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兩天兩宿沒有吃東西,又在外面跪了那麽久,被抬到府的時候,人就昏了過去。
孔氏得了信就趕了過來,人撲到了床前,一邊叫人請太醫,一邊叫著顧二的名字,看著好不淒慘。
送顧二回來的人,都是周武府裡的人,跟著周武一起過來了,此時孔氏這般樣子,眾人在想到皇上下的聖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麽說,特別是周府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臉上格外的尷尬。
“夫人,老爺是帶著聖旨回來的,宮裡的公公同時帶了太醫過來。”小丫頭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傳聖旨的人還在等著老爺出來接旨。”
“老爺都這幅樣子了,還接什麽旨?”孔氏擦了擦臉上的淚,“讓太醫過來給老爺看看,我出去接旨。”
周武在一旁卻攔了下來。,“這道聖旨,夫人接怕是有些不便,還是讓府裡的大公子來吧。”
滿屋子裡的人,誰站出來都不好說話,也就周武這個身份才適合站出來。
再說他站出來也是維護周府的顏面。
畢竟皇上賜婚了,可眼顧二還有個妻子,這人就是國公府的,雖然圓華公主被貶為庶民,可那也是皇上和周貴妃的女兒,國公府反抗不得,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但是這樣一來,怕是國公府與周府之間也有了矛盾,畢竟在所有人眼裡,這樣一來是周府壓了國公府一頭。
或許在外人看來,這是無意間弄成的事情,可是在國公府和周府看來,卻是聖上的一個警告。
畢竟如今大皇子太過明目張膽的招攬各方勢力,如今皇家扯出了醜聞,不論是不是他們弄出來的,可是聖上已經遷怒到他們身上來了。
聖上也要讓他們知道,只是他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建立起來的這些關系瞬間瓦解。
孔氏看著周武,“周公子說的這話,我卻是有些不明白,我是府裡的夫人,現在老爺病倒,我接聖旨那原本也是我該做的,難不成這聖旨裡有什麽說法不成?”
孔氏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一臉警惕的看著周武。
圓華公主和周武也算是表姐弟。
周武現在這樣的做派站出來說話,孔氏的心越發的不安,“這是府上的事,就不用周公子費心了。”
越是這個時候,孔氏越把自己當家夫人的做派端了出來,對一旁的丫頭道,“收拾一下,擺幾案香台迎聖旨。”
冷冷的掃了周圍一眼,孔氏帶著屋裡的下人揚長而去,周武的臉乍青乍紅,怒瞪著孔氏離開的方向,一口氣憋在胸口,愣是沒有吐出來。
屋裡的眾人看了也覺得尷尬,畢竟這個時候他們想避都避不出去了,偏偏還看到了周武被孔氏落面子的場面,只怕這樣一來,在周府那邊也不會多待見。
可是當孔氏聽到聖旨裡宣讀的內容之後,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最後是怎麽被下人扶起來的都不知道,整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屋子裡。
難怪周武讓她不去接聖旨,原來聖上下了賜婚的聖旨,賜圓華公主給顧二兒作正妻,那她又怎麽辦?
孔氏似乎想到了什麽,瞬間就站起身來,風一樣的從屋子裡衝了出去,人一路衝到了侯府,董氏遠遠的看到人進來了,剛想上前去迎著說話,卻見孔氏已經衝進的林軒閣,在院子裡破口大罵起來。
“好狠毒的心思,難怪這兩天一直讓人往府裡送東西呢,我還傻的以為是老夫人真心原諒我們母子幾個了,竟想不到原來是為了拖住我們不讓我們出府,讓顧二在那邊跪著示忠心,顧二總是看不上你,隻以為你總壓著他,現在看來,你平日裡雖然冷漠的根本不管他,卻是處處為他著想,現在有這麽一門好親事,你怎麽可能不暗下裡操作了。”孔氏越說越傷心,“都是我傻,沒有看清楚這些,倒是現在被你們給算計了。如今聖旨已經下來,我知道無力反駁,國公府自然也不會為我這麽個女兒出頭,可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都聽好了,只要有我孔氏活著一天,顧氏就休想過上安穩的好日子。”
董氏從院外走進來的時候,聽到孔氏說這些話,隻覺得頭皮都炸開了,她忙幾個大步走上前去,“弟妹心裡不舒服,我都能理解,這話可說不得,傳出去之後,讓德哥將來怎麽娶媳婦,悅姐又怎麽嫁人?”
“你也是一個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整日裡只會拿這些謊話來誆我,如今我馬上就要被休下堂了,她們嫁不嫁娶不娶,又怎麽可能扯到我身上來?你們顧府若真是為這兩個孩子著想, 就不應該做出這種讓人惡心的事情來?”孔氏一把甩開董氏拉著自己的手,一雙人眼睛恨不得吃人般,“假仁慈,你們顧府裡一個個都是掛著一副假仁慈的臉。滿口仁義道德,卻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今天我就要把這些話說出來,你們敢做還不敢讓人聽嗎?”
顧宜風大步地從書房裡走出來,面色冷清的看著院子裡的孔氏,“若不是我受益讓人放你進來,你真以為你能進得了侯府?既然今日讓你進來,我自是也有事要跟你交代,也省著你這樣不甘心。”
“讓人攔著不讓府裡的人知道,老二去皇宮那邊跪著,是我讓人做的。如今老二與圓華公主在一起,這件事情必須得給皇家一個交代,這也是老二做出來的,這件事情他應當承擔的後果。老二會為什麽會去江西?又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給他下了絕子嗣的藥,他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尖銳?”顧宜風的臉上沒有神色,唇微微張啟,說出的話卻冰冷如刀,“國公府又如何?你真以為本候是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不動你嗎?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就你這樣的毒婦,早就應該送進庵裡去,或者直接得了重病突發離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