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是現實的,當埃裡克森通過混合采訪區的時候,大家只是拍照,而李過來的時候,大家就不讓走了。
前排的記者都是白人記者,後排的中國記者拚命往前擠,但還是擠不過。
“李指導,李指導……”
李過看情況,說道:“我保證回答每一位記者的問題,在你們滿意之前,我不會離開的,所以希望你們讓一讓,不要擠壞後面的中國記者行嗎?”
既然李過這樣說了,現場的記者呵呵一笑,充分發揮紳士風度,讓後面的中國記者擠到前面來。
也許是因為太興奮了,中國記者往前一衝,手上的麥克風差點打到李過臉上。
“這位朋友,對我有意見直說啊,不帶這樣的。”
現場的記者笑的更歡了,但中國記者還是很興奮,“李指導我們贏了,中國隊拿到了世界杯首勝,”
然後他像倒豆子一樣,回顧韓國人拿到世界杯首勝用了多少多少年。
韓國雖然在1954年就第一次參加世界杯了,但韓國人取得世界杯首勝還是在2002年本土舉行的世界杯上,首場比賽戰勝波蘭的比賽。
回顧之後,記者問道:“李指導你現在心情怎麽樣?”
“和你一樣激動,我說過中國隊不是來打醬油的,中國隊在D組是有競爭力的。”
“李指導你太偉大了,”
也許是因為太激動了,中國記者一直在讚美,在語無倫次,沒有問出什麽真正有意義的問題。
隨後的時間給了一位歐洲記者,來自德國《踢球者》的記者。
“我可以用德語采訪你嗎?”
李過點點頭。
“賽前大家更看好科特迪瓦,那麽你的球隊是贏在哪?你覺得最後的進球是運氣嗎?”
李過呵呵一笑:“運氣是足球的一部分,當然最後一球有一定的運氣成分,80%的實力加20%的運氣吧。”
“這場勝利是否確保你可以拿到一份新合同了,未來4年你是不是可以坐穩中國隊主教練的位置了?”
其實這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三年過去了,不滿意李過的人還有很多,但那都僅限於李過囂張的性格,對於李過帶隊的成績,沒有人能說出什麽來。
但李過謙虛的說:“中國隊本次世界杯的比賽還沒有結束,我不會談球場之外的事情,當然,我希望可以長期執教中國隊。”
下一個記者比較特別,他是來自法國《隊報》的記者,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首先恭喜你的球隊拿到了一場勝利,”
“真心的嗎?”
面對李過的幽默,法國記者也很幽默,“不是。”
雙方呵呵一笑。
“我不得不說,中國隊比想象的厲害,也許你們會成為一匹黑馬。”
“那意味著我們必須過法國這關。”
“這麽說,你有辦法了?”
李過會心一笑,“當然,但我不能告訴你。”
“你覺得法國隊裡誰是最有威脅的?”
“裡貝裡,”李過回答的很乾脆,幾乎是想都沒想。
“弗蘭克,”法國記者重複了一遍,“那你覺得中國隊能防住他嗎?”
李過聳聳肩,“也許。”
“那麽你覺得法國隊最大的缺點是什麽?”
《隊報》記者其實也就是隨便一問,但李過隨後的回答讓他眉頭緊鎖。
“我覺得法國隊不團結,多梅內克壓不住這些球星,恕我直言,法國隊就是一盤散沙。”
如果法國記者知道此後發生的事情,那麽他們不會感到奇怪,甚至十分同意李過的言論,但他們可不像李過,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法國記者只能自我解嘲道:“你應該在賽後喝酒了吧,法蘭西民族是個大度的民族,我想球迷不會對你剛才的話而生氣。”
李過不想把氣氛搞僵,於是說道:“如果我冒犯了你,那麽我向你道歉。”
李過沒有食言,他確實回答了所有記者的問題之後才離開,結果就是他趕不上法國和阿根廷的那場比賽了。
*****
從體育場出來,在回酒店的大巴上,李過坐在靠近駕駛座的位置上。
李過看了看黑人司機,說道:“麻煩你把收音機調到法國和阿根廷的那場比賽直播行嗎?”
“當然可以,先生,”
“梅西帶球突破,埃弗拉在防守,梅西過掉埃弗拉之後射門,球劃過球門……”
李過仔細聽著那場比賽的情況,偶爾掃了司機一眼,“你叫什麽?”
“我叫懷特,先生,”
李過撲哧一笑,好不容易忍下來了,懷特英文是white,就是白的意思,一個黑成這樣的人叫白,李過感覺挺逗的。
“懷特,還有多久可以回酒店。”
“如果不堵車的話,大概30分鍾吧。”
李過心想那應該還能看到最後20分鍾的比賽,但怕什麽來什麽,還真遇到堵車了。
此時李過心中鬱悶,把心中所有能想出來的髒話都送給南非的交通。
突然李過看到一旁有條岔路沒什麽車,於是指了指那邊,“去那邊行嗎?”
司機面有難色,李過問:“走不通嗎?”
“不是,在南非,人少的地方最好還是不要去。”
“靠, 真TM耽誤事情啊。”
李過記得後來巴西世界杯的時候,治安也不好,巴西警察竟然告訴大家,如果遇到搶劫最好給錢。
李過指了指跟在大巴後面的兩個騎著摩托車的警察,“有警察跟著你也怕?”
懷特呵呵一笑,輕聲的說:“我們南非人不相信警察。”
李過終於明白南非為什麽那麽亂了,但李過著急回去,於是心一橫說:“你放心,我會功夫。”
“功夫?”懷特喜歡看功夫片,但他不傻,他知道電影和現實是不一樣的,於是半信半疑的問:“真的。”
李過狠狠扒了懷特的後腦杓:“當然。”
懷特挨了揍,反倒相信李過了,“OK,那我們就繞路走,先生你坐好了。”
但很快,李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對南非的情況還是估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