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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高燒反覆了三天，才終於退下去。

接踵而來的，是超負荷運動後的肌肉酸痛和關節疼痛，疼得連走路都困難！

剛從植物人狀態恢復沒多久的脆弱身體，就這樣悲劇性的倒下了……

沒有什麽合適的藥物能夠治療，最好的方案，就是臥床休養。

裴黎君把紓解疼痛的藥，倒出兩粒，和熱水一起放在床邊的小矮桌上，說:“最多兩粒，吃太多會有副作用。”

艾斯虛弱的靠坐在大靠枕上，眼底一片青黑，這兩天身上疼得他幾乎沒辦法好好睡覺。

“有沒有人找我?”艾斯半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問裴黎君，“安琪有沒有找過我?”

裴黎君百無聊奈的托著腮，回道:“顧安琪這些天都要陪著阮阮，我想，她應該不會有時間找你的。”

艾斯沮喪的閉上眼睛，哀呼不已:“沒有人關心我……沒有人在乎我……沒有人……”

“陳昱珩找過你。”裴黎君淡淡道。

“啊?”艾斯睜開眼睛，“他找我幹嘛?”

“不知道，你的手機顯示有他的短消息。”裴黎君把手機遞給他，“具體內容你自己看吧。”

艾斯苦著一張臉點開手機，說道:“他找我能有什麽事，八成又是讓我乾活……看，果然！讓我查收郵件呢，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陳昱珩交代的事情，他不敢不照做。

艾斯心不甘情不願打開電腦，登錄郵箱，看見陳昱珩前幾天發來的未讀郵件，點開——

艾斯怔住。

裴黎君問他:“怎麽了?”

“昱珩說，未來的總統夫人，可能是機器人……”艾斯的神情有些懵逼，“他還發了我一段視頻，讓我查查rk的擬人機器人出庫資料記錄。”

裴黎君若有所思的點頭，“他已經從rk離職，雖然可以從原來的渠道去查詢信息，但是容易引人注意，而你熟悉rk的所有網絡安全牆，陳昱珩找你，應該是希望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消息。”

“開什麽國際玩笑，谷昊言的老婆怎麽可能是機器人……我記得他娶的是個大家閨秀來著……”

艾斯一邊嘀咕一邊打開視頻。

裴黎君把椅子搬近一些，也跟著看起來。

視頻畫面裡，谷昊言偕同夫人在醫院慰問，氣質沉穩，神情溫和慈祥。

裴黎君淡淡的笑道:“這也能看出來?陳昱珩什麽時候眼睛變得這麽毒了?”

說完，沒聽到艾斯的吐槽，有些意外的扭頭看去，卻見艾斯盯著畫面出神。

裴黎君挑起眉，“怎麽，你看出什麽了?”

“不用查了……”艾斯喃喃道，“這個女人，我認識……”

“你認識谷昊言的夫人?”裴黎君訝異的看著他。

“兩年前……呃，也可能是三年前，我接過一個高級私人訂製的單子。”艾斯有些不適的吞咽了一下，表情複雜的說道，“是私單……”

“你背著陳昱珩接私單?”裴黎君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很缺錢嗎?”

“當然不是因為錢！”艾斯急忙解釋道，“我是本著對科學技術不斷追求的偉大精神才接下那個單子的！你也知道，高度擬人化的人形機器人是最近一兩年才開始流行的，兩年前那個時候我缺少這樣的實踐機會，加上對方開價很高，我就……就接下來了唄……”

裴黎君看看他，然後看看視頻，“你……確定?是畫面裡這個女人?”

“靠！絕對錯不了的！”艾斯語氣確鑿的說道，

“那個時候高度擬人技術國內只有我在鑽研，程思哲那群人也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為了讓機器人絕對接近真實人類，不斷做各種嘗試，光是她這張臉，我就看了將近五個月的時間！你看她笑得是不是很自然?是不是和真人沒兩樣?那裡面的面部肌肉都是我一小塊一小塊的調試才得到這樣完美的效果！”艾斯說著，神情變得凝重，“可是這不對啊，谷昊言是有老婆的！他沒事弄個機器人幹嘛啊?……”

兩人眼神交匯。

裴黎君說:“查查。”

艾斯點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很快搜索到許多相關信息。

谷昊言的妻子名叫夏馨，隻比谷昊言小兩歲，和谷昊言算是青梅竹馬，她出身書香門第，父母早亡……

“你看這條！”艾斯突然將滑鼠指向一處網頁鏈接，點擊打開，“夏馨在五年前查出胃癌，初步治療不理想，四年前進行器官局部切除，三年前癌變繼續擴散……兩年前確診胃癌晚期，被送外國外繼續接受治療。”

繼續往下翻了翻，艾斯呆呆的道:“後面沒有了……國外治療的消息一個也沒有。”

艾斯不甘心，繼續往下搜索，得到的信息卻是夏馨抗癌成功的新聞，只有簡短的幾句話，沒有照片，也沒有國外治療醫院的名字或者地址。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艾斯看向裴黎君，心情紛亂，“有沒有可能……是谷昊言舍不得妻子離世，於是找我訂做了機器人，然後利用精神移植把妻子的靈魂轉嫁到機器人身體裡?”

裴黎君神情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兩年前精神質子儀還沒製造出來，精神移植也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

艾斯覺得頭大，他反覆看著那段視頻，隻覺得這個世界要瘋了。

如果不是精神移植的作用，請問這個機器人為什麽可以這般自如的與民眾對話?

“胃癌晚期治愈的可能性不大，真正的夏馨應該已經去世了。”裴黎君看著畫面，慢慢說道，“如果真正的夏馨還活著，她今年應該有四十五了，因為遭受過癌症的折磨，看起來必然會比實際年紀還要更加蒼老，可是你看，視頻裡的女人三十五、六歲的模樣，不知道的人或許認為她保養得當……”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艾斯苦惱的抓頭髮，“我都快要暈了，真真假假的，谷昊言到底想幹嘛！先是弄出可以製造出擬人機器人的機器圖紙，現在連自己老婆也弄成了機器人，他弄出這麽多機器人想幹嘛?難不成要把全世界的人都變成機器人?！”

裴黎君愣住，抬眸看向艾斯，“你剛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