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或許越是有錢有權的家庭,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結果越是慘烈。早先讀歷史的時候,歷朝歷代的皇家不是一樣為了帝位而互相廝殺流血嗎?皇子皇孫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不是一樣枉送了性命?
號稱百姓垂范的皇家尚且如此,別人家裡怎麽會好到哪裡去?
人不都是如此嗎?俗話說的好,無利不起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只是,這世上更多的人家選擇了與祖父祖母一樣的做法,只是維持一個大家庭,甚至是一個家族表面的平靜,僅此而已!
想透了這個,趙元溪忽然覺得,便是對祖母祖父的恨意也消散了不少。
他們這樣一大把的點擊,還夾在子孫中間,其實未嘗不難過傷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因為自己,再葬送了其他兒子的性命,他們大概也是不忍心不願意!
“元溪,我說一句話,你聽也好,不聽也好,左右我隻說這一次!恨人遠比被人恨更加痛苦,放過了別人,也就是放過了自己!”林玉岫說完這話,起身離開。
有些事,總要他自己想開才成!
趙元溪看著林玉岫的背影,陷入沉思!
本來到了晚上就安安靜靜的新院子裡,這兩天卻熱鬧的異乎尋常。
畢竟,先住進去一個阿炎,然後又來了趙元溪與蔡家幾人並數位隨從,可以說能住人的地方都住的滿滿的了。
那個叫做阿炎的少年自從趙元溪他們來了之後,一直都不曾走出門,期間林玉岫去看過他一次,可惜的是,他俊美的面容之上,覆蓋一層冰霜,便是林玉岫也只是一個人說話,他安靜的聽而已。
只是,林玉岫沒有看到,在她離開之後,阿炎的目光中似乎有些什麽光彩閃過。
趙元溪與蔡家幾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他們走的時候,也一並帶走了趙元雅。畢竟,趙家的小姐,總不能長期留在鄉下地方吧?
據蔡家小叔叔說,趙元雅他們要帶回遼州去。遼州總是有親人能教養她,教導她。
所以,趙元雅以後可能會有一段時間在遼州。而趙元溪雖然也一同去遼州拜見祖父祖母,卻會在不久之後返回定遠城。
畢竟,趙元溪的許多產業都在定遠城,作為趙家新一任的掌舵人,他不可能遠離。
現在趙元溪手中的產業不光是當初蔡氏的陪嫁,也有趙家應當分給趙元溪的那一份。
趙家這一次雖然堅持到最後也沒有將密謀害死趙元溪的二老爺和三老爺送官法辦,可是,卻在蔡家的堅持要求下,將他們大部分的應得利益給了趙元溪兄妹。
趙元溪作為長房長孫,得到了趙家六成的產業,趙家其余三房各得了一成,余下的一成是趙家老太太和老太爺的養老錢。
不是趙家大度願意給,而是形勢不如人,不得不給。如果還能選擇的話,他們一定不會給趙元溪這麽多。
只是,經過這一次的分家之後趙家到底不如當初了,在定遠城的影響力也將會下降很多。趙家,到底因為家庭不和而傷了根本。
對於這樣的結局,趙元溪很不滿意,覺得心裡遺憾憋屈的厲害,他居然沒有能給母親報仇。
但是,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年紀還小,時隔多年,就算是已經長大的他也根本找不到太多能證明母親當年死亡原因的證據。
不過,大表哥說了,這些人做了這麽多,為的不過是錢財二字,在他們的心裡,錢財的位置已經超過了一切。
若是想報仇,不是讓他們償命,而是奪走他們所有的財產,讓他們在日複一日的貧困中掙扎煎熬!
趙元溪已經給自己定了目標,將來府城首富依然要是趙家,但是,不再是大家所熟悉的趙家,而是屬於趙元溪的趙家!
對於趙元溪居然給自己定了這樣一個目標,林玉岫並不知道,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趙元溪會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奮發崛起。
“玉娃,你以後怎麽打算?”送走了趙元溪等人,喬氏問道。
林玉岫一時之間還真沒有想到喬氏這麽問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喬奶奶,您這是什麽意思?”
“不為什麽,就是趙家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打算與趙家繼續合作嗎?”喬氏年長,想的也會更多一點。
可林玉岫卻沒有想這麽多,她覺得,做人應該有基本的底線,當初如果沒有趙元溪兄妹的相助,就不會有今日的林玉岫。實際上,她現在手中的錢財,也是因為趙元溪才賺到的。
所以,她的合作對象一直都是趙元溪,與趙家無關。不管趙家變成什麽樣子,只要趙元溪還在,她就有合作對象,就應該繼續履行合同。
因此,林玉岫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如果趙元溪不是府城首富趙家的公子,自己是不是還要繼續合作的問題。
何況,林玉岫覺得,她不過是個小農女而已,趙家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只是讓林玉岫沒想到的是, 趙家的事情,到了最後終於還是把她給牽扯在其中了。
趙家兄妹走了,林玉岫這邊的工作恢復正常軌道,每天還是與之前一樣過著恬淡平靜的日子。
不過,現在她多了一件事,就是閑暇的時候去找阿炎說話。
對於這個冷清的少年,林玉岫覺得,她應當給與更多的包容,畢竟,一個沒有了記憶的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怎麽可能很快適應?可如果有人能關心他應該會好一點。
林玉岫嘴裡說的是,或許多與他交談能讓他盡快恢復記憶,可是實際上連林玉岫自己都覺得,她是色令智昏了,居然把好好的時間用來浪費在阿炎的身上。
不過,就算是林玉岫每天都說明天不來了,可到了第二天依然還是準時去找阿炎說話。
好在,阿炎看起來對人雖然冷淡,卻不曾對林玉岫惡語相向過。而且林玉岫覺得,隨著自己和他交談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對人的防備似乎是淡了一點。情緒好像也平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