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臘月三十晚上,李睿修和弟弟們一起祭祀了祖宗,近三支都被殺完了,李家為了保全自己也和李陸峰分宗,李家主要祭祀的是李陸峰這一支,治喪是不敢的,所以過年就趁機祭祀的格外隆重,做完這一切,李睿修就換上大朝服坐車往山下走。
車還是驢車,不過換了一匹更健碩的驢子,車裡面也鋪了厚厚的毯子,點了炭火,李睿修上車之後就運功想要睡著,初一一整天,皇室是很能折騰的,祭祀不停,小時見家裡人參加完初一的朝會,各個臉色蒼白,不少老大人還得自己備著參片,李睿修又內功護體,當然不害怕這些,他躺倒之後只是安心思量一路的注意事項,千萬不要睜眼,也不要置身危險之中。
長安街上燈火通明,一群群官員往宮裡趕去,今天比平常大朝更是熱鬧,各番地屬國的使臣都得前來納貢,各軍要進獻馬匹,還有大象要被進獻,說是盡然有序,其實更多的是亂糟糟,不過李睿修只要追隨著大溜前行就好。
卯時聖上接見群臣,但是在寅時初眾人就應當列隊完畢。李睿修站在人群裡練功開小差,很快就到了太陽初生,沐浴著新年的第一縷陽光,跟著朝臣一起給新帝歌功頌德,恭賀新年,連詞兒都不用編,隻跟著唱就好。
李睿修看不到武德帝,遠遠的聽見殿內的聲音,有些疲累,皇家從臘月二十六就開始折騰,真想不出老皇帝那個時候是怎麽過的,李睿修覺得有些好笑,見識了仙界的本真,就越發覺得這些繁文縟節可笑,武德帝可是宮變上位的,列祖列宗不知道怎麽想,但他親爹一定十分不想看到他。。。
見完朝臣,皇帝得回去陪太后,聖上的生母已逝,先皇的皇后謀逆,武德帝立了一位貴太妃為太后穩定朝局。
李睿修隨著朝臣出宮,眾人互相間閑聊兩句都行色匆匆,他們願意拉關系,但過年期間實在不是好時候,人人家裡都有一堆事情要參加。
李睿修回到了秀才巷,明日是初二,作為天家公主,是必須要回宮給太后、皇后請安,然後參加宮宴,李睿修得全程陪同。
李睿修坐在臥室裡十分苦惱,第二人格只要看不見就能控制住,可這個第三人格,那是見不得永寧公主的,明日可該如何撐下去?
他在臥房內枯坐,嘗試著想了想永寧公主的容顏,慢慢的左手不受控制起來,李睿修立刻運功,放空心神,壓抑自己的思想,漸漸的感覺褪去,他又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李睿修覺得很欣喜,原來以九陰內力強自放空思維,可以壓製人格。他再次嘗試了幾回想起永寧公主,每次都成功壓抑住了第三人格。看來明天只要一直運功於腦海,就能抵抗住公主對自己的影響了。
李睿修又嘗試著在運功的狀態下行走坐臥,因為要專注於思維,他每每會不自主的摔倒,更別提在運功的情況下行叩拜之禮了,李睿修只能一直的練習,大年初一一整天,他就在家中練習一心二用,一直練習到了公主府的管事來催促出行。
李睿修這時已經完全可以抵抗在腦海中回憶永寧公主的容顏了,他換上衣袍,上車跟管事往宮門走去。
驢車停住,永寧公主作為長公主,她的車轅排在第二位,前面是長慶公主,李睿修的驢車一路被趕到了最前面,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看著這個小破驢車一輛輛的超車。
直停在了永寧公主車轅半個車身的位置,公主空靈婉轉的聲音從車內傳出:“駙馬安好。”
隻這一聲,李睿修心中翻湧而起的無助感就堪比昨天第一次回憶公主的容顏,他立刻凝神運功,勉強壓抑住第三人格。
永寧公主見李睿修這麽久都不答話,便關切的問了一句:“駙馬?你可是安好?怎麽不答話。”
本來就將將被壓抑的人格再次衝上頭頂,李睿修顧不得多想,扯下蒙眼布掀起車簾掃視眾人,他要喚起第二人格,反正都是殺傷力驚人,第二人格只是動口,第三人格卻會奪刀。
李睿修慌亂的掃視,結果就是看到了正掀開窗簾的永寧公主那張清冷秀氣的面龐,第三人個瞬間獲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完全掌控了身體。
李睿修衝著公主燦然一笑,永寧公主禁不住紅了面頰,不是她輕浮, 著實沒這麽被男子注視過,她有些生氣的拉下窗簾,在車內正襟危坐。
李睿修一個健步跳下馬車,走到永寧公主的車旁道:“我很好,龍兒可是安好。”
周圍的宮女太監盡皆低頭,不知這位駙馬又要做什麽。李睿修伸手想拉開車簾,卻被趕車的太監製止住,他不欲與永寧公主的人起衝突,就在一旁靜靜的站著,不多時就有太監宣召覲見,太后知道永寧公主要進宮,不敢讓人在外面久等,聽人說到了,就趕快宣進來,雖然時間上早了半刻,有些違祖製,卻也可以說是太后疼惜子女。
長慶公主的車轅排在第一位,此時卻不進宮門,而是讓開道路,讓永寧公主先行,長慶公主浸淫政治多年,更看重實際的利益,這些虛名早就放下了,早年間她還折跟先帝的才人稱姑嫂,跟先祖的美人論母女,如今不過是跟個小輩讓路而已,能討好了自己的皇帝侄兒,這些都算不得什麽。
永寧公主本該謙讓一二,可她性子清冷,在懸泉寺裡沒有嬤嬤教養她這些尊卑,她身邊的金嬤嬤又不是個心性大氣的,隻覺得自家公主早年為了皇帝受苦,如今合該享受無上尊榮,所以也沒有提醒永寧公主,馬車粼粼的向前,李睿修沒有回到自己車上,而是跟著永寧公主的馬車向前走。
他不管身在禁宮應當閉口少言,只是想找些話題,跟車內的永寧公主逗趣,於是說道:“龍兒,我如今在鎖岩山上居住,那裡清幽僻靜,倒有些中南後山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