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寧卻是沒有再去關注徐寬那邊,一家人用過晚飯之後,就聚在趙厚生的書房裡說話,靈姐也被趙厚生支走了。
山梅幾個知道大爺是有話和姑娘說,便都知趣的退了出來。
“大哥有什麽話便說吧。”林攸寧也斂起臉上的神情,認真的看著對方。
“你不要緊張,只是關於你終於大事的事情,你今年及笄,別人家的姑娘這個時候早就定了親,只是你剛回到家中,我的意思是這事要問問你自己,你心中可有什麽想法?”這事原本該是父母的來說,只是這世上也只有爺們兄妹兩個,趙厚生也只能親力親為。
林攸寧到沒有一般閨中姑娘的害羞,“我剛回府中,還不想及著嫁要,想在府中呆幾年,至於找什麽樣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人好就行。”
趙厚生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那些大戶人家我雖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女子在後院過的不快活。”
林攸寧見兄長似有什麽難言之語,“大哥可是有什麽事要問?”
除了這個,林攸寧也想不出兄長能有什麽話是難馬啟齒的。
“沒什麽,就是今日見徐將軍來府,想著他人不錯,只是他如今長子都已成親。”趙厚生被妹妹看出來有心事,耳朵不由得一熱。
良繪這才明白夫君為何飯後留了寧姐單獨說話,“徐將軍雖不錯,只是妹妹嫁過去卻是做填房,再說他又大寧姐那麽多。”
雖沒有直接反駁,卻也差不多了。
林攸寧見嫂子為了自己還駁了兄長,心下暖暖的,面上笑道,“我知道大哥是為我好,不過嫂子說的也是我心中所想,何況剛剛我也和大哥說了,我隻想嫁個小戶人家過平淡的日子,大世家看著風光,可是風光背後有多少說不出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好,那我知道了。”趙厚生心下也是無奈。
今天徐將軍突然上府,又說沒什麽事情,只是找約他喝酒,趙厚生也不傻,當看到妹妹出來那一刻,見徐軍將明顯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就隱隱猜到了些。
特別是事後還聽徐將軍說了一些關於寧姐的事情,趙厚生心下就更驚呀了。
他不知道徐將軍來府上又說了那些話是不是隱隱有那個意思,寧姐這邊又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情況,這才飯後將人留下來。
幾句話之後,見妹妹對徐將軍並沒有那份心思,趙厚生也暗松了口氣,看來只是徐將軍中意寧姐了。
但是徐將軍中意寧姐顯然不是今天的事,以前在寧姐有親事在身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心思,趙厚生對徐將軍的好感也降了幾分。
窺視有親事的女子,和窺視成了親的婦人有什麽區別?
好在妹妹並徐將軍並沒有那個心思,如此就好,對於人品有問題的人,趙厚生也生不出好感來。
幾個人又說了會話,特別是聽天兄長說她若是想出府到街上也可以,林攸寧才是最高興的。
從書房出來之後,良繪還怕寧姐多想,又解釋了幾句,見寧姐並沒有往心裡去,才放下心來。
回到後院裡,靈姐已經在西屋睡下了,山梅陪著,林攸寧也沒有讓海蘭守夜,隻說折騰了一天,讓她回去歇著,明天還要整理東西,海蘭這才同意。
夜裡,林攸寧換了地方睡不著,便起身坐到了窗下的軟榻上,馬上就進入七月了,如今她尋回了自己的親人,再想到還有七月初七的七夕節也到了,她到是可以去看看。
因為從小就訂了親事,這個七夕節她從來都沒有出去過。
月色下,林攸寧沒有睡意,反而越的精神了,一邊也在擔憂著侯府裡的嬸娘,明日一大早就讓郭嬤嬤回去看看才行。
趙府的宅子是在太安巷子裡靠城牆那一處,後面沒有人家只有些樹,
老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兩人才能抱下。
顧宜風站在樹上,看著窗下坐著的那抹小身影,哪怕沒有燈光,只有淡淡的月光,他一眼也認了出來。
她也是換了新地方睡不著吧?
還是在想著侯府?
顧宜風冷淡沒有波動的冷俊臉上閃過一抹擔憂,若不是擔心這小丫頭,他怎麽可能半夜在樹上窺視閨中的女子。
這樣的事情,只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月上枝,已是深夜。
李四站在樹下警惕著左右的動靜,不時的抬起頭往樹上掃一眼,侯爺一直望著院子裡的方向,李四雖然沒有看到,卻能猜到侯爺定是看到林姑娘了。
不過李四最慶幸的是林姑娘這個時候也沒有歇下,不然他們大半夜的跑過來,侯爺還爬了樹,若林姑娘睡了哪裡對得起侯爺的一翻苦心。
東屋裡,林攸寧聽到有翅膀撲騰的聲音,原本她已經起身打算去歇下了,卻又停下步子折身回到窗前, 探頭往外望。
隨後面上露出驚喜來,落在院子裡正在像‘大爺’一樣散步的可不正是小白。
小白怎麽會在這裡?這東西可是向來不怎麽離開大哥哥的身邊的?
難不成?
而樹上的顧宜風看著院子裡的白雕,有些後悔平日裡寵著這畜、生,往屋子裡看去,只見屋裡的小人已經被驚動了,甚至看到小白之後就轉身走了。
顧宜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畜、生闖了禍,心裡竟有股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感來。
可是下一刻,待看到空著中衣就跑到院子裡的嬌弱的小身影時,顧宜風冷若冰霜的臉上升起一抹璀璨的笑來。
他以為這小丫頭會不高興,或是會不會覺得他失了規矩?
不過現在看來到是他想錯了,院子裡那嬌小的身影尋了一周之後,已奔著樹這邊走了來。
面上的急切和歡喜之色,就像晨光裡花瓣上的露珠,清澈又讓人想去珍惜。
樹下的林攸寧卻是在牆下走了幾周,又看不清樹上有沒有人影后,臉上的歡喜慢慢的退了下去,她真是魔怔了,小白會到這裡來,一定是來找雪球的,大哥哥那般重規矩禮數之人,又怎麽可以像徐寬那無賴一樣半夜到女子閨房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