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只看著人沒事,精神頭還可以,這才松了口氣。
兩個人往府裡走,顧老夫人才一邊的開口,“出了這麽大的事,我怎麽能不擔心,我想著你嫂子也不會留下你,便到府裡等等看,也不過是剛剛過來,你也正好就回來了。”
“李四已經和我說了,既然大郎那邊都有交代,你也要安下心來才是,這個時候咱們內宅的女人可不能先亂了,咱們若是出了什麽事,就更沒有人幫他們了。”
顧老夫人絮叨著,林攸寧卻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也讓她有些遲疑了,畢竟現在嫂子那邊能靠得上的也就她一個人,若是她再出點什麽事情,嫂子那邊就更無指望了,大哥又怎麽辦呢?
想到了這些,林攸寧平靜下去了,覺得眼下她還是應該聽大哥哥的話,現在這邊觀望,正如她跟嫂子說的那些話,大哥怎麽說也是正三品的武將,鹹王府想直接就把人給處置了也不可能。
何況大哥哥已經交代人在那邊盯著了,鹹王府就是縱然再動怒,這邊還有定遠侯呢,總不能就這樣連定遠侯都得罪。。
等林攸寧扶著嬸娘走到正院的時候,她的心已經平靜下來。
“多謝嬸娘惦記,有了你這些話,我這心裡也安穩踏實多了。”
“嬸娘是看著你長大的,不管你是不是嬸娘親生的,在嬸娘的眼裡,你就是嬸娘自己的孩子,都這個時候了,你也不用跟自家客氣,我就是過來看看你,現在看你沒事,那我也就回去了。”顧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林攸寧卻驚訝不已,“嬸娘剛過來,這還沒等坐呢,怎麽就要走呢?”
其實她也知道,不論現在嬸娘過來是不是真的關心她,但是有了先前的事情,兩個人的心總是有什麽東西隔著,坐在一起怕是也沒有話說。
嬸娘年歲大了,又怎麽可能面對得了這樣的氣氛呢。
明明想到了這些,林攸寧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你也知道,我每日都要上小佛堂那邊去念經,今天就惦記著這些事情,還沒有念經呢。”顧老夫人生怕她會多想而愧疚,一邊解釋道,“左右離著也近,又不是多遠的路,如今你剛進府,一堆的事情都等著你呢,你是府裡的當家主母,總不能讓婆子下人都沒有了主心骨才是。”
林攸寧也知道勸不住,就又把人送到了門外,直到只看人上了軟轎,這才往府裡走。
結果人到正院沒有坐多久,就聽到下人說董氏來了。
林攸寧迎出去的時候,董氏已經進了二門,人一臉急色的到了林攸寧的面前,“我這也是剛剛才聽說這事,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已經讓人往董氏那邊送信兒了,讓父親和大哥都想想辦法。”
“麻煩您了。”林攸寧也不知道是叫她嫂子,還是叫她弟妹。
於是便也省掉了那個稱呼。
她也想叫董氏嫂子,可是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面,又是在東府,她說叫出來了,又讓別人怎麽看她這個顧氏一族長房的當家主母呢?
林攸寧也不像上輩子那般了,做任何事情都會把前後會產生的影響都想明白了。
兩個人進了正房的花廳坐下之後,董氏才又開口道,“聽說侯爺去江西那邊了,要說這軒哥也是,什麽時候出事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似是覺得說錯話了,董氏又解釋道,“我不過是個嫡母,哪敢去真的管他,畢竟上面還有猴爺和老夫人在,以前是我心眼小,現在也想過,如果那時候管一管,或許現在軒哥也就不會走歪了。只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卻已經晚了。”
“以前在府裡的時候,我與你也不怎麽走動,那個時候也是我心眼兒小,總是惦記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如今想明白了,卻是讓妹妹笑話了。”董氏說著話的時候,臉也微微泛紅,“也多謝妹妹能理解我。”
“嫂子客氣了,我也是做了我該做的。”面對董氏的關心和認錯,林攸寧卻不知道說什麽,只是笑著客套了幾句。
“這件事情妹妹也不必擔心,實在不行我就去求了父親那邊,總是應該能有些辦法。”董氏信誓旦旦道,“鹹王府在京城裡雖然是大,可是這麽些年,他們府上惹下的事也不少,我就不相信惹起眾怒了,皇家那邊不給個交代。”
又陪著寧姐在這邊坐了一會兒,董氏這才起身離開。
山梅她們出去打探消息了,還沒有回來,林攸寧坐在府裡發呆,一直到天黑,才見山梅和海蘭回來。
“太子一向很少在府外逗留,雖然被皇上分出來自己建了府,但是平日裡除了進皇宮,便是在府裡呆著。”山梅沒打聽出來什麽。
心下不知道姑娘為什麽讓她打聽太子的事情,可是此時沒有幫上忙,心裡也不好受。
“奴婢倒是打聽出來劉丞相總愛去聽戲,在戲樓的時候,有時一呆就是一天。”海蘭這邊的消息到是好打聽,“不過戲園子多是世家大老爺們過去,倒是極少有女子過去。”
所以裡面具體是什麽情況海蘭也不清楚。
林攸寧打算現在先按兵不動, 點了點頭,讓兩個人先下去梳洗一番,用飯以後在回來服侍。
兩個人這才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晚上的時候,卻聽來了從西府傳來的消息,董氏求兄長和父親那邊幫忙,這是被拒絕了,董氏直接把董府派來送信的人給罵走了。
林攸寧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隻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不管怎麽說,董氏這樣一做,在外人眼裡,董氏卻是為了她這個外人跟自己的娘家人翻臉了。
這樣的情分,可不是輕易能還回去的。
難不成董氏再報答,她沒有與她掙大哥哥?
若真是這樣,看得出來董氏對大哥哥的感情一定很深,甚至也是做了破釜沉舟與娘家翻臉,要站在大哥哥這邊的決心。
畢竟以前董氏可是向來在意娘家那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