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咱是越來越喜歡玩模仿了……話說這種到幾乎一半以後突然又出新線路的模式,咱難道被霹靂的編劇傳染了? ===
奔奔奔,被蘇夜推入洞內的四人一路狂奔。
還不知神將也已襲來,因此四人對蘇夜也並無擔心,再加上四人早已發覺憑四人之力根本無法突破蘇夜布下那一層奇特的血紅牆壁,無奈之下唯有轉身,向著洞內一路疾奔。
待得衝出了狹長的地道,四人眼前豁然開朗。
第一眼,四人便發現正身處一個偌大的石洞內;第二眼,便發現這個洞的所有洞壁,皆被人刻上無數密密麻麻的字。
瞧真一點,這些密密麻麻的字,原來僅是反反覆覆的四個字——
我!
很!
後!
悔!
“我很後悔?”
輕輕皺眉,白情不由得低聲重複。
阿鐵和阿黑兩人不約而同前行,伸手在石壁上輕輕撫摸著。
“這是,用手指刻的。”
不錯,在手觸到石壁的瞬間,阿鐵和阿黑,還有在旁看著的雪緣也都發覺,這上面的刻痕深而且粗,絕非以利器刻上,而更像是用手指刻上的。
若這些字真的是以指刻上的話,那麽,刻字人的功力,想必亦是深不可測。(黃藥師、王重陽、林朝英哭了啊喂……)
我很後悔?
這四個不斷重複的字,讓四人都不由得聯想到了之前那道石門上的字。
“我很後悔,可惜已無法補救,惟有在此門後的世界自殺……”
那句話的署名是法海和尚,難道這裡不只是白蛇埋骨之處,更是法海自殺的地方?他為何自殺?他的屍體如今在哪?
按照雪緣的說法,法海在完成了神的任務以後,理應是可以完好地回去搜神宮,甚至肯定會得到神的賞賜才對。
那麽他又為何要自殺?而且還是自殺在這埋葬著白素貞的地方?
四人的目光在昏黯的光線下四周流轉,然後終於不約而同地落在此偌大的地洞內其中一個光線無法照及的角落。這個角落雖是一片漆黑,惟隱隱約有些東西,即便是這裡功力最深厚的雪緣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個大概。
當火把所發出的光亮,逐漸移向這個黑暗的角落時,四人一同陡地變色!
“白素貞之墓。”
阿黑皺了皺眉,顯然這率先撞進眼簾的五個大字,讓他驚訝莫名,以至於連冷靜如他也不由得輕輕喊了出來。
接著,他們便發現這五個字原來刻在一副石棺之上。
然後,他們更發現一副枯骨頹然坐在石棺之旁,枯骨所披的是一襲僧侶袈裟,袈裟上掛著一塊色澤潤白的玉佩,玉佩之上,赫然刻著兩個鬥大的字一一
“法海”!
趨近欲看個究竟,而在火把接近的同時,眾人才駭然發現,就在這個角落的那片洞壁之上,竟然刻著一段冗長的壁文,這段壁文明顯也是以指刻成,分明亦是法海的筆跡……
這段壁文,也記載了一個謎底,盂缽的謎底!
那牆壁之上刻著的字,越往後,越是偏黑,最後甚至如同用墨筆寫上的一般。
用手指寫上的字,哪裡來的墨?
亦或是說,這個漆黑如墨的,根本不是墨?
“啊!”
白情驚呼了一聲。
她想明白了,但是想明白之後,反而是越發的悚然。
不只是她,阿鐵、雪緣、阿黑也都想明白了。
那“墨”,是血。
句句誅心,字字泣血!
===以下為壁文===
貧僧法海,本潛修於鎮江金山寺,以證悟菩提為終身目標,更以讚研上乘武學為己任。
一日,一個自稱為‘神’的漢子往寺中求見貧惜,並欲招攬貧僧為其門下,貧僧向來與世無爭,遂婉言推拒,豈料這位施主一言不發,便向貧僧攻擊,為了自衛,貧僧遂與之比試,想不到此一比試,竟試了一日一夜方才罷休……
貧僧最後終於落敗,實在不得不佩服這位施主武藝蓋世無敵,惟縱然慘敗,貧僧亦寧死不屈,決不會屈居於其門下,諜料這位施主並不殺我,反冷冷吐出一句:
‘法海和尚,你們出家人向以濟世助人為己任,但你們終年躲於深山,如何濟世?如何助人?’
貧僧聞之一時啞口無言,這位施主又道:
‘你知否如今天子駕崩,群王爭位,烽煙四起,民不聊主?你們這些蠢禿驅隻懂躲在龜殼內做人,有否想過廢去這個混亂皇朝?廢去帝製?就讓百姓此後各自為主,自供自足,大家平等待遇,絕無帝民之別,豈不快哉?’
貧僧聽得目瞪口呆,皆因這位施主所言實是一個理想的人間,然而廢去帝製談何容易?
惟就在貧僧躊躇之際,這位施主又道:
‘廢帝讓萬民自立,這個重任必須委於良材。冷眼橫顧蒼生,除了我‘神’之外,試問誰可擔此重任?我保證,他日若能廢除帝製,必會悄然引退,讓庶民自主!
不錯!這位自稱為神的施主不但武功蓋世,才智與見解亦是超卓不凡,貧僧終於心服口服,甘心臣服於其麾下,成為其‘搜神官’的最高執法長老。
可是加入搜神宮後,貧僧才逐漸感到不妥,神當初的一番說話,似乎言不由衷,他的野心其實比尋常君皇更恐怖千倍;他有一個令人不敢置信的理想,他要成為統治中土、統治五湖四海、統治天上、地下、人間的一一神!
同時貧僧更發覺另一個可怕的事實;神竟然悟得兩種上乘武學一一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可以長生不死:他將永無休止地擴張他的野心與統治!
可惜此時貧僧已無法脫離搜神宮,因為神以我金山寺一千僧侶的生命為協,若我違抗他的命令,金山寺將被夷為平地,一僧不留!
貧僧惟有繼續這無奈的生涯;終於有一天……
神與我一起遍遊四海,原欲為搜神宮找一個合適的分壇,最後,我倆在雷峰塔下發現不少巨大的天然地洞,這確是一個喜訊!
然而與此同時,我倆又發現最低一個地洞,有兩道自然形成的天險,這兩道自然天險在這洞中互不相容,只要一觸即發,西湖必會水乾,半個神州亦必大難臨頭!
幸而在兩道天險之間,不知何故,竟然又放置著一顆奇異的石;這顆奇石晶瑩生光,阻隔若兩道天險相碰,因此神州大地才一直得亨太平。
我和神苦苦的在洞中觀察了半天,終於明白,這顆奇異的石,極有可能就是古老相傳女媧丟下凡間的最後一顆石——神石!
也許,若冥冥中真有女媧的話,那女媧把這顆石丟在這裡,她的目的,也本為阻止神州會發生一場嚴重的天滅而已。
傳聞這顆神石更可煉成一件超級武器:神本來見寶心起,但若拿去此物便會殃及神州,一時間亦不欲過於妄為,再者因為發覺雷峰塔有這兩道自然天險,此地亦不宜再辟作分壇,神遂與我無功而回。
此事以後。一直皆相安無事,直至……
神的女兒白素貞戀上美少年許仙,神絕對不容流著神之血的女兒,愛上這樣一個凡夫俗子,於是使命我速去把她召回,貧僧雖覺情愛本屬私人之事,而且白素貞也是一個長久欠缺人間溫暖的女孩,可是最後還是逼不得己,奉命去了。
只是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的順利。白素貞的武藝已出奇地非同小可,即使向來被公認為在搜神宮內,武功僅次於神的貧僧亦猶有不及,大敗而回。
神遂賜我一件他自稱是天地間最利害的超級武器‘盂缽’,要貧僧一舉殘殺白素貞。
我不虞神居然會喪心病狂至此,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亦要殺,惟礙於其威,最後還是俯首從命。
可是,正當我接過盂缽之際,我登時給嚇呆了!但見手中所接的盂缽晶瑩生光,這光似曾相識,貧僧立時記起,這盂缽就是神石!
神直言不諱,並說毋庸慌張,因為他曾再細心觀察那兩道天塹,縱然取走神石,縱然讓兩道天險正面硬碰,只要能在一個月內將神石放回原位,一切又會回復原狀!
斯時他把神石煉成這件超級武器已有五天,神於是叮囑我快帶孟缽往殺白素貞,再把它帶回來給他放回雷峰塔下的原位,我心知事態不妙,為免蒼生受懲,惟有日以繼夜趕路往殺白素貞。
惟是,要貧僧親手殘殺這樣一個立志走自己愛走的路、至情至性的女孩,真足無法下手。於是在百籌莫展下,我終於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我把許仙擄口鎮江金山寺,並威逼利誘,給他兩條路!
一,就是死!為堅守對白素貞的愛而死。若他真的選擇這條路的話,我會敬他是一條漢子!
二,就是白素貞死!我給許仙那件天地間最利害、即使握在平凡人千中也能發揮威力的盂缽,若許仙不想死,那他就必須依我計劃偷襲白素貞,把她——殺!
這兩條路雖然都是很決絕的路,但,其實貧僧這樣做,是間接給許仙一個逃生的機會,只要他假言接受殺死白素貞那條路,再與其會合後把盂缽交給她,這時,她便可以盂缽和神交換一條生路,而貧僧亦有藉口可以不殺她!
這才是一石二鳥的方法!
許仙果然如我所料般選擇了盂缽,我滿以為他一定會把它交給白素貞,那一切便好辦了!
但,隨後的事,全都事與願違……
他居然真的害怕若不順從我的說話去做,你會殺了他,所以,他真的以盂缽偷襲素貞!
天!這天殺的許仙!我錯看了他!素貞也錯看了他!
我本來一直在暗中窺視,當我發覺許仙真的如言要偷襲素貞。真的要以盂缽從後砸向素貞的腦後時,我連忙欲撲出阻止,因為這本非貧僧所願!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隆’的一聲!盂缽已結結實實的砸在素貞後腦之上,那聲巨響,足以證明盂缽是天地間最利害的武器!
素貞並沒有即時死去,她只是幽幽的回頭,定定的看著仍站站持著盂缽的許仙,目光中竟然沒有詫異、責怪,只有一種萬念俱灰的心死眼神,對許仙說了一句最後的話:
‘為你,我甘願……粉身碎骨!’
此語方歇,她終於倒地死了!死狀更異常恐怖!
我看著地上素貞這個離奇異常的死狀,亦不禁豈在當場。我的腦海,也在反覆地思索著適才素貞那絲萬念俱灰的眼神,我猝地恍然大悟,以她這樣一個絕世高手,她其實早應聽見許仙在她身後偷襲。
她是早知道的!但,她為何不立即轉身阻止他?她為何任得他向自己砸下去?
我想,她的心一定也和貧僧一樣,很想知道許仙會不會真的砸下去,所以,她以性命來賭一賭!
若他真的寧死不屈,那她今生便贏取了一段真正的愛情!
若他真的砸下去的話……
那,她更無法接受這個真相,她寧願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上,寧願‘血本無歸’,一了百了,也不願千年萬年的抱憾下去!
可惜賭注實在是太大了,她終於賠上了自己本來長生不死的生命……
許仙並沒再看素貞在地上的恐怖死狀,不知是因為她的死狀實在過於恐怖,他不忍卒賭?還是他慚愧得無法再看?
他涎著臉,恭敬地向我奉上染血的孟缽,那盂缽,染滿了素貞癡情的熱血……
我瞪著許仙,瞪著這個俊美的、虛有其表的人間玩偶,我真想一掌殺了他!
但我最後井沒有這樣做!我想,白素貞雖然已知道了許仙的心,不過她必定不想自己深愛的人被殺,我,何妨成全她?
我放過了許仙。
我總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並執拾了素貞的屍首,再安然拿著盂缽回去:只是當神接過孟缽之後,我開始發覺,神原來井沒有把盂缽放回雷峰塔下的意思。
已是無敵的他,居然還想把盂缽一一據為己有!
貧僧當下大急,慌惶進諫:
‘這怎麽可以?盂缽隻應天上有,它本來並不屬於我們搜神宮,我們好應在用後把它放回原來的雷峰塔底,否則如你所言不出一月,西湖必將水乾,整個神州大地恐怕有大半地方會被殃及,生靈勢必遭受塗炭……’
神卻道:
‘這與我何乾?神州若真的天翻地覆,更有助我統治它,而且得到盂缽,我更是如虎添翼!’
他瘋了!我早該想到,連親生女兒也可殺的人,怎會顧慮蒼不得生安危?
我無法可以說服神,椎有趕回金山寺,向全寺逾千僧侶說明始未,並乞求他們急赴搜神宮;終於,金山寺所有僧侶為救蒼生,與我一起守在搜神宮大殿之上,向神誦經,希望能感動他放棄盂缽。
然而神不啻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神,我們不眠不食吟了三天,他依舊無動於衷,我們別無他法,惟有堅持與他對峙下去。
惟貧僧身懷絕世武功尚可久持,其他僧眾武藝平凡,在不眠不休不食地吟了十日十夜之後,眾僧終於同時吐出一口鮮血,一同氣盡而亡!
千名僧侶,千口鮮血,霎時流通搜神宮偌大的殿堂,似要化為兩個“慈悲”的血字。
這下子,神看著千僧為救世人所豁出的生命和血,似乎有些微感動。其實他即使沒有盂缽,也有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根本已可蓋世無敵,他終於答應讓已氣息衰竭的我把盂缽放回雷峰塔下,並立下重誓,絕不會再向盂缽沾手。
只是,神有一個條件……
他說,既然他得不到的超級武器,他也不能讓任何人得到,他命我設計一個必殺機關,以防任何人等闖進雷峰塔下奪取盂缽,並要我在機關大成之日,與機關一起殉葬,以泄他因我違逆他旨意之恨!
為澤蒼生,其時我己不及細思,連連頭唯唯稱是,於是立提盂缽趕回雷峰塔,把它放回原處,跟著便開始設計機關。
這道機關,終在一年之後完成,而我的生命,亦應如言在此結束……
貧僧遂央求神讓我把白素貞的遺體也移葬於雷峰塔下,只因我一直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歉疚之情,即使貧僧死後生生世世不能成佛,也要永遠守護她的遺骸,以作補償……
神答應了,我遂在臨別之前,向其他搜神宮門眾留下一句說佰:
‘西湖水乾,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這句話說其實是一句忠告,貧僧之意是忠告他們千萬別要貪圖雷峰塔下的盂缽,若他們真的要闖雷峰塔而又成功的話,那,當雷峰塔內的機關全向下倒之時候,當他們發現白蛇的屍首之時,當盂缽將成為他們囊中之物之時,西湖亦勢必水乾,而且再沒江潮,神州即將大難臨頭……
我不知道他們會否聽我的忠告,我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去製止一場浩難。
接著貧僧便前來此雷峰塔下最底之處,把素貞的屍骨安放任先備好的石棺內,這個石棺之內,有一條通向盂缽所在的惟一通道,然後我便坐下反覆思索,這次思索……
是貧僧一生最後的一次,也是最悔恨的思索!
我很後悔,只因我的一生,比平凡人的一生幹了更多錯事……
當初,我實在不應誤信神的說話而加入搜神宮,妄想迅速改變人間的帝製;更不應與神一起找出盂缽這個禍端,更不應往殺白素貞……
我撤底的錯了,可惜已無法補救,惟有自殺於此,以彌補我的罪過。
書此壁文,只因百年千年之後,若有能人豪傑能破此機關進至這裡,那盂缽已非其莫屬,隻望他能高抬貴手,放棄盂缽,那蒼生與貧僧生生世世亦不勝銘感。
別矣,苦難人間,我佛慈悲……
法海絕筆
===
一腔的悔,化作滿牆的血,字字驚心。
遊目四顧整個地洞,但見洞壁盡被“我很後悔”四字填得密密麻麻,訴盡這衍悔之僧心中慈悲和血淚。
“這樣一來……我們,還要拿走那盂缽嗎?”
白情不由得躊躇。
不只是她在躊躇,阿黑、阿鐵和雪緣都在遲疑。
他們此行本為找到並拿走盂缽,以免這威力無窮的武器落入神或是神將的手中。
然而,如今知道真相,他們又如何能夠毫不遲疑地拿走這可怕的武器,讓一場浩劫降臨人間?
一個月,時間很充足。
但是,這就是一個“有”和“無”的選擇。
拿走盂缽,未必能在一個月之內解決搜神宮的問題,如果不拿走,就不會讓法海所說的浩劫成為可能。
但是如果拿走盂缽,可以保證神將和神不會再有助力,如果不拿走,神將卻未必不會拿走。
而且,西劍流的人也在找盂缽,若是留在這裡,也可能被他們拿走。
江湖這麽多年都沒有過關於“西劍流”的傳聞,如果盂缽真的被他們拿走了,那就如同大海撈針,再難找回。
“——靜!”
雪緣正在躊躇之時,猛然面色一變,抬手示意其他三人。
她已經聽見了,有人在靠近過來。
腳步聲,還有似乎拖拉著什麽磨過地面的聲音。
噠,噠,噠。
那腳步聲不是很沉重,但是聲音卻很清晰,而且保持著一個非常穩定的節奏,慢慢地靠近了過來。
四人不由得暗中提氣,阿鐵和阿黑更是似有意似無意地向前半步,虛擋在雪緣和白情前方。
他們當然知道比起武功,阿黑比不上白情,阿鐵也比不上雪緣,但是這並沒有關系。
這是他們作為男人的擔當。
這個小動作自然也瞞不過身後的兩個女子,一時之間,緊張的氣氛之中,莫名飄上了一絲的溫暖。
然而此刻並非談情說愛的時候。
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拖拉著什麽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四人緊繃著神經,手中真元暗提,蓄勢待發。
“……?”
然而這緊張的氣氛,在一個無辜的眼神之下直接崩潰。
蘇夜。
從地道中走出的女孩,用十分無辜的眼神看著因為壓迫過頭,身體快過眼睛,已經衝到她面前的阿鐵和阿黑,來不及收勢,一拳一掌向著剛剛走出地道的女孩當頭砸去,在他們身後的雪緣已是一聲驚呼,卻也已經不及救援。
蘇夜先是無辜眨了眨眼,水袖翻起,將兩人的拳掌之勁盡納己身,再轉入地下。
“腦子,有坑?撞到頭?”
女孩看了看阿黑和阿鐵,疑惑地嘀咕道。
只不過這個嘀咕聲稍微大了點,只是稍微哦,稍微大到所有人都聽到的程度。
雖然知道錯的是自己這邊,而且這孩子也沒有惡意,但是就是這種不帶思考和惡意的毒舌最是傷人,直讓阿鐵暗中切齒,讓阿黑青筋默跳……
女孩說完之後便繼續前行,伴隨她的腳步,她所拖著的“東西”也展現在了四人眼前。
在看清女孩拖著的是什麽之後的一瞬間,四人臉色驟變。
那是一群人,或者說,是一“坨”人。
先是那群西劍流的妖道角層層疊,下面是那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出雲守,而上面……
雪緣的臉色再度連變。
先是一驚,緊接著一駭,最後一囧——很難想象一個平時都是溫柔典雅的少女臉上居然可以出現這麽多不優雅的表情。
那是神將。
“這、這個是……”
先是放下在看到神將的瞬間提起的警惕,然後眾人才仔細看著這一“坨”人頂層,被一根奇特的絲線綁了個嚴實的神將,然後再向下看去。
首先是那群妖道角,幾乎是人人臉上身上都帶著傷,不過看上去不是被蘇夜的水袖或是劍傷的。
傷痕都是鈍擊造成的淤青,看那滿臉花瓜一樣的印子,倒像是被女孩硬生生用拳頭砸趴下的。
最後看到出雲守。
除了這身衣服和手上的宮扇柄還能判斷以外,估計連他娘都不認得他了。
不知是不是出雲守那句“偽善”刺激到了蘇夜,比起其他人來,出雲守不僅被揍趴下了,而且還被蘇夜用扯爛了的衣袖撕成的布條綁了起來,一頭原本有些奇怪但是好歹比較齊整的頭髮也披散了下來,左眼一圈青,右眼半塊腫,牙少了幾顆,鼻子似乎是被毆出血來了。
出雲守的身上也亂七八糟,衣冠不整,衣服甚至被撕爛了——撕爛了倒是理所當然的,難道蘇夜還會撕爛自己的衣服去給一個激怒她的人包扎嗎?
最顯眼的,是出雲守身上的“致暈傷”。
那是一個不大,但是看清晰度顯然力道不清的鞋印,正好印在了他那張頗有自命不凡資本的臉上……
“……這一腳,踢得漂亮……”
雪緣不由得伸出食指戳了戳出雲守臉上的腳印,然後扭過頭來看向蘇夜,點點頭說道。
“雪緣,你好像,搞錯重點了……”
一旁的阿鐵嘴角一抽,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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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麽說,那喚作「傾城之戀」的絕世武功已經不知所蹤了?”
坐在椅子上,雄霸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邊聽著從無雙城回來的聶風的報告。
“是……”
聶風垂首靜立。
這是藏鏡人要求他這樣告知雄霸的,而聶風也很明白,以雄霸的性格,恐怕如果知道這個絕世武功握在藏鏡人手中,即便是藏鏡人不一定有能力使用的至猛至烈招式,恐怕也容不得這樣一個可以威脅他地位的存在。
到時,雄霸必然會派人前往剿滅藏鏡人和已經劃歸藏鏡人名下的無雙城,這樣一來,不論結局是哪一方勝利,都不是聶風希望看到的。
何況,藏鏡人為了避免尷尬的身份引起問題,把夢和小貓、小南也留在了無雙城。
這樣一來,聶風更加不希望無雙城陷入戰火之中。
“你言之未盡。”
冷冷地抬首掃了聶風一眼,雄霸說道。
“徒兒不敢。”
“不敢?你是老夫教出來的,你說謊與否,老夫還看不出來?何況,風兒你根本就不是撒謊的料。”
雄霸冷哼一聲。
“老夫可不記得教過,膽敢背叛老夫、暗害老夫的徒兒……”
“耶~,他若是背叛你,倒是還算說得過去;但若是說他害你,那就奇~咯。”
聶風心中生急,然而就在他抬頭想要辯解之時,卻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
聲音飄飄搖搖,似是在耳邊,卻又似是在極遠之處。
“什麽人!”
雄霸勃然,拍桌而起。
“當我天下會是兒戲之地,想來便來嗎?”
怒喝聲中,一道如同水流一般的透明氣勁透體而出,化作一道巨球,衝向天下第一樓外。
而在雄霸出手的同時,聶風也是一個錯身,向外疾奔而去。
他並非逃走,而是去查探來者。
雄霸太過了解這個弟子,而聶風也太過明白雄霸了解他的程度。
他若是敢逃走,雄霸必然會立刻向無雙城下手,所以聶風絕對不可能逃走。
比起雄霸,聶風的耳朵更靈敏,他更是在那聲音出現之前,就已經確定那聲音竟是來自——
天下會門外!
那人竟然是在天下會大門外那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腳酸的長長石階下方!
從山腳到天下第一樓,距離何其之遠,即便是江湖上已經近乎失傳了的“千裡傳音”, 恐怕也無法到達這個距離。
就算是當初在樂山的那個滿身迷霧的廟祝,所傳音的距離也沒有這一段距離哪怕是一半。
好可怕的功力,好可怕的人!
並不只是如此,聶風這些年來苦練風神腿,身法之快已經快逾聲音,但是等到他從天下第一樓掠出,還未衝到山門前,卻駭然聽見,那人竟然已經步上了最後一級石階。
他比聶風,還要快上如此許多!
“站住!”
“什麽人!”
看守在大門口的會眾不由得紛紛戒備,同時已有人離開門前,趕去通知其他人前來支援。
而此時感到的聶風一看眼前此人,頓感汗顏。
“天涯無歲月,歧路有風塵。百年渾似醉,是非一片雲。”
伴隨儒雅詩韻,一道雪白無塵的身影,踏進了天下會的門。
頭上發髻以一根琉璃金簪穿過,身披雪白長衣,手執一卷文竹,如同悠然隱士。
只是令他汗顏的,並非眼前此人的打扮,而是……
這人赫然是一個和他差不了幾歲的——
少女!
“身形之快如禦神風,你便是天下會幫主,雄霸第三弟子聶風對吧?”
白衣少女看著疾衝而來的聶風,微微點頭作禮,謙而不卑。
“劣者,北窗伏龍。”
===
作者語:伏龍先生被咱娘化了呐……木辦法咯,日月才子還好說,但是這個真心不想寫成男生……理由自己猜去,和曲懷觴本人木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