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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是她臨時裝進挎包裡的。

厲晴空突然主動約她去家裡，完全不疑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沒想過厲晴空會害她，畢竟，她們平時聊天挺正常的……

帶把槍只是為了心安，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也沒想到，厲晴空說翻臉就翻臉……

外面的楊瑞匆匆趕到，立即打電話聯系陳昱珩。

“……是，襲擊原因暫時不明……中彈了，是顧小姐開的槍，估計附近的住戶會報警，警察隨時會來……”

襲擊……

中彈……

警察……

顧安寶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怎麽辦！我殺人了！”

長這麽大，她第一次開槍！

裴黎君見她哭得嘩啦啦，不禁有些想笑，忍著笑意在旁邊哄她:“沒有，她還沒死，你別怕……”

沒死?

顧安寶看向厲晴空，見她側躺在地板上，半闔著眼睛看著她們，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就算沒死也很恐怖啊！

顧安寶急忙對楊瑞說:“楊瑞，你別瞎聊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她快死了！”

別瞎聊?電話那頭的人，可是陳昱珩啊。

裴黎君愣了會兒，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陳昱珩，吃癟了吧?

其他幾個保鏢也都神色各異。

顧安寶要崩潰了！

拜托！要死人了好嗎！為什麽你們一點反應都沒有?！要出人命了好嗎！！！

她只是想自保！她不想殺人的！

她從來沒想過要任何一個人的命！

顧安寶催促他們:“快點啊！快叫救護車！”

電話那邊的陳昱珩似乎在吩咐著什麽，楊瑞不住的點頭，另外一個保鏢掏出手機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地板上，厲晴空睡在血泊中，她一直看著裴黎君，嘴唇微微張合，像在說話。

“裴黎君，她在跟你說話。”顧安寶縮回到裴黎君身後，輕輕推了推她。

“我知道。”裴黎君扭頭，壓低聲音對顧安寶說，“能讓你的人先下樓去嗎?”

顧安寶微微一愣，知道裴黎君這是有話要和厲晴空說，便對楊瑞他們說:“你們……你們先去樓下吧。”

楊瑞遲疑了會兒，然後用眼神示意其他保鏢離開。

幾人陸續走出房門，楊瑞走在最後，離開前他撿起了地上的手槍，輕輕擦了擦。

顧安寶愣愣看著他們離開，有些不明白。

“他們……為什麽拿走槍?”

裴黎君走到厲晴空身邊，蹲下，淡淡說道:“在做最壞打算，假如警方指控你謀殺，他們擦掉你的指紋，可以幫你替罪。”

顧安寶瞪大眼睛，“……怎……怎麽能這樣?！我沒想殺她！……我當時嚇壞了……我……”

“只是最壞打算，別擔心，阮阮。”裴黎君安撫她，“這是他們的職業習慣，身為保鏢讓受保護者扯進這種事，本身就是他們的失職，你不用放在心上。”

“……”顧安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沒想要殺人……

當時只是想阻止厲晴空，做什麽都好，只要能阻止她。

可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槍了……

……

裴黎君蹲在厲晴空身邊，低著頭，離得很近很近。

“晴空，你想要對我說什麽?”

她俯身聽著，聽了很長時間。

期間，顧安寶緊張的看著窗外。——附近有些住戶在門窗附近探頭探腦，因為剛才的槍聲，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惶。

顧安寶遠遠的看見了警車，臉色都嚇白了！

“警察來了！”

天！她該怎麽解釋?！警察會認為是她謀殺厲晴空嗎?！她開槍了……這是事實……

“阮阮，過來。”裴黎君衝她招手。

顧安寶哭喪著臉走過去，“怎麽辦，警察來了……”

“好了，現在仔細聽我說，好嗎?”裴黎君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你記住，去了警察局之後，你要告訴警察，因為你認出她是死刑犯，所以她想殺人滅口，但是她不知道你隨身帶了手槍，反而被你打傷，記住，一定要一口咬定，是她先襲擊你，明白了嗎?”

顧安寶心中惴惴不安，“他們……會相信我嗎?”

“會的。”裴黎君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厲晴空，“一個逃竄的死刑犯，和一個純良的大學女生，警察肯定會相信你的……”

“可是我……”顧安寶聽到樓下警察在用英文問話的聲音，心裡更慌了！

“現在你要開始哭。”裴黎君說。

“哭?”顧安寶呆呆的看著裴黎君，她剛才本來一直在哭，現在被裴黎君這樣一說，反而有些哭不出來了。

“想想你現在殺了人，以後就是殺人犯，要坐牢，被判刑，從此再也見不到陳昱珩……”

“別……別說了……嗚哇哇哇啊……”顧安寶鼻子一酸，淚水立即洶湧。

裴黎君很滿意自己看到的，點點頭，牽著她往外走，“警察應該會查封這裡，別忘了讓你的保鏢把我領走。”

“哦……嗚嗚嗚嗚……”

顧安寶一邊哭一邊走下樓。

房間裡只剩裴黎君和厲晴空。

裴黎君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女人。楊瑞撿走了顧安寶的槍，卻沒有拿走厲晴空手裡的槍。

她彎腰，握著厲晴空拿槍的手，慢慢上移，直到太陽穴……

厲晴空的唇瓣微微顫抖，想要說什麽，卻只是發出氣音。

“我知道，你不想回到那個地方……被關起來，失去自由，每一天都在無聊的等著自己的死期……晴空，別怕，你不會覺得疼，因為會很快……”

厲晴空聽見裴黎君話，終於不再顫抖，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十分幸福，那雙看向裴黎君的眼眸裡，透出暖暖的光。

裴黎君歎了口氣，“對不起……”

扳機扣動。

一聲槍響回蕩在整個屋子裡。

……

警察們舉著槍衝進來，在看見屋內場景之後，不由而主的放下手裡的武器，用英文向總部報告道:“確認犯人已經死亡，初步估計是自殺，室內沒有明顯打鬥痕跡……”

距離厲晴空不遠，一具兒童機器人倒在地上，像是已經損壞，一動不動。

警察們在屋裡詢視著，目光從這個小小的機器人身上掃過，又看向其它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