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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末》四百六十五 我的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雙鬢斑白的男子看著圍過來的打手,驚聲大叫,“你不能打我,快讓他們滾開,你不能打我,我是你爸,我是你爸,你不能打我,你打我會天打雷劈的!你不能打我……”

 九爺冷冷地看著這個醜陋的男人,笑了,

 “爸?還有人會這麽叫你嗎?老大在被你出賣時斷了一根手指的時候死了,老二在被你把他當作浮力按下海的時候也死了,老三在十二三歲不得不偷渡來香江找老大時,也死了。當然,你的新老婆後面是幫你生過幾個,可不是都養不活麽?哦,不對,倒也不是全軍覆沒,你賣掉那個估計還活著。”

 他說著,垂下身,露出一個笑容,低聲問,“怎麽,你想去找那個被你賣掉的兒子?”

 “啊……別打了……你這個畜生,忤逆子,你竟然敢帶人打你老子?早知道有這天,老子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弄死了……哎喲……”謝平一邊痛呼一邊尖叫。

 九爺重新站直,拿出煙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大團白煙,“那真是可惜了。”

 “你不得好死……千刀萬剮的畜生……”謝平大聲喝罵,可是他越罵,打在身上的拳頭和腳就越重。

 慢慢地,他就叫不出聲了。

 仿佛過了千萬年,這一頓打終於停止了。

 謝平抬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很多年前,他還在大陸過苦日子,大兒子謝臨蔚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因為半大孩子乾不了什麽活,所以生產隊裡給少年們定的工分很低,一天只有3個工分。謝臨蔚很懂事,放假的時候每天都會去掙三個工分。從不肯請假。

 到犁田的時候,他跟在犁後面,撿從水田裡翻出來的一種蟲子回去煎了當肉吃。老二和老三打小餓大的,甚至不知道這種蟲子只是蟲子,而是以為是耕種時候的一種菜式。

 那時大家都餓,負責犁田的也想要蟲子,見到謝臨蔚跟著撿蟲子,不能光明正大地阻止,就會假裝不小心似的,用腳甩泥水到謝臨蔚身上。這個時候,謝臨蔚總是一聲不吭,任由那些泥水濺到身上,依然矢志不移地撿蟲子。

 謝臨蔚是撿蟲子的能手,有時撿得多,還會偷偷跟別人換大米拿回家,讓家裡的夥食稍微好一點。

 那時候他和林蓉每天都在忙碌,很辛苦,多虧有了懂事的大兒子幫忙,讓家裡的日子不至於那麽難過。

 後來,後來到底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謝平有些恍惚,他拚命想,想起驚心動魄的雨夜偷渡。

 那時候,其實是大兒子離他更近的,可他想著和大兒子的相處不忍心,又見二兒子被大兒子拉上來了,便按下了二兒子。

 再後來,他遇見了一個香江本地的女人,那個女人愛慕他英俊的面容,願意和他在一起,不過要求他再也不能跟大陸的妻子聯系,再也不能和大兒子聯系。

 他過夠了苦日子,他厭惡大陸曾經帶給他的苦難,厭倦了在海裡偷渡時的慘烈,所以他同意了。

 後來,因他的緣故,大兒子斷了一根手指,不知所蹤。而他,如願以償地娶了香江女人,生兒育女。

 只是後來他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香江女人雖然是香江長大的,但是家境並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好,夫妻要養幾個孩子擔子太重,兩人的工資根本負擔不起。

 再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除了送出去那個孩子,他和香江女人生的孩子都夭折了。午夜夢回,他總想著,也許是報應,是他的二兒子回來找他算帳來了。

 他的妻子受不住打擊,瘋了。他把她送回娘家,便自己生活。後來,他聽說他的妻子被送去瘋人院了。

 之後他一個人生活,過得並不算差,他想,或許並不是有報應,只是他那個瘋妻子克住了他。

 可是終於有一天,長大後的九爺找來了,告訴他,他的報應來了。

 那時候他還很天真,知道大兒子有出息了,想靠大兒子養著過日子。可是向來什麽都聽他的大兒子再也不肯聽他任何的辯解了,他的謊話加深了大兒子對他的仇恨。

 大兒子帶來的報應隔一段時間就會來臨,無論他搬去哪裡,總是無法擺脫。即使他找了報社想曝光兒子滅絕人性,也一點用都沒用,因為雖然有人肯寫,但是沒有報社敢報。

 “怎麽,不說了?”九爺將嘴裡的煙頭拿了出來,狠狠地燙在謝平的臉上,“你所能依仗的,不過是一張臉和一張嘴,現在這些都沒有了,你也就這樣了。”

 “老大,你放過我吧,看在小時候我疼愛你的份上……你還記得嗎?有一次學校放電影,是爸爸背你去看,看完了又背回來的。你很高興,在我背上唱歌給我聽——”謝平流出了眼淚。

 九爺沉聲打斷他的話,“閉嘴——”他粗重地呼吸著,目光冷冷地盯著謝平,“那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你別再在我面前提起,不然我讓你以後都說不出話來。”

 說完,後退幾步,一揮手,帶著人走了。

 走出老遠,他的眼眶瞬間濕了。

 他是記得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謝平還是個很好的父親,是他心中的偶像。那時候的他,曾經想過長大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謝平,天天買豬肉給他吃。

 可是願望在還沒有走出困境就破碎了,背負著他大弟弟的一條命,而他重新跌落比在大陸更困窘一萬倍的困境,在血雨中死命掙扎。

 而他的小弟,小小年紀就偷渡到香江闖江湖,只是為了尋找他。

 可以說,一切的悲劇,都源自謝平。

 如果不是謝平,他的大弟弟不會死,他的小弟弟不會在安定下來之後闖香江,和喜歡的女孩子錯過。

 在手牽著手闖蕩香江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聽到小弟說大陸很好,他和母親林蓉落腳的地方很好,那裡有亦師亦友的何家人,有荷香嫋嫋的夏天,有陽光和大海,和他們小時接觸的黑暗的日子是完全不同的面容。

 這兩年他回大陸,看到了荷香嫋嫋的夏天,也認識了那個和太陽花一樣絢爛的女孩子何亭亭。

 可惜,這些都不是小弟的歸宿。

 而讓小弟和這些擦肩而過的,是謝平,是他!

 九爺吐出一口氣,因回憶而軟化的心再度冷硬起來。

 謝平看著大兒子走遠,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

 四周有人探頭出來,對著他指指點點。

 “又被打了,該,這人狼心狗肺。”

 “是啊,狼心狗肺,連兒子都下得了手殺,難怪會挨打的。”

 “叫我說啊,不是狼心狗肺,是禽獸不如。虎毒尚不食子,他呢,親手弄死自己的孩子。”

 “聽說還賣了一個!”

 謝平閉上眼睛,沒有再看那些滿臉厭惡的人。如果不是渾身酸痛,他還想用手捂住耳朵,不要再聽這些人說的話。

 可是他閉上眼睛,那些人說得更起勁了。

 “我看他這輩子鐵定不得好死。”

 “這還用說嗎?擺明了的事。”

 “跟這種人做鄰居真倒霉,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打擾一次。”

 謝平咬著牙,忍著氣。

 他想,如果他沒有害死老二,沒有把大兒子趕出去並陷害,他現在或許會過得很好,會成為人人羨慕的富家翁。

 可惜他的眼光在選擇和林蓉在一起時用完了,之後再沒有好過。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五月份,迎來了何亭亭和劉君酌的婚期。

 何亭亭不懂中式婚禮,所以基本上沒有幫上什麽忙,到結婚那日,甚至不能出來招呼自己的朋友,只是在朋友們進去看她的時候說一句吃好喝好。

 除了說話,她更多的是被作家朋友們拉著拍照。

 新郎官劉君酌來迎親時,還有一大批朋友沒有拍上合照,所以在看到劉君酌一行人時,很是起哄著鬧了一陣。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是起哄了一會兒便罷,沒有耽誤吉時。

 之後,何亭亭蓋著紅蓋頭,被劉君酌帶著離開了客家圍屋。

 出門的時候,她記著何奶奶說的,不能回頭。

 可是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受到父母落在她身上不舍的目光。

 毫無征兆地,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之前二奶奶提議說唱哭嫁歌,何學不喜歡這個流程,何奶奶怕她哭不出來,所以最終取消了。

 現在她想,她是能唱得出那首歌的。

 謝臨風站在人群裡,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何亭亭被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劉君酌帶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忽然想起剛來到沈家村那年,他急急地跑去找醫生,卻把何亭亭給撞倒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麽想起這件事,可是卻在想著這件事的時候,深深地難過了。

 九爺站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二少看著何亭亭跟著劉君酌遠去,眼眶瞬間濕了。

 林曉語把紙巾遞給他,“你忘了她吧,她和你不合適。”

 李二少直接用西裝袖子擦眼淚,沒理會林曉語。

 林曉語抿了抿唇,十分不甘心,她想了想,踱向已經生下一個兒子的陳惜顏,“你是怎麽和何家老三在一起的?我聽說是你追的他。”

 “你哪裡聽來的謠言啊?誰說是我追他了?明明是他追我,然後我們兩情相悅。”陳惜顏硬氣地說完,見何玄連看過來,忙轉移了話題,“今天是亭亭和君酌的大喜日子,你就別整其他事出來了。”

 林曉語一連懷疑,“你別否認了,我聽到你們幫裡的高層討論了,確實是你主動追何老三的。我想追李二少,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訣竅。”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五月份,迎來了何亭亭和劉君酌的婚期。

 何亭亭不懂中式婚禮,所以基本上沒有幫上什麽忙,到結婚那日,甚至不能出來招呼自己的朋友,只是在朋友們進去看她的時候說一句吃好喝好。

 除了說話,她更多的是被作家朋友們拉著拍照。

 新郎官劉君酌來迎親時,還有一大批朋友沒有拍上合照,所以在看到劉君酌一行人時,很是起哄著鬧了一陣。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是起哄了一會兒便罷,沒有耽誤吉時。

 之後,何亭亭蓋著紅蓋頭,被劉君酌帶著離開了客家圍屋。

 出門的時候,她記著何奶奶說的,不能回頭。

 可是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受到父母落在她身上不舍的目光。

 毫無征兆地,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之前二奶奶提議說唱哭嫁歌,何學不喜歡這個流程,何奶奶怕她哭不出來,所以最終取消了。

 現在她想,她是能唱得出那首歌的。

 謝臨風站在人群裡,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何亭亭被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劉君酌帶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忽然想起剛來到沈家村那年,他急急地跑去找醫生,卻把何亭亭給撞倒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麽想起這件事,可是卻在想著這件事的時候,深深地難過了。

 九爺站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二少看著何亭亭跟著劉君酌遠去, 眼眶瞬間濕了。

 林曉語把紙巾遞給他,“你忘了她吧,她和你不合適。”

 李二少直接用西裝袖子擦眼淚,沒理會林曉語。

 林曉語抿了抿唇,十分不甘心,她想了想,踱向已經生下一個兒子的陳惜顏,“你是怎麽和何家老三在一起的?我聽說是你追的他。”

 “你哪裡聽來的謠言啊?誰說是我追他了?明明是他追我,然後我們兩情相悅。”陳惜顏硬氣地說完,見何玄連看過來,忙轉移了話題,“今天是亭亭和君酌的大喜日子,你就別整其他事出來了。”

 林曉語一臉懷疑,“你別否認了,我聽到你們幫裡的高層討論了,確實是你主動追何老三的。我想追李二少,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訣竅。”林曉語一臉懷疑,“你別否認了,我聽到你們幫裡的高層討論了,確實是你主動追何老三的。我想追李二少,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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