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你沒事吧?”
“那死丫頭力氣怎麽這麽大,竟然能把九爺推倒了……”
“看來那死丫頭真的不是普通人,力氣竟然這麽大……”
“九爺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
一群混混衝上來扶住這九爺,紛紛關心地追問,也顧不上追何亭亭了。
其他幫派的人看了九爺一眼,繼續往前追。
九爺晃了晃腦袋,隨手將圍在自己身邊的一人扯過來,“你們為什麽追何、咳咳,追那個丫頭?”
“wind哥的護身符就在她手上,她一直不肯還。cici姐很生氣,所以就讓我們把人宰了,將護身符搶回來!”一個混混回答。
“護身符?”九爺眼睛眯起來,“cici讓你們直接殺人的?”
這樣的陣仗,說不是殺人他都不信。
“沒錯,是cici姐吩咐的。因為那個姓何的死丫頭太過分,不但一直不肯還護身符,還說護身符是她哥哥的。敢撒這樣的謊——”
九爺聽他說著,臉上不知為何竟帶了笑,聽到後來覺得說得過分,便打斷他的話,“你說那丫頭姓何?那她叫什麽名字?”
“叫何亭亭,是大陸人。”一個知道何亭亭名字的混混忙回答。
九爺點點頭,眼睛再度眯了起來,“看來,cici總是心大,還喜歡自作多情。”
“九爺?”打扮成混混的山竹幫成員驚訝地看向九爺,很是不解。
九爺擺擺手,笑道,“那位何小姐殺不得,更傷不得。”說完撣撣衣襟,“走,跟我去找人,別讓龍虎幫那批廢材真把那丫頭給殺了。”
他左右擺的手掌上,只有四根手指,缺了很靈活的食指。
“可是……”一人有些為難。
九爺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怎麽,我的話不好使了?”
“不,不是,我們馬上去!”那人被九爺的目光盯著,一股寒氣從心中冒了出來。
九爺看著雖然吊兒郎當的,可是狠起來卻讓人膽戰心驚,幫裡沒有人願意惹他。
另一人馬上安撫,“九爺你別擔心,那個姓何的丫頭手裡有火箭筒,龍虎幫的追上去了也不敢怎麽樣。”
九爺看向他,“有火箭筒又怎樣?”
“沒,我就是說說……”那小混混馬上說道,滿臉堆笑,“她手上有大哥的護身符,肯定得好好保護的。”
九爺瞥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俊臉很快帶上了笑意,似乎心情十分愉悅,“竟然帶上了火箭筒,真是可愛,像露出利爪的貓咪!”
眾山竹幫的成員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聽九爺這話,那姓何的丫頭似乎真的碰不得?
“走,去追人。”九爺唇角帶著笑,一揮手走在前面。
眾山竹幫成員見了,忙跟了上去。
可是當他們追上龍虎幫才知道,何亭亭竟然跑掉了!
九爺吊兒郎當的臉色有些晦暗不明,一邊讓人去龍虎幫那裡套話,一邊拉著剩下的山竹幫成員問話,“今天這陣仗是怎麽搞出來的?怎麽有兩批人在追何亭亭?”
一個山竹幫成員忙上前來,將怎麽通過曾生約何亭亭見面,怎麽提前埋伏,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九爺聽了,將山竹幫某些成員瞞上的事記下了,說,“既然這樣,你們再和那個曾生聯系,讓他再約何亭亭見面吧。記住,一定要約到。”
山竹幫眾成員頓時都一臉為難。
今天才設了埋伏要乾掉何亭亭,現在又想用同樣一招約她出來,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即使他們敢以人格和生命擔保,這次絕對不會是埋伏,
可何亭亭不知道啊。她才吃過虧,怎麽可能會相信這話?九爺自然看到他們為難的表情,但他假裝沒有看到,老神在在地道,“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眾人聽了,為難的臉變成了苦瓜。
不過,他們也不敢說不,畢竟幫裡向來沒有人敢當面違背九爺的意思的。
何亭亭躲在四季仙居裡,一直默算著時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小心翼翼地出現在牆角旁,驚慌地打量著四周,見沒有追兵,便沿著原路回和何玄連分開的地方。
不過她並不打算就在那裡等何玄連,而是決定在那裡附近,找個能藏人的地方躲著,等何玄連帶人來接她。
走沒多久,她看見一條死巷子盡頭有一大批建築用的板子,便走過去躲了起來。
何玄連來得很快,他帶著人直奔小巷子,心急火燎地找何亭亭。
害怕還有黑幫的人留在這裡,會傷害不知在何處的何亭亭,他又不敢叫,所以只能讓跟來的人一起幫忙找。
他找的時間其實不長,可是在他生命中,這一段時間,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一段。
作為應該保護妹妹的男子漢大丈夫,他竟然拋下妹妹率先逃命去了!
跑出了這片巷子裡,他一直對自己竟然這樣做充滿了唾棄和悔恨,幾度想回頭去找何亭亭,為她扛下所有的災難和不幸。可是僅剩的理智影響著他,讓他試圖相信那個四季仙居一定能保何亭亭的,現在的做法是最佳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咬牙忍受著內心的悔恨和唾棄,找到前來接應的人,然後馬不停蹄地來找人。至於別人會怎麽想他,他已經顧不上了。
事實上,跟著他來找何亭亭的人並沒有多想,他們都認為,何亭亭跑不快,所以何玄連讓她藏好,自己衝破包圍圈來求救。畢竟,何玄連很寵愛何亭亭,他們都是看在眼內的。
何玄連帶著人在和何亭亭分開的地方沒找到人,心急如焚,基本冷靜不了了,在擔憂和恐懼中,他渾渾噩噩地領著人在四周搜索,手心滿是汗。
當他領著人走到一個小巷子盡頭時,聽到了天籟一樣的聲音,“三哥——”
緊接著,讓他無限擔心的何亭亭就從一堆木板後面走了出來,一臉的笑容,如同三月時綻放的春花,又如衝破海洋和山巔時的驕陽。
曾生很快就知道何亭亭兄妹遇襲的消息,他情急之下馬上打電話給何亭亭。
可是電話能打通,何亭亭卻沒有接。
他不死心,又打了幾次,可何亭亭還是不接。
“該死!”曾生陰沉著臉,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手痛得厲害,可是心裡憋著一股氣的曾生卻絲毫注意不到,他覺得很憤怒,憤怒得像是內心在灼燒——這是他自從功成名就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的情緒。
施詩坐在沙發上,看著勃然大怒的曾生一臉的擔憂和懊悔,心裡又是暢快又是酸澀。
暢快的是何亭亭終於出事了,酸澀的是,曾生眼下這樣的表情,也許永遠都不會因她流露。
雖然她只是把自己的身體賣給曾生,並沒有產生深刻的感情。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無法控制住內心的嫉妒和難受。
她正想著,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聽著清脆的電話聲,施詩覺得無限刺耳,便抬頭看向曾生。
果然,曾生臉上充滿了喜悅,喜不自勝地拿起了話筒。
只是下一刻,曾生臉上的喜悅就收了起來。
施詩看到變臉一樣的曾生,好奇極了,正想豎起耳朵聽,就見曾生銳利的目光看了過來。
她忙站起來,識相地壓製住心中的好奇點點頭,快速離開。
帶上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何亭亭,是不是就不用離開了。
曾生聽著陳惜顏的威脅,有點煩,可是卻又不願意馬上掛了電話。
從某方面來說,他和陳惜顏其實也算同病相憐——他愛慕何亭亭,陳惜顏愛慕何玄連,都是求而不得。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無端端來威脅我,不過是認為是我害了何玄連,對不對?”曾生仰躺在沙發上,直白地問。
話筒裡,陳惜顏沉默了一下,繼而帶上了一股惱羞成怒的味道,“誰說和何玄連有關了?我只是看不慣你害何亭亭而已,她是個詩人,我很喜歡她。我告訴你,她是被我罩著的!”
曾生的心情並不好,聽到陳惜顏這樣的否認,不由得嗤笑,“喜歡一個人,卻不敢承認,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是陳展的女兒。”
陳惜顏握著話筒,先是羞澀,繼而感覺到了一股無以名狀的委屈,她抿了抿唇,聲音軟化下來,低低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有眼睛都看得出來。”曾生不以為然地說完,話鋒一轉,聲音變得嚴肅,“實話說吧,何亭亭兄妹遇險的事,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負責牽線而已。”
陳惜顏的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你會這麽好?我才不信!”
“認識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我是個商人。”曾生說得很簡略,說完了又道,“山竹幫會去對付何亭亭兄妹倆我能想到,龍虎幫也跟著去,我就想不明白了。”
他的生意重心在香江,並沒有特別關注大陸的事,所以不知道何亭亭和楊莉的事。
陳惜顏握著話筒的手驀地收緊了,“這個我倒是知道。龍虎幫的楊忠華有個妹妹楊莉在大陸……”她簡單解說了一下何家兄妹和龍虎幫有可能存在的矛盾。
曾生聽得眉頭皺了起來,“龍虎幫這麽快就知道大陸的事了嗎?還是說,有人幫他們帶話了?”
“我不知道……”陳惜顏隨口說道,腦海裡驀地想起葉彥,臉色瞬間變了。
曾生只聽到陳惜顏隨意的聲音,並不知道她心中產生的種種懷疑,便道,“你們紅火幫不是小幫小派,人脈廣得很,可以去查查到底是誰幫忙帶的話。”
“好,我知道了,就這樣,拜拜……”陳惜顏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打開房門衝出去。
樓下大廳,葉彥正在聽陳展的安排。
沈紅顏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咆哮著走向葉彥,“葉彥,上次我讓你幫我處理龍虎幫那件事,你是不是沒做,反而賣了何家兄妹?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信不信我以後還罰你站?”
葉彥顯然想不到她會突然發難,臉上先是愕然,繼而又有些好笑,覺得她對他的威脅總是如此可笑。
陳展轉過臉來帶著笑意斥道,“顏顏,你怎麽這樣跟阿彥說話?還有,你該叫彥哥。”
陳惜顏認定了是葉彥告密,害得何玄連差點被人砍死,本著重色輕友的態度,吃了葉彥的心都有了,哪裡願意好好說話?當下衝著陳展不管不顧地叫道,
“我就不叫!我很佩服何亭亭,何亭亭差點被龍虎幫楊忠華的妹妹害死了,後來反過來弄死楊忠華的妹妹,這件事我讓他去抹平的,他不但沒有抹平,反而統統告訴龍虎幫……就是今天,何亭亭和她哥哥何玄連, 差點被龍虎幫砍死了。這事,只有葉彥這混蛋知道,肯定是他說的!”
這樣顛三倒四的話,讓陳展聽得一頭霧水。他柔聲哄陳惜顏坐下來,然後將目光看向葉彥。
葉彥眉頭皺了皺,一臉的凝重,“大小姐,我已經抹平了這件事,龍虎幫知道,絕對不可能是我說的。你再想想,龍虎幫是不是有別的聯系大陸的方法?”
“肯定沒有。即使有,我讓你處理好這件事,那這件事也該解決了才是,怎麽龍虎幫還要找何家兄妹報仇?”陳惜顏仍然是一臉的憤怒。
葉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是直接和龍虎幫的老大聯系的,按理說龍虎幫的老大能夠控制住楊忠華才是。現在看來,楊忠華極有可能從別的途徑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打定主意要報仇。”
陳惜顏見了他的眼神,更氣了,“什麽人啊,自己做錯了事還敢這樣看我!你以為你的眼睛很大嗎?我告訴你,我瞪起來才叫你害怕!”
陳展聽了這一會兒,已經將思路理清楚了,聞言就對葉彥道,“這事極有可能。”說完看向陳惜顏,“這和阿彥沒關系,你可不能對阿彥大呼小叫。至於何家兄妹,都是可造之才,可和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以後遠著些。”
陳惜顏搖頭,“我不,我就要和他們結交。他們長得好,又有才華,很值得我學習。”
葉彥聽了,有些詫異地看了陳惜顏一眼,神色莫測。
要說有才華的男女,香江本島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從來不見陳惜顏如此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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