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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直死》第26章:幼蛛蛻
安靜,是的,整個場景給人的感覺就是安靜。  異形皇后咆哮著不斷衝向逃生艙的門口,然後不斷被蘇夜布下的防禦網消去力道而無計可施地退回來,揮爪想要斬斷蜘蛛絲,然而蘇夜的蜘蛛絲最不怕的便是斬擊類攻擊;而虛子在防禦網後方飛快地鍵入著一條又一條的程序語言,汗水不斷順著少女的臉頰流下來滴在她手臂上;逆種異形也不斷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陣像是猛獸在蓄勢待發時發出的聲音。

  然而,這個場面感覺依然是安靜。

  原因只有一個。

  蘇夜的毫不所動令周圍仿佛形成了一個極低的氣壓圈,同時緊張的氣氛也令人容易產生一種安靜的錯覺。

  而作為低氣壓的中央的蘇夜,卻不像鄭吒和小胖子那樣在這種面對高強度戰鬥的時候擺出應對的架勢。

  一手輕輕垂在身側握著蛛絲刀,一手握著蘭博二號戰術刀遙遙指著逆種異形,雙腳不丁不八,隨隨便便地站立著,完全沒有應戰的樣子。

  “——!!”

  先攻的是逆種異形。

  那是必然的。

  蘇夜絕對不會先攻,因為對於蘇夜而言,逆種異形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如果自己先動的話,作為使用“觀察對方動向並加以反擊且一擊必殺”這種作戰方式的她就相當於是失去了最後的底牌。

  而且,如果持續保持“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不論是哪一方都清楚,中洲隊其他人的增援正在火速向這邊趕來,時間用一點少一點,如果繼續拖時間,也只會對異形一方不利而已。

  逆種異形揮動鐵爪,像是連空氣也要撕裂一樣向著小女孩揮斬而下,帶起尖銳的風鳴聲。

  沒有應戰的樣子。

  始終保持著像是放松的動作,蘇夜像是放棄了抵抗一樣,又像是被嚇呆了一樣靜靜地站在原地。

  然而,蘇夜絕對不可能會做出“放棄抵抗”這種事,也絕對不可能被這種攻擊嚇呆掉。

  蜘蛛其實並沒有迎戰的姿態。

  雖然人類在戰鬥時會擺出和平時不同的特殊姿勢,但是蜘蛛這麽做的時候卻多是為了威嚇或是擬態,反而是缺乏戰意的表現。

  真正傾注攻擊時,則如平時一樣。

  抑製殺伐之氣,靜靜等待獵物或是對手的靠近。

  然後……

  “嚓!”

  一瞬間露出獠牙!

  像是用鋒利的裁紙刀劃過最優等的宣紙一樣的輕聲響動,蘇夜在用力蹬地用和逆種異形的爪子揮舞的方向相垂直的力閃過這開山裂石的一爪,同時豎起的刀輕輕轉過一個方向,輕描淡寫地劃過逆種異形的爪尖。

  像是用鑽石刀切入奶油蛋糕一樣,本來逆種異形一擊即碎的蘭博二號戰術刀毫無阻礙地切開了逆種異形的兩根“手指”。

  像是組織自行壞死一樣,異形的傷口斷面並沒有立刻噴灑出強酸的血液,而是過了一小段時間才噴了出來,而蘇夜則輕輕皺了皺眉。

  並不是對於戰果的不滿,事實上,這是蘇夜早就知道的結果。

  對於逆種異形而言,蘭博二號太短了。

  要是使用這把刀,在不被戰鬥力奇高的逆種異形攻擊到的情況下還要切入逆種異形的近身圈並且將小刀刺進逆種異形懷裡的死點,以蘇夜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皺眉,是因為大腦發出的輕微刺痛。

  異形的血液是超強酸,就算是已經發生了極大變化的逆種異形也是如此,

而蘇夜手裡拿的蘭博二號戰術刀並不具備抵抗強酸的能力,所以蘇夜在斬下逆種異形的手指的同時一並殺死了刀身周圍強酸的酸性。  當然,要殺死這種概念性質的東西,蘇夜的大腦必然會受到一定的反衝。

  一次交手之後,蘇夜再次進入安靜的狀態。

  先天性集中力過剩。

  這種疾病所帶來的龐大至異常的集中力,被用於收集處理大量的信息。

  平時一旦發病,就會陷入自製力,陷入一種茫然自失的狀態。

  雖然可以通過訓練提高反應過來並緩過來的速度,但是病症並無法根治。

  但是在非常情況下,那卻擔當起了精選分析必要情報的重任。

  其結果,在現在連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的蘇夜眼前展開的是——

  超低速的世界。

  宛如一切都被沉重的高密度的水淹沒了一樣,在那緩慢流逝的時間之中,蘇夜在觀察。

  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定的意義,向左挪步,閃開逆種異形從傷口之中飛濺而出的血液,同時手指像是彈鋼琴一樣輕輕在蜘蛛絲上一按,蜘蛛絲立刻像是巨蟒一樣彈射了出去,勾住逆種異形身後被它們強行突破的時候撞下來的通風口蓋板,然後帶著巨大的風響聲砸向逆種異形,而蘇夜則幾乎是同一個瞬間,抖動手腕抽回了蜘蛛絲。

  如同行雲流水一樣,蘇夜的動作與其說是在戰鬥,不如說是在跳舞。

  那是尋常人不可能使用的技巧,就算是演練和學習了千百遍的老練殺手都未必能夠做到的技巧,而蘇夜在CEC的幫助下卻可以輕松做到。

  和鄭吒、胖子他們那種空有身體素質但是利用率未必跟得上不一樣,蘇夜對於自己的身體卻是控制力有余而素質不足,所以常有“看得到,但是跟不上”的情況發生。

  每一擊就算不是敲在死點上也是脆弱之處,每一個動作都是在消耗極小的力量的情況下發揮極大的作用,以短距離的移動避開敵人長距離的攻擊,以後發製人的方式克敵製勝。

  這就是,蜘蛛的戰鬥方式。

  “——!!!!”

  用力向後揮爪,揮開了身後的百葉窗,逆種異形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陡然的,逆種異形的速度提高了近乎百分之三十。

  “……!”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嬌小的身體就再次被打飛了出去,若非蜘蛛絲的“護甲”抵消掉了尖銳的指甲附帶的斬擊類攻擊,恐怕蘇夜就不是被拍飛出去而是被攔腰斬成三截了。

  “唔!”

  悶哼一聲,小女孩在空中的身影突然像是被強行扭曲了一樣停了下來,然後落到了地上。

  只不過是逃生艙裡面布下的那種防禦網的活用而已,利用不同方向的蜘蛛絲達到折射和緩衝力道的效果,但是被直接作用在身上的衝擊力還是對內髒造成了一定的攻擊。

  “咳咳……”

  輕聲咳嗽著,剛才的感覺,大概是肺部遭到了震蕩吧。

  和上次相比,這次的攻擊更加可怕。

  像是被一輛重型卡車正面撞擊一樣的衝力,如果不是強行無視掉了痛覺,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界情報收集上,恐怕蘇夜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

  要是再次被打中的話,死亡的幾率是超過九成以上的。

  就算不是當場死亡,估計也會被巨大的衝擊力撞暈然後被殺掉。

  雪白的脖頸輕輕蠕動了一下,把上湧的血液強行壓回腹中,已經有一隻眼睛的眼瞼因為無力而半垂下的蘇夜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逆種異形。

  至少要撐到增援到來為止。

  這是小女孩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是為了活下來,相反,就算增援到來,蘇夜的狀況依然沒有改變。

  面對這隻怪物,就算有增援,蘇夜也未必能得救。

  那又如何?

  並沒有去想自己是否會得救,蘇夜所考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如果增援來了,就能殺掉,至少可以擊退皇后和逆種異形。

  而一旦是這樣,在逃生艙內的虛子就安全了。

  至於自己會不會得救,小女孩已經拋諸腦後了。

  對這個人生觀已經扭曲到無話可說,永遠把別人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孩子而言,自己的生命根本無足輕重,而別人的生命對於她而言,至少身邊的人的生命反而比較重要。

  所以,至少要再撐久一點,時間拖得越久,虛子就越有可能得救。

  “嘎!!”

  狂吼著,逆種異形再次衝了上來。

  一路上布下的蜘蛛絲防禦網根本可以說是毫無作用,因為時間問題,防禦網的密度十分稀薄,而且也不像逃生艙中那樣依靠角度傾斜來卸力,所以在逆種異形狀若瘋癲的猛攻之下,只是稍微起到了些許阻攔的作用就被衝斷了。

  用力彎下腰,無視掉肌肉因為超出平時用力強度而發出的輕微疼痛,蘇夜手中的刀已經瞄準了逆種異形的肩膀內側。

  閃過一道寒冷的弧光,戰術刀像是猛獸牙齒一樣的刀背撕開了空氣,蜘蛛的毒牙已經瞄準了目標。

  “砰!”

  然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在蘇夜防禦的死角之中,逆種異形本來一般都只是用來支撐身體用的腿猛然踢了起來,以身體失去平衡作為代價,能夠支撐巨大身體的腿中蘊含的化學能立刻轉化為機械能,將小女孩狠狠抽了出去。

  “噗!”

  再也無法忍耐的,鮮血從口腔中噴灑了出來。

  內髒破裂,多處骨折,似乎有幾根肋骨還出現了骨裂,左側腹肌肉拉傷,左手因為痛覺神經電位紊亂而出現了輕微的抽搐和嚴重的麻痹狀況,而且因為之前就已經出現了輕微的內出血,再加上剛才那一擊的效果,大腦已經出現缺氧狀態了。

  沒有蜘蛛絲作為緩衝,嬌小的身影直接狠狠撞在了合金牆壁上,發出巨大的響動,同時也再次帶出一口鮮血。

  而且,後腦杓也因為撞在牆壁上,以及身體與合金牆壁的非彈性碰撞產生的巨大響動直接作用於耳蝸,造成了嚴重的眩暈狀態,連CEC的集中狀態都無法保持,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

  注意力一旦分散掉,全身的負面信息全部湧了上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劇烈的疼痛像是怒濤一樣衝擊著大腦, 然而已經失去控制的身體連調整呼吸來緩解疼痛帶來的負面作用都辦不到。

  「糟……」

  意識開始模糊了,開始發花的眼睛還能隱約看到已經恢復平衡的逆種異形在向自己慢慢走過來。

  就這樣結束了嗎……

  自己還是太弱了嗎……

  如果再強一點,或許就能救那孩子了吧……

  不甘心。

  小女孩的心裡,第一次出現了這種情緒。

  真的很不甘心啊,為什麽自己好不容易不再受到組織的威脅,卻還是無法保護周圍的人啊。

  想要再次站起。

  想要再次揮刀。

  但是連手指都無法牽動的身體,毫無辦法。

  「就這樣放棄了?」

  突兀地響起了聲音。

  很熟悉的聲音,很親切的聲音,但是不知是從哪裡傳來的。

  勉強再調用了最後一點注意力,卻悚然發現……

  是自己。

  那聲音是自己的聲音,是自己的嘴在說話。

  「就這樣放棄了嗎?這樣可不好……」

  最後一點意識,是看到身體緩慢開始移動的視角……

  然後,歸於沉默。

  ==

  作者語:咳咳,從這裡開始,開始轉向主角無敵路線……當然不是那種強大到一招秒掉最終BOSS那種YY到了極致以至於違和無聊的地步,但是不虐主是大概的……(喂!為什麽只是大概啊!)……然後再說一句……黑化開始了哦,有人期待黑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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