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的心情卻很好,她想著沈紅顏此番的倒霉狀,在吃了飯之後,愣是打破習慣,去吃了一頓飽飽的宵夜。
不過她並沒有收手,而是在一天后,又編了個消息發給報社,說沈紅顏卷入廟街毒婆殺人事件,打算讓沈紅顏徹底不得翻身。
廟街唱歌的老婆婆殺她,到底有沒有沈紅顏參與煽動,還得法律界定,但是這個時候,能向沈紅顏身上潑髒水,何亭亭是不介意潑一潑的,反正到時候查明白了和沈紅顏無關,沈紅顏還是會被放出來的,最多也就是個名譽受損。
至於說和沈紅顏有關的壞消息接連傳來,會不會被有心人認為是打壓,何亭亭並不擔心,沈紅顏做過的事,單有照片和視頻,就能讓她永不翻身了,
事實如同她所料,沈紅顏名聲臭了,人也被帶去警局問詢。
紅火幫其實也曾試圖力挽狂瀾救沈紅顏的,可惜的是有圖有真相,把沈紅顏的劣跡暴露得明明白白,紅火幫實在無能為力。
把沈紅顏弄得再也不能翻身之後,何亭亭便準備和劉君酌打道回大陸。
當晚收拾了東西,何亭亭想著自己來了還沒見過王雅梅,便專門叫她出來見上一面,直到很晚才回到謝臨風的別墅。
別墅燈火通明,顯然大家都還沒睡。
何亭亭進屋,見劉君酌和謝臨風各據一角看書,便輕咳一聲,“你們都還沒睡嗎?”
“等你。”劉君酌說著站起來,把一份資料遞給何亭亭,“你看看這個。”
慢了一步的謝臨風倒了杯果汁過來遞給何亭亭,在旁坐下,“這是警方查到的資料,我們弄了一份過來。”
何亭亭拿了資料坐下,又接了果汁喝了口放旁邊,便低頭看資料。
才看了個開頭,她便一連惡心地抬起頭來看向劉君酌,慶幸地叫道,“天哪,好惡心啊,君酌哥,幸虧那天我們沒去那家燒臘店吃飯……嘔……”
聯想一下那香噴噴的味噌湯竟然有丁婆婆初戀情人的身體,何亭亭又是一陣惡心,甚至覺得那日吸入一口氣,也算聞到人肉味了,當下又是一陣反胃。
劉君酌在旁拍何亭亭的背,“原本不想給你看的,可是你實在需要受教訓,便把資料給你,讓你看了把教訓記得牢一點。”
謝臨風皺皺眉,“這件事說來和亭亭無關,是丁香那個老太婆的錯,你這樣實在不應該。”
“她在香江仇人多,卻還亂跑,可不是她的錯處麽……”他隻說了兩句,舍不得再說,便倒了茶水遞給何亭亭。
何亭亭抿了口茶,感覺到茶水略帶著苦澀的甘味,才略略舒服了些,坐著出神。
那個丁香老太太實在是個狠人,竟然能把深愛的人殺了做成湯!
何亭亭假設了一下,若是劉君酌愛上別的女人她會如何,但無論怎麽想,都不認為自己會下手把人殺了。
想了一陣,何亭亭反應過來,自己竟拿自己和丁香比,便啐了幾下,將這事拋到腦後,重新拿起資料繼續看。
把資料看完,何亭亭歎為觀止,“這個丁婆婆估計是心理變態了,自從被她的青梅竹馬並丈夫背叛之後,她就整日鬧騰,最後還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丈夫給殺掉分屍。我估計從這天開始,她就變態了,後來才殺掉那麽多人。”
丁婆婆除了殺掉她的丈夫,還殺了很多青梅竹馬但長大卻變心了的人,不論男女。
在殺那些人時,她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反而堅定地認為自己是替天行道,懲治負心人。
何亭亭長歎一聲,想起那日在廟街聽到老婆婆的歌聲,一陣唏噓。
即使被男人背叛了,也沒必要這樣吧。
“想來從小就是變態。”謝臨風頷首說道。
劉君酌點頭附議,道,“看了這份資料,再想起那天她說你和楊友東青梅竹馬卻變心移情到我身上的話,就知道,那個丁老太婆要殺你,正是沈紅顏誘導的。”
“像丁香這樣的瘋子,不知被多少人利用過。那些丈夫出軌了的大婦,估計沒少到廟街哭訴。”謝臨風搖著頭說道。
何亭亭卻不大相信,“丁香恨變心的人,應該不是人人都知道吧。再者說了,丁香報復的一向是負心人,大婦去哭訴也沒用啊,還有可能被丁香乾掉自己的丈夫。”
“廟街的人或許不知道是丁香做的,但是肯定知道有這樣一個愛懲治負心人的人。至於被懲治的對象,改變一下敘述的主體和說話方式,還不是一說一個準。你看這幾個,多數是被炸死的——”謝臨風說道。
何亭亭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看,點點頭,“這倒也是。”說完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回去睡啦。”
“去吧,明天睡飽了我們再回大陸,不用急著早起,也別去晨跑了。”劉君酌摸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
何亭亭點頭,很快去刷牙睡覺了。
躺在床上,何亭亭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
可是到底忘了什麽,她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隻得將今晚發生的事一一回想。
想著想著,她想到謝臨風的那句話,“你看這幾個,多數是被炸死的——”
炸死的!
何亭亭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急促地喘著氣。
上輩子,她的大哥來到香江之後,其實也是被炸死的!
會不會,其實也是沈紅顏在丁婆婆面前說了什麽,狠辣的丁婆婆就出手乾掉大哥?
二叔一家初來乍到,肯定是和大哥住在一起的,於是,慘劇就這麽發生了,大哥和二叔一家,死在了異鄉,還是屍骨無存。
何亭亭伸手扶住了跳得急促的心臟,飛快地推理著。
但從“炸死”這個相同點推出上輩子大哥遇害也是丁婆婆的手筆,其實不大符合邏輯。
可是除了認識丁婆婆的沈紅顏,何亭亭實在想不出是誰在針對大哥和二叔一家了。
何亭亭猜測,上輩子大哥何玄白來到香江之後,被沈紅顏撞見過一次。因怕何玄白找自己報仇,沈紅顏選擇先下手為強。如果那時沈紅顏是跟在丁婆婆身邊的,那極有可能提前發現丁婆婆的凶殘,便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丁婆婆對何玄白出手。
雖然這個猜測的線索很脆弱,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會影響猜測結果,但何亭亭就是堅定地認為,上輩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慘死,絕對和沈紅顏有關,和丁婆婆有關。
這麽想著,何亭亭的腦子裡不住地回想起上輩子的事,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於是第二天她便起來遲了,差不多十點才睜開眼睛。
劉君酌和謝臨風見何亭亭起得遲,臉色也不好,都很擔心,讓她多住一天。
何亭亭想著自己昨晚的猜想,覺得有必要讓沈紅顏和丁香更慘一點,但是該怎麽做,她一時也沒個頭緒,便搖搖頭,“不用住了,我要回大陸。”
她回去之後好好想想,該怎麽處置沈紅顏和丁婆婆,然後盡快給謝臨風打電話,讓他幫忙。
想到這裡,何亭亭忙又看向謝臨風,“關於沈紅顏和丁老太婆,我可能還有別的打算,到時得麻煩你幫忙啦。”
“你想怎麽做,隻管打電話過來。”謝臨風點頭回道。
何亭亭得了謝臨風這樣的口信,便高興地和劉君酌回去了。
到路上,劉君酌攬著何亭亭的柳腰,很是不高興,“乾掉沈紅顏和丁老太婆,我也幫忙的,你怎麽就不說找我幫忙?”
何亭亭想起他訓自己的事,新仇記恨加一起,便拿眼睛斜他,“你確定你要跟我這樣見外生分?你要說是,我馬上給你說一籮筐的謝謝和拜托。”
“沒有的事,我就是見你臉色不好,想活躍一下氣氛。”劉君酌馬上心花怒放地改口。
何亭亭聽了,又斜了他一眼,閉目養神。
到家當晚,何亭亭從謝臨風那裡知道,丁老太婆咬出了沈紅顏,沈紅顏咬出了楊友東,於是連楊友東也進去了。
何亭亭早知有這個可能,高興得很。
可惜的是她自從得知丁老太婆把自己的初戀和丈夫煮了做成味噌湯,便對吃肉沒什麽興趣了,當晚即便高興,也沒有再大吃特吃。
之後,何亭亭翻了好些書,也沒想出什麽惡毒的辦法,便去問劉君酌。
劉君酌給她弄了一份絕密的監獄事件一二三,讓她鑽研。
沒過三天,何亭亭就選了數個暴力、血腥又讓人痛苦的法子,交給劉君酌,並由劉君酌打去給謝臨風。
劉君酌原本打算這事自己就能找人辦了,但是想到自己認識的勢力畢竟是白道的,做這些估計不專業,便找了謝臨風,讓謝臨風的人也出手。
九爺和謝臨風吃飯,知道劉君酌的計劃,打了冷顫,“我估摸著,這不是劉君酌的想法,而是何亭亭的想法。”
“都一樣。”謝臨風輕聲道。反正無論是誰想的辦法,總會實施到沈紅顏和丁婆婆身上的。
九爺摸著下巴,“如果是何亭亭想出來的,那她真是個壞心眼的小東西。”
“人不能太善良。”謝臨風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
九爺忍不住取笑,“你呀你,我看在你心目中,她是千好萬好,什麽缺點都屬於優點。”
“大哥,你別亂說話。”謝臨風垂下眸子。
九爺看了自己弟弟的神色,見真傷著他了,便擺擺手,“我就是開個玩笑……亭亭是個黑心眼的小東西,可是卻忍了謝青青那麽多年,想來是看在我們家份上……她待我們家可真好。”
得不到的,是不該再提了。他剛才口快了一些。
“是啊,她待人其實是很好的。但是有人若成了她的壞人,她便不再好了。”謝臨風點著頭說道。上次的事發生之後,何亭亭和他便有些疏遠了。希望這件事之後,兩家又能和好吧。
九爺覺得這話戳到自己了,一時無言,半晌才道,“我那天不過是說說,好吧,我的確有那樣的想法,但是不還沒做麽,她怎麽就跟我生氣到現在呢。”
他也很委屈,自己好歹是黑幫老大,在她跟前那樣做小伏低,她怎麽還不肯大度一點原諒他呢。
謝臨風沒看他,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天空,輕聲道,“其實比起謝青青這個便宜妹妹,她更像我們妹妹。我心裡,也看重她些。”
九爺看著自己弟弟有些茫然若失的神色,心裡暗道,你何止是看重她些啊,你是很看重她,卻視謝青青如無物。
但是看過何亭亭對劉君酌的態度,看過何亭亭因他要對付劉君酌而生氣的樣子,九爺知道,何亭亭對劉君酌是情根深種,再沒有別人什麽機會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若再說謝臨風和何亭亭有瓜葛,極有可能會連累自己弟弟越陷越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是啊,她待人其實是很好的。但是有人若成了她的壞人,她便不再好了。”謝臨風點著頭說道。上次的事發生之後,何亭亭和他便有些疏遠了。希望這件事之後,兩家又能和好吧。
九爺覺得這話戳到自己了,一時無言,半晌才道,“我那天不過是說說,好吧,我的確有那樣的想法,但是不還沒做麽,她怎麽就跟我生氣到現在呢。”
他也很委屈,自己好歹是黑幫老大,在她跟前那樣做小伏低,她怎麽還不肯大度一點原諒他呢。
謝臨風沒看他,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天空,輕聲道,“其實比起謝青青這個便宜妹妹,她更像我們妹妹。我心裡,也看重她些。”
九爺看著自己弟弟有些茫然若失的神色,心裡暗道,你何止是看重她些啊,你是很看重她,卻視謝青青如無物。
但是看過何亭亭對劉君酌的態度,看過何亭亭因他要對付劉君酌而生氣的樣子,九爺知道,何亭亭對劉君酌是情根深種,再沒有別人什麽機會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若再說謝臨風和何亭亭有瓜葛,極有可能會連累自己弟弟越陷越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