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農人的學習能力比林玉岫想象中的還要好上很多,看得出來鄖縣的官員是用了心思的。
實際上,林玉岫猜對了,在得到靳言指示之後,鄖縣的縣令不光是找到了合適的莊子,並且在此事上全力以赴的配合,就是雇傭的民夫也是精挑細選過的。
莊子上要用的民夫都是管會種田的,而且在昨天安排了馬車去拉秧苗之後,就已經全部到位,一共一百五十名。
加上林玉岫這一次帶來的十多個人,加起來就是一百六十多人,按照預想的話,一個人一天種一畝地,兩天基本上就能完成鄖縣這三百畝的地瓜栽種。
而且,為了確保這些民夫能認真乾活,縣衙還特意安排了一名師爺親自跟著。
林玉岫又說了,這幾天的工錢不要按照一天多少錢發放,而是按照每個人完成的數量和質量計算。一個人完成一畝地質量上乘的地瓜栽種,能得二百文錢。
可要是種植的質量,或者是損耗過多,就會酌情扣除工錢。
當然,與之配套的就是這些農夫們被分開在不同的地塊裡勞作。
那些原本還存了偷奸耍滑的農夫們,一面看到有縣衙的人在,一面又想著要多拿錢,自然沒有一絲懈怠,這讓大德他們省了很大的心。
這樣的配合工作起來自然是十分有效率,林玉岫甚至都在想,如果每個縣都能如此的話,還愁不能種好地瓜?
殊不知,這裡的縣令原本就是存了巴結太子的心思,要知道,作為一個縣令,能讓太子用到的地方太少了,若是這一次能讓太子看中的話,以後的路還怕走不順嗎?
雖然不知道負責這件事的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麽人,可是能被太子看中的人,就是他要巴結的人。
林玉岫仔細的看過每一個人的種植情況之後,還算是比較滿意,當然,對於其中存在的小細節中的小問題,林玉岫也都當面指正出來,並及時的說了改進的法子。
雖然說這一點小小的問題似乎無傷大雅,但是若是一直這麽做下去,可能會影響到將來收成。因此,林玉岫指出錯誤的時候,語氣是比較嚴厲的。
這些農人們對於一個姑娘就這樣指揮他們心裡多少有些不滿意,可是作為他們來說,能賺錢就是好的,這兩三天的時間,說不一定就能給家裡換回來四百文的錢。
而且縣老爺還說了,要是做得好了,一個人一天發二斤糧食。被一個姑娘教訓又能怎麽樣?何況,這位姑娘看起來還真就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林玉岫也知道,這樣教訓人終究不好,可是第一次試種的作物,她不希望有任何的不可控因素發展。要是語氣好的話,這些人未必就能放在心裡。
不過,林玉岫也一早就知道,這些地瓜在不同的地方種下,將來可能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她也沒有指望所有的縣裡都能種植成功,哪怕只有七八個縣種植成功,對於林玉岫而言,都已經是非常巨大的成功了。
只是到了鄖縣之後,林玉岫卻做出了決定,鄖縣這裡一定要種植成功。
鄖縣的地理環境是十分適合地瓜生長,將來,如果鄖縣的那些山地裡都能種地瓜的話,會比現在收成好很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會因此多有提高。
“玉岫,你說的我都記下來了,我也會操心看著這些人,還有永生,也是個靠得住的娃娃,你就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我看著這些人都是手腳麻利的,估計再有兩天時間,所有的苗子都能種下去。”
大德一直都跟在林玉岫的身邊悉心學習,這些時候林玉岫教導農人們的話他也聽的清清楚楚的,對於該注意的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的了。
林玉岫微微點頭之後,滿意的說道:“看過之後,我倒是放心多了,明天一早我就起程去稠泥縣,這邊就全都交給你們了。等半個月之後這些苗子的生長情況就能看出來了,到時候你再安排其他的人回去。這段時間就讓他們幫著你們,如果有那等不聽話的不用客氣,直接攆回去就是。”
林玉岫的聲音不算很大,可是也足夠讓周圍的一些人聽見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林玉岫從京城的溫泉莊子裡帶過來的。
有些灼人的陽光和呼啦啦吹過的春風,讓林玉岫原本白皙的小臉也變得紅彤彤的。可是,卻沒有人敢對林玉岫此時說的話有絲毫質疑,當初林玉岫可是當真就將好幾個人攆回家去了。
鄖縣這邊既然沒有什麽值得擔心的,那就繼續去下一個地方。
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地方政府都會像是鄖縣的縣令這樣嚴格按照上面的安排辦事,若是遇上那等糊塗的,說不一定還會率先製造麻煩呢。
“玉岫你不能再留一天?”大德雖然覺得自己已經有九成的把握能做好這件事了, 可還是希望林玉岫能多留一點,說不一定還能發現一些問題呢。
大德之前都是跟著別人乾,這次也算是第一次被安排出來單獨辦事,他的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林玉岫聽了大德這樣沒底氣的話笑道:“大德叔,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我也相信在以後的時間裡,你會做的更好。若是有可能,我也想留在這裡多幫幫你,可是你也知道一共要十個地方,我如果不趕的快一點,估計會有好幾個地方錯過。”
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耽誤,林玉岫很清楚,她只有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要是快馬加鞭的話,她可能還能多去兩個地方,如不然估計也就只能兼顧四五個地方。
除了鄖縣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算近,鄖縣到稠泥縣的距離算是好的,快馬也要差不多一天時間,如果再耽誤一點時間的話,估計要一天半才能到,所以她明天一早一定要起程離開。
大德能理解林玉岫,故而點頭應了,玉岫這娃是個有責任心的,他可不能自私的隻想著自己,若是他都不為玉岫著想的話,其他的人又怎麽能為玉岫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