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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末》三百二十五 南洋華僑
“二哥三哥你們放心……”劉君酌說完,馬上看向何亭亭,“亭亭,我們走——”一邊說一邊去拿他和何亭亭的大衣。

 “穿好大衣再出去——”何玄青看著猴急的劉君酌,有些後悔答應讓妹妹送他了。

 劉君酌雖然急,但還是乖乖答應,伸手把何亭亭的大衣遞給何亭亭,自己也快速穿上大衣。

 何亭亭接過大衣穿上,跟著劉君酌出去了。

 出了房間,離開了何玄青和何玄連的視線,劉君酌馬上握住了何亭亭的手,“亭亭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我就在你眼前,你還需要想嗎?”何亭亭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她,便岔開話題,笑吟吟地說道。

 劉君酌見四下沒有人,忙伸手一把抱住何亭亭,埋頭在她秀發上直蹭蹭,“還是想,好想好想……想和你粘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你如果變成個小精靈就好了,我就天天把你放在我的口袋裡帶著,去到哪裡都和你在一起……”

 何亭亭一邊笑,一邊伸手出來回抱住劉君酌,熱著臉喟歎一聲,“我也想你了……”

 從來沒有像思念他這樣思念一個人,無論做什麽都忍不住會想到他,想他是不是也會想起自己,想他此刻在做什麽……

 “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劉君酌摟緊了何亭亭,他時刻在想她,刻骨思念,每一刻都想跑去機場,馬上坐飛機去見她。

 這時何玄青不爽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做什麽?”

 “啊……”何亭亭大羞,一把推開劉君酌,燒著連回頭看何玄青,一跺腳,“二哥你太壞了!”

 劉君酌也不爽地回頭看向何玄青,哀怨道,“二哥,你有空就去談戀愛。”別老棒打鴛鴦,太招人恨了!

 “臭小子——”何玄青被氣得笑了,“亭亭——”

 劉君酌似乎知道何玄青打算說什麽,忙一把牽住何亭亭的手往樓梯下跑,“亭亭,我們快走,二哥要發火了……”

 原本正害羞的何亭亭被劉君酌拉著跑,想起何玄青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二哥你別生氣啊,我買宵夜回來給你吃……”

 兩人順著消防電梯跑下了一層樓,便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手牽著手慢慢地踩著台階往下。

 他們住的是五樓,所以即使走得再慢,很快也到了一樓。

 劉君酌舍不得和何亭亭分開,便牽著何亭亭的手,“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何亭亭也舍不得分開,便點點頭。

 出了旅館,何亭亭看到在夜色中紛紛揚揚的雪花,驚喜道,“又下雪了呢。”

 此時雖然是夜晚,但是旅館所處的地段還算繁華,四周有霓虹燈及路燈,所以看得見飄灑砸空中的雪花。

 “我們在酒店內說說話吧,外面下雪雖然不冷,但是吹來的風還是很冷的。”劉君酌提議。

 何亭亭抬眸看向劉君酌,“我想出去走走,和你在雪花裡走路,或者小跑——”

 劉君酌聽了,心中發軟,打量了一下何亭亭,見她身穿貂皮大衣,料想不會冷,便點點頭,“那我們出去……”

 和劉君酌手牽著手走進雪花裡,何亭亭笑著伸出另一隻手去接飄落下來的雪花,感覺手心涼沁沁的,便笑道,“我抓住雪花啦……”

 她在四季仙居玩過雪,四季仙居內景色好,特別唯美,可是她還是覺得,四季仙居裡的雪,到底不如眼前這寂寂寒夜裡的一場有味道。

 “我也抓住你了……”劉君酌握緊何亭亭的手,凝視著她在夜裡顯得更瑰麗的臉,笑著說道。

 這裡雖然是首都,但遠沒有香江的繁華,昨天夜裡他開著汽車穿梭在下雪的街頭上,覺得有種冷寂的淒清感。可是此刻心愛的人在身邊,他忽然覺得今晚的飄雪浪漫無端。就是那在暗夜裡顯得淒涼的街燈,也帶上了溫暖的光華。

 何亭亭抬頭望向雪花中的劉君酌,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在他薄唇上親了一下,便飛快掙脫他的手,笑著向前跑去,“你再抓一次——”

 劉君酌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薄唇,感覺上面的灼熱還沒有退去。

 他看著跑在前方,不時回頭衝自己笑的何亭亭,緩緩笑了起來,邁著大長腿開始奔跑,“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抓住你……”緊緊的抓住,一輩子不放手。

 何亭亭最後是在一株長了新芽的樹下被劉君酌抓住的,她溫暖的臉蛋被寒風吹紅了,明眸因為笑意水潤光澤,整個人像在嚴寒中的梅花。

 劉君酌摟住她,伸手拂去她發上的雪花,望著她殷殷看著自己的明眸,終於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灼熱的唇首先落在她掛著雪花的翹睫毛上,輕輕將雪花吻掉,然後向下,吻過小巧挺翹的俏鼻,最後落在紅豔豔的朱唇上,深深地吻著,和她唇齒相依。

 小雪飄飄揚揚,逐漸下大了,漫天的雪花像南方春天飄飛的花瓣,充盈了整片天地。

 吻了很久,劉君酌緩緩松開何亭亭,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我這一輩子都會緊緊地抓住你,絕不放手。”

 何亭亭羞得不知說什麽好,只能將發紅地臉蛋埋進他懷裡。

 劉君酌抱住何亭亭,下巴蹭著何亭亭的秀發,舍不得放開。

 雪越下越大了了,劉君酌依依不舍地放開何亭亭,又幫她拍去落在秀發和肩頭上的雪花,聞了聞她被凍得發紅的鼻尖,“走,我們回去,在旅館裡坐著說話。”

 “可是我喜歡在雪地裡說話,咱們再走走……”何亭亭舍不得離開這雪花飄飛的美景。

 劉君酌沒法,隻得幫何亭亭把帽子戴上,自己又站到風吹來的方向幫她擋風,這才牽著她的手緩步走著,“我們走慢一點,等會兒雪再下大一點,就得回去了。”

 何亭亭點頭,“嗯。”

 和他手牽著手走在雪地裡,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又走了一段,劉君酌見雪下得大了,怎麽也不願意往前走了,拉著何亭亭拐彎往回走。

 何亭亭看著地上的積雪,牽著劉君酌的手往裡面走了一點,“這些雪是乾淨的,沒被踩過,我們走這裡……”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靴子踢了踢地上的積雪。

 這一踢,地上細碎的積雪像鹽一樣被掀翻起來,滿地晶瑩。

 何亭亭高興起來,“好好玩……君酌哥,你也來踢啊……”

 她一邊踢著雪花,一邊笑,清脆而愉快的笑聲在寒夜中傳出很遠,讓偶爾騎自行車經過的人忍不住看過來,繼而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

 劉君酌見了,也覺得有趣,便上前跟著何亭亭一起踢。

 兩人一路踢著積雪一路笑,慢慢地把渾身的寒氣都踢走了,身上熱乎乎的。

 何亭亭看著飄雪的夜晚,街燈昏暗,別有一番滋味,便看向劉君酌,“君酌哥,我累了……”

 “我背你——”劉君酌眸光一亮,當即在何亭亭身前彎下腰來。

 何亭亭喜哄哄地躍上劉君酌寬闊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因身上穿得多,這樣背著並不舒服,可是兩人卻覺得異常甜蜜。

 “以後我們一起出門旅遊,你走累了,我就這樣背你,背一輩子。”劉君酌背著何亭亭走在雪花中,喜滋滋地說道。

 何亭亭靠在劉君酌的肩膀上,看著角度和平時不一樣的街景,伸出手來接落下來的雪花,笑道,“那你老了背不動了怎麽辦?”

 “真的背不動了,我們就買拐杖,一起攙扶著走。”劉君酌笑著說道。

 兩人雖然走得慢,但並不是多遠的路,所以很快回到旅館樓下。

 何亭亭從劉君酌背上下來,看著劉君酌,舍不得說出分別的話。

 劉君酌握住何亭亭的手,也是不肯走。

 何亭亭看看飄著雪花的天空,大眼睛一轉,笑道,“不如你背著我再走一遭?”

 “好,我們走遠點。”劉君酌欣然同意。

 之後劉君酌背著何亭亭,走了兩遍,每次都在剛才第一次走時接吻的地方停下來接吻。

 第三次往回走時,有人推著一個大爐子往回走,爐子裡傳出異常甜美的香味。這種香味比起和詩的香水,多了點世俗的甜意和食欲。

 何亭亭抽抽鼻子,“君酌哥,你聞到香味了嗎?”

 “是烤地瓜,我們吃烤地瓜去。”劉君酌也聞到香味了,當下背著何亭亭向著那個推大爐子的大爺走去,“大爺,來兩個大地瓜……”

 “好嘞——”大爺沒想到夜深了還有生意,聽見之後笑眯眯地應了,手腳麻利地將烤好的地瓜裝進袋子裡,遞給走來的兩人。

 何亭亭從劉君酌背上下來,接過袋子,探頭去看那個大爐子,“老爺爺,這番薯怎麽烤得這麽香啊?”

 “小姑娘是南方人吧?你們南方的地瓜小,沒我們北方的香,我們北方該冷的冷,該熱的熱,陽光猛烈……”老大爺笑呵呵地說開了。

 何亭亭反駁,“我們南方雖然常年不冷,但是陽光可比北方猛烈多了。我們一年裡只有兩個季節,其中夏天有九個月,天天大太陽,陽光比這裡可猛烈多了,你去了,保準受不住。”

 “哈哈,你們那確實熱,一年到頭都是大太陽也是真的,但是夏天台風多,雨下得特別大。不過也比不上南洋,我在那待了十多年,可比你們南方還熱……”

 何亭亭吃驚,“老爺爺你去過南洋?怎麽回來啦?”

 劉君酌見這一老一小還聊開了,便好笑地把錢遞給老人家,笑眯眯地聽著兩人聊。

 老爺子借過錢,一邊找錢一邊說道,“年輕時討生活去過,我一個姑婆在那開中藥鋪,我幫她打了一年工,賺了點錢,後來就自己做生意了。”

 他說到這裡,眸光大盛,臉上有了一層光輝,原先的蒼老和淒涼似乎都是幻覺,“說出來你們也許不信,當年我在南洋,不過幾年工夫,就開了好幾個店,還有兩個公司,屬於中上層的人家,生活比現在當官的還好。”

 何亭亭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老爺子,“那您後來是破產了嗎?”

 劉君酌也有點吃驚,這老人家如今看起來落魄得很,真的看不出他當年曾經有過那樣叱吒風雲的歲月。

 “我怎麽會破產?”老人家眼睛一瞪,娓娓道來,

 “當時聽說國家解放了,不打仗了,穩定下來了,還號召華僑回去建設祖國。我想著這是我的祖國,就帶了錢回來了。你們年輕不知道,當時國家真是一窮二白,我帶的錢捐出去,幫忙把我們那的中學建起來了。”

 他的語氣變得唏噓起來,“後來不讓過去了,我沒辦法就在老家娶妻生子,再後來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我一個兒子,是獨苗,他們說成份不好,還不讓他上學。我當時拿著捐款的單子找上校長,問他憑什麽我出錢建學校,到頭來不給我兒子讀書!”

 何亭亭和劉君酌聽得唏噓不已,相視一眼,都看到自己眼裡的惋惜。

 這是一個有本事的老人,這也是一個被時代辜負了的老人。

 老爺子打開了話匣子,“好在現在我兒子還算有出息, 來到首都做了小學校長了。不過啊,如果我還在南洋,他估計能去美國留學,比現在更有出息。”

 他在南洋有一份很大的家業,供養一個兒子去美國讀書完全不在話下。

 何亭亭問,“那你在南洋的產業呢?”

 “不知道落在誰手裡了,希望是我那些表哥表弟拿到吧,不然便宜了外人。”老爺子搖搖頭說道,但語氣裡也不見特別惋惜。

 何亭亭卻十分惋惜,那樣一份偌大的家業,竟然說沒了就沒了。

 劉君酌打量了老爺子一遍,“大爺,你家裡情況不差,怎麽跑出來賣地瓜了?”

 “我是天生的勞碌命,沒做事閑得慌,所以就出來了。”老爺子說完,又將話匣子放回原先的話題上,“當時我們村裡十幾個年輕人,還有鄰近幾個村子裡,浩浩蕩蕩一大群人下南洋,可熱鬧了。”

 何亭亭聽著,覺得倒像偷渡去香江的盛景,便問,“你們是約好一起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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