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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末》四百九十八 我們強大了1定要報答他們
何亭亭和劉君酌又在京城住了幾日,就帶歸歸南下了。

劉定鈞早就不在家了,謝婉青覺得一個人無聊,也跟著何亭亭和劉君酌南下,仍然幫忙帶歸歸。

忙碌而充實時,時間過得特別快。

到4月份,剛過了劉君酌和歸歸父子倆的生日,好萊塢電影《鐵達尼號》就在內地上映了。

這部片子,內地普遍翻譯為《泰坦尼克號》,但香江翻譯成了《鐵達尼號》,香江文化太強勢,導致南方賣光盤的,統一翻譯成《鐵達尼號》。

何亭亭和劉君酌自結婚之後,總要找時間出來約會的,這次趁著電影上映,便一起去歎了下午茶,下午茶畢,挽著手和普通情侶一樣進入電影院觀影,觀影完畢,再出來吃個晚餐,浪漫的一天就過去了。

回家前,兩人想起謝婉青在家帶孩子,又去排隊買了葡式蛋撻帶回去給謝婉青。

謝婉青臉色很有些不好看,“我還這麽年輕,竟然就忙於帶孩子,這不行,不行……”說完了又埋怨劉定鈞忙,都沒空陪她。

何亭亭將心比心,說道,“媽,要不你跟著爸一起出差得了。你們這樣,老分開也不是辦法。”

“我不在家,誰帶歸歸?”謝婉青不同意。

歸歸舉起胖乎乎的小手,奶聲奶氣地說,“歸歸帶——”

“歸歸自己帶自己啊?真能乾!”謝婉青讚了一句,卻並不放在心上。

劉君酌在旁開口,“媽,你就去和爸一起吧。歸歸呢,我們請個人來帶就是了。實在不行,放回客家圍屋,和三哥的孩子一起玩就是。”

“你的兒子,哪能叫亭亭娘家人帶呢?他們自己的孩子帶著也累,再帶一個豈不是更累?不行!”謝婉青搖頭,出了一個主意,“要不我帶著歸歸?”

何亭亭聽到這裡心中大急,忙伸手撞劉君酌。

劉君酌會意,清了清嗓子說道,“媽,歸歸離開父母不大好,而且估計也不是很適應北方的氣候。”

“唉,這倒也是……我看這事,還是以後再看吧。”謝婉青歎口氣,終止了話題。

到五月初,何亭亭過完生日沒過兩天,就接到何玄白的電話,“亭亭,你還記得之前去南洋回來那個大爺家裡的地址嗎?”

何亭亭回憶了一會兒,說了個地址,“老爺子當時是說的這個,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他搬了沒有。”

“沒事,我先根據這個地址找找人。”何玄白回道。

何亭亭很是不解,“大哥,怎麽突然就要找那個老爺子了?”

“印度尼西亞要亂了,我有同學在那邊組織撤僑,爸爸給了我一份地址和名單,讓我叫同學幫忙通知到人。我拿了名單,知道是以前幫過我們家搬家的,就想著以前的地址估計不準了,找人確定最新的地址。”何玄白簡單解釋了一下。

何亭亭坐直了身體,“那裡為什麽要亂了?嚴重嗎?”

“暫時不確定,那裡矛盾已經激化,可能會很嚴重。”何玄白說到這裡,長歎一聲,“現在我們國家屬於弱國,即使不嚴重,對我們來說也是嚴重的,因為我們組織撤僑的能力太差了。”

何亭亭聽了這話,心裡也沉重起來。

弱國無外交,這真的是一句血淋淋的話。

她走過很多國家,感受過祖國落後時的備受欺凌。

“好了,我要去找人,先掛了。”何玄白也知道多感歎並沒有用,很快就掛了電話。

5月8號,陸露帶著兒子回南方,說是休息一段日子。

何亭亭周末回家,見陸露的心情似乎很差,不由得問她。

“也沒什麽,

就是想起不開心的事。”陸露搖搖頭,擠出笑容。陳惜顏大大咧咧的,“大嫂,不開心就別笑了,你這是為難自己。至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了,心裡會好受很多。”

慕容侍玉輕柔地抹去兒子嘴角邊的米粒,點點頭,“就是這麽個道理。快樂的事分享出來,快樂會越來越多。痛苦的事分享出來,痛苦會變得越來越少。”

陸露聽了,看看各自的孩子都在膝下承歡,各有各的快樂,她和兩個妯娌、一個小姑子坐在客廳中閑話,悠閑舒適,平安無憂,便苦笑,“是公事……和撤僑有關的事,說出來影響大家的心情。”

“大嫂,你是說印度尼西亞撤僑嗎?那天我聽大哥提過一嘴。”何亭亭問。

陸露點點頭,歎息一聲,“和印度尼西亞有關,也和去年的撤僑有關。”

“等等,印度尼西亞嗎?我記得那裡很少有中國人,多數都是華僑……他們都把自己當當地人了。”陳惜顏插嘴。

陸露搖搖頭,“他們有很多人心裡還是當自己是中國人的,只是他們不相信大陸,相信苔灣而已。”

“什麽?相信那個彈丸之地?”陳惜顏瞠目結舌,“不至於吧?”

陸露點頭,“就是這麽可笑……我昨晚接到電話,聽到說秘密接觸的幾家,都不信我們的工作人員,認為是危言聳聽。”

“那就由著他們好了,反正我們勸也勸過了。”陳惜顏不以為然。

何亭亭也很不解,“他們既然不是中國人,也不愛聽大陸的話,我們還能怎麽著?”

這時慕容侍玉開口,“也許你們不懂,但其實海外的這一批華僑都是很好的。抗戰時期,國家困難,華僑們捐錢捐物,有的甚至傾家蕩產支援……解放後,東西方意識形態對峙,而共產黨也被很多東南亞國家排斥,海外華僑因為來自中國大陸,都被懷疑打壓,他們沒有辦法,隻得說自己不是中國人……人總得活下去的不是?”

何亭亭和陳惜顏同時沉默下來,她們都不知道有這些淵源。

陸露讚賞地看向慕容侍玉,“就是這麽回事,雖然他們現在不認國家了,但國家過去無力保護他們是事實,算得上是辜負過他們的,所以這次國家才希望能幫到他們,讓他們活下來。”

“可是他們不聽,我們也沒有辦法吧。”陳惜顏說道。

何亭亭說道,“盡人事,聽天命。”盡量去勸華人撤僑,如果華人不肯走,他們也沒辦法。

陸露點點頭,看向幾個玩得開心的孩子,“希望他們這一代長大了,國家就已經富強起來了吧。”

何亭亭想起上輩子,毫不遲疑地點頭,“會的,等他們長大了,我們的國家肯定就富強起來了!”

“希望真的這樣。”慕容侍玉笑了笑,“我們這一代,我們上一代,包括80後出生的這一代,都因為貧窮,對上外國人多少有些自卑,希望90後這一代不會這樣。”

陳惜顏有些懵懂,“我不太懂你們這種期盼,也不懂國家以後是否會富強,但是我知道,90後這一代,必定是很好的。我在香江長大,小時過得日子,比起孩子們稍有不如。”

“按照這麽推算,孩子們長大之後,國家肯定已經強盛起來了!”慕容侍玉點頭說道。

何亭亭在大宅子住了兩天,周一又回學校上課。

5月12號,何亭亭從報紙上看到,印尼大學生要求改革的示威運動達到白熱化階段。

她很擔心,連忙打電話給何玄白,“大哥,現在形勢很嚴峻嗎?”

“很嚴峻,十分嚴峻!”何玄白的聲音很沉重,“我聯系過我的同學,他們通知了很多華人家庭,可是這些人不但不相信,還跑去問苔灣在當地的領事館。”

何亭亭的心往下沉,“他們真的,寧願相信苔灣也不相信我們嗎?”

“是的,苔灣是亞洲四小龍之一,而我們只是個貧窮的地方。”何玄白苦笑。

何亭亭忙問,“那爸爸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大部分都信了,但只有一部分人願意回來。”何玄白長歎一聲,“他們在當地安居樂業,有了自己的事業,怎麽舍得拋下回來?”

何亭亭聽得失望不已,“那是不是只有這一小部分人願意回來?”

“還有一些人信了我們的話,願意跟著回來。”何玄白回道。

何亭亭握著手機,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個泱泱大國,因為太過弱小,說出的話竟然沒有人相信。

“好了,這事你別多關注,看報紙就好了。”何玄白很忙,所以並不肯多說,很快就掛了電話。

何亭亭握著手機歎氣,很為海外的人擔心,盡管她知道,那些人壓根對來自大陸的關心不屑一顧。

13號,屠殺和打砸搶燒開始。

何亭亭沒有問何玄白,所以消息有些滯後,是14號看了香江的報紙才知道的。

當看到報紙上那慘絕人寰的場景,她惡心想吐之余,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可是她只能咬牙切齒,無法奈何得了那個國家的人。

14號,屠殺在繼續,無數華人喪生,無數華人勤勞一生置辦下的商店、主宅、汽車、辦公大樓等,都被搶掉、燒光,化為灰燼。

何亭亭看著報紙上的話冷笑,什麽叫華人搶走了他們的就業機會,什麽叫華人搶走了他們的財富?

自己懶惰,不肯乾活,卻去嫉妒辛勤乾活的人,這是什麽道理?

15號,騷亂終於慢慢停止了。

可是,喪生的華人足有幾千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15號當晚何亭亭和謝婉青回客家圍屋,發現大家心情都不好。

是啊,雖然那些人已經不是中國國籍,但他們體內都留著中國人的血,他們的祖先曾經在這片富饒的大陸生活過、抗爭過,之後後來著實活不下去了,才下南洋搏一條生路,歸根到底,他們都是炎黃子孫。

陸露向來表現得十分硬朗,可是當天晚上讀著何亭亭從香江帶回來的報紙,幾度紅了眼眶。

“國家積弱,人民也要跟著受苦。”她看完報紙,感慨地說道。

陳惜顏也將報紙看了一遍,因為是香江的報紙,她是看得最快的,看完之後說道,

“別人要殺,他們又不肯躲,國家也不夠強大,唉……如果國家像美國那麽強大,開著航空母艦帶著軍隊過去,我就不信他們敢動手!要真敢動手,一個小國家,分分鍾滅了它。”

何亭亭點頭,“就是這麽回事。如果國家夠強大,開著軍艦過去,看誰還敢囂張!”

“可惜我們現在還沒有強大的艦隊……”陸露說著搖搖頭,“去年三月份撤僑,我們的軍艦去不到,幫不了忙。請美國幫忙, 美國不肯,原先答應救婦女孩子的,最後還是不肯。”

陳惜顏睜大了眼睛,“那最後怎麽辦?”

“最後?最後從希臘借了幾艘漁村,橫渡地中海……”陸露冷笑,“那些僑民在地中海上漂了兩天兩夜吧,有婦女好孩子,體弱的很多都生病了……”她說著眼圈就紅了。

作為體質內的人,作為軍人世家的人,她熱愛著祖國,熱愛著遠離祖國的中國公民,可是卻沒有辦法保護他們,她心裡十分愧疚。

何亭亭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撤僑竟然這麽艱辛。

“那麽多國家不願意幫忙,只有希臘肯幫忙,那希臘還算不錯。”陳惜顏說道。

何亭亭跟著點頭。

陸露也點頭,“是啊,希臘還算不錯,人挺厚道的。不愧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

“他們這麽好,等以後我們發達了,也幫幫他們。”陳惜顏憧憬地說道。

慕容侍玉笑道,“那當然的,他們肯幫我們,我們將來也願意幫他們。”她說完,看向陸露,“大嫂,後來那批僑民有多少回不來祖國的?”

“具體數據沒有公布,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老弱婦孺坐漁村橫渡地中海實在太艱苦了。”陸露感慨地說道。

何亭亭點頭,“的確很辛苦。我們自己平時坐車,坐那麽久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坐在狹窄的漁船裡?”

“漁船應該很擠吧?那更難受了。”陳惜顏皺起眉頭,“坐火車能四處走動我都覺得累,他們坐漁村,不能走動,肯定更辛苦的。……哎,不說了,歸根到底,是要強大!強大了,就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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