機跨過黃金之壁的變異野獸或是野人,只怕會受驚亂躥。”
“行。”杜迪安同意了這個提議,很乾脆地從馬上跳下。
雷德卡松了口氣,帶杜迪安來到古堡外面,將隊伍前面一匹空乘的馬牽給杜迪安,道:“大師,這馬性子有點烈,您小心。”
杜迪安微微一笑,抓過馬繩。
這匹馬毛黝黑濃密,全身披著鱗片狀的鋼鐵護具,高約三米,跟他們狩獵者騎乘的馬匹是同一個種類,也是唯一的食肉馬。
這頭黑馬被杜迪安牽著,仰頭嘶叫一聲,拽動馬繩,扭頭想要離開。
雷德卡剛要出手幫忙鎮壓,杜迪安拽住馬繩,身體一翻,跨坐到黑馬的背上。
嘶!
健馬長嘶,前蹄空踏,身體幾乎要直立起來,似乎要將杜迪安甩下。
杜迪安面帶微笑,抬手按住它的頸脖後面,
輕輕往下一壓!嘭!
黑馬直立到八十度的身體,頓時微微往下一沉,兩條後腿一軟,險些跪倒下來,前蹄迅落下,踏在了地上,低聲輕嘶兩聲,卻沒有再亂動。
雷德卡微訝,看了杜迪安一眼,忽然想到上面給自己的資料,心中松了口氣,翻身騎到自己的馬匹上,向杜迪安道:“大師,我們走吧?”
“嗯。”杜迪安拽著馬繩,調轉馬頭,順著河邊的道路走去。
在河道岸邊兩側聚集過來的平民和貴族看到杜迪安的身影,頓時高聲歡呼,喝彩鼓勁。
杜迪安一手拽著馬繩,一手將頭盔夾在懷裡,面帶微笑,以慢行地度從河岸上走過,等兩側聚集的人漸漸被甩遠時,這才稍微提快點度。
雷德卡和杜迪安騎馬並行,在他後面,是二十位裝扮精良的士兵。
杜迪安抽空時,不免回頭看了看這些被挑選出來保衛自己的精英,從他們攜帶的兵器和裝飾,以及鎧甲上面的紋飾,可以輕易辨別出他們的兵種,當然了,這也需要一定的軍隊知識才能輕易認出。
“盾劍士,弓箭手,騎士……”杜迪安掃了掃,忽然,目光在其中一道身影上稍微停頓一下,但很快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只是心底卻不平靜,剛才那位跟其他盾劍士一樣打扮的人,身上散出的熱量,竟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而且,通過輕度透視的視覺,能看見他胸前的心臟跳動的頻率,極為平緩,體內的血液扭動卻很旺盛,仿佛血液中蘊含著極強的能量。
除此以外,他身上的肌肉群比其他人要多出許多,包括頸脖處,腰部,臉部等地方,也都有極密集的肌肉群,這絕不是普通鍛煉能做到的,而是體質上的飛躍!
而這樣的體內構造,杜迪安只在卡奇和吉妮絲,以及旁邊的雷德卡身上見過,也就是說,這個打扮普通的盾劍士,其戰力絲毫不遜色於高級狩獵者!
“將一個疑似高級狩獵者的人隱藏在護衛隊裡,難道是想預防什麽危險?”杜迪安微微皺眉,心中有些疑惑,他想了想,有許多種可能,包括軍部派此人秘密暗殺自己,但這樣的可能很快便被他推翻了,畢竟,如果他真的被護衛隊裡的人暗殺了,軍部要擔當的責任太大太大。
雖想不出什麽結論,但杜迪安沒有直接向雷德卡詢問,以免打草驚蛇,只是心中暗暗留意此人,保持一定距離。
片刻後,杜迪安和雷德卡率領隊伍來到主乾街道上,在街道的廣場處聚集著五六十道身影,披著雨衣,舉著雨傘,在細雨中等候。
看見杜迪安的隊伍過來,這些身影立刻舉起雨傘,大聲歡呼杜迪安的名字。
雷德卡微微皺眉,稍微有所警戒,以防黑暗教廷的人或是一些不軌分子,趁機躲在這些人群中襲擊杜迪安。
隊伍在筆直前行,這些平民模樣的歡送隊伍卻一路冒雨跟隨,大聲呼喊杜迪安的名字,以及一些肉麻的讚美語言,極為熱鬧。
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邊居民房裡的人,聽到這些人呼喚的名字時,立刻打開窗戶和門,伸頭望來,更有人也加入到歡送隊伍中,激情呼喊。
杜迪安面帶微笑,駕著馬保持著不急不緩地度前行,對他而言,這本就是一場作秀,也只有通過作秀,才能將他出戰的效果揮到最大,像那些一聲不吭就投奔到戰場上,戰死了都沒人知曉名字,只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才知道自己死去,這是熱血英雄做的事,而他顯然不是一個容易熱血的人。
“大師果然深受大家愛戴。”雷德卡聽著耳邊持續不絕地歡呼聲,轉頭向杜迪安說道,語氣間充滿欽佩。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以善良對待別人,就會得到別人的善良對待,這是‘真理’,不是麽?”
“大師說的是。”雷德卡讚同道。
片刻後,杜迪安和雷德卡的護衛隊一同出了商業區的繁華地帶,來到郊區。進入郊區後,雷德卡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喝令隊伍,將杜迪安護在中間,以菱形隊伍前行。
在變幻隊形時,杜迪安頓時注意到,那個力量非凡的盾劍士率先靠入到他旁邊,其余人迅聚攏過來,將杜迪安包圍在裡面。
杜迪安時不時左右望去,但只有望向左側的這位盾劍士時,眼珠略微留意幾分。
來到一處靠近赤尾河的平原後,杜迪安忽然勒馬停下,周圍的護衛隊也迅停下,應變極快,均望向杜迪安。
“大校,這前面就是赤尾河了吧?”杜迪安向轉身趕來的雷德卡道:“莫非你要帶我去赤尾河的第二道防線?據我所知,那裡還只是初步建立壁壘吧,若是野人不從赤尾河直線進攻商業區的話,而是選擇繞路從北方的雪原,或是南方的黑水沼澤中行軍,豈不是來不及阻攔?”
雷德卡微怔, 苦笑道:“大師,這兩處地方都有士兵把手,若是有野人的蹤跡,會立刻加派大軍過去,在赤尾河這裡的戰場,是最安全的,有赤尾河阻攔,野人一時半會兒攻不下來。”
“最安全的?”杜迪安聽到這話,臉上卻故意露出憤怒之色,道:“莫非校官您是瞧不起我?我上戰場,不是讓你們保護的,而是要帶你們去殺敵的,你竟然直接帶我去最安全的地方,那我還不如在家裡待著,還上什麽戰場?殺什麽野人?難道說,在場的各位都是膽小鬼,貪生怕死?!”
雷德卡臉色一變,保護在杜迪安周圍的眾人也是臉色變了,有些難看,攥緊了馬繩,憤憤地看著杜迪安,卻不敢出聲反駁。
“大師,我們在場的每一個兄弟,都是歷經沙場的戰士,得到過無數的功勳和傷痕,希望您不要侮辱我們!”雷德卡表情肅然,道:“帶您去赤尾河是上面交代的命令,絕不能讓您有任何閃失,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們在場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親自出征殺敵!但是,軍令如山,希望大師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杜迪安微微皺眉,感到有些棘手,看來是自己疏忽了,軍部雖然同意了自己進入戰場,卻把自己圈禁了起來,擔心他出事,若他真有什麽閃失,軍部擔全責,這是軍部不願承擔的,眼前這些護衛說是保護自己,實則也只是監禁自己的獄卒罷了。
不過,他既然上了戰場,自然不能只是單單作秀,若是不刷出點存在感,沒有任何實際功勳,難免會成為梅隆財團反擊的把柄。8更多精彩小說,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