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箭,歲月如梭,白雲山的花草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轉眼就是三年,三年時光匆匆而過,蕭家的幾個小蘿卜頭都長成大娃娃,原只有小豆丁大小的蕭禎已有七歲,七歲的小蕭禎五官俊秀,氣質沉穩,已隱有翩翩小君子的影子。
十一歲的梓修比以往撥高了一大截,已有一米四出頭,他跟隨蕭楠習武三年,身體長得頗為結實,心性也逐漸沉澱下來,再加上他長相出色,眸光靈動,與小蕭禎走在一起的時候,嚴然兩個俊秀出塵的翩翩小君子,時常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林氏的樣貌沒有什麽變化,她容顏依舊,通體上下由內而外的散發著水般的溫婉和寧靜,皆由此可見,丈夫的逝世並未讓她的心境和生活受到太多的干擾,她與蕭大郎琴瑟和鳴,鶼鰈情深,要說不思念亡夫,那是不可能的,但每每看到眼前這幾個懂事可愛的兒女,她心頭所有的悲傷皆化為感動和滿足。
變化最大的當屬蕭楠,昔日身高尚不足一米五的小姑娘蕭楠如今已成了大姑娘,現年十五歲的她身高約在一米六三左右,眉眼和身材皆已長開,她的樣貌繼承了林氏的五分秀麗,蕭大郎的三分剛毅,雙眉既濃且黑,雙目炯炯有神,鼻子秀挺,臉龐與林氏一般,圓潤而不失纖巧,身材因長期習武而顯得勻稱修長,肌膚不算特別白皙,卻散發著極為健康的光澤,若非一雙眉眼太過英挺,身材也不夠凹凸有致,絕對是一位不多見的美人。
“我家大娘真是愈來愈美麗了,別說桑榆村,阿母瞧整個青孚鎮也找不出幾個能與我家閨女比肩的姑娘。”林氏在為蕭楠整理衣領的時候,細細打量著已差不多與自己一般高的女兒,隻覺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滿意,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讚賞和驕傲。
“阿母,也只有你才覺得我好看,你難道不覺得我的眉太濃,眼太闊,身材又平板了些麽?我若換成一身男裝,走到外面去,不認識的人只怕沒幾個人會把我當成女子罷。”蕭楠有些無語的看了林氏一眼,接口道。
“胡說!什麽叫眉濃眼闊?你的眉是濃不假,眉形卻很漂亮,眼睛是大而明亮,而不叫闊,你這叫英姿颯爽,而不是長得像男人,懂嗎?至於身材,你才十五歲,還會發育的。”林氏不高興的瞪了蕭楠一眼,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面頰,一臉不滿的斥道。
蕭楠嘴角抽動了幾下,沒有再和她爭辯,對於一個愛女成癡的母親來說,自家的女兒肯定是最美的,更何況,她這副皮囊確實長得不錯。
這三年時間發生了不少事,蕭楠的茶園已然順利成型,除了栽種下去後的第一年冬季死了一部份,後面兩年,損耗很低,總存活率在75%左右,今年算是栽種下去的第四個年頭,今春,
茶園裡已采了一批毛尖出去,這是第一批初茶,蕭楠怕傷樹,采摘的數量很少,百畝茶地,摘下毛尖隻賣了一百多兩銀子。
對於這個收益,蕭楠已經很滿意,按這長勢,明年的茶園,就可以正常開采,她這些年的投入,終於可以開始回本,在這三年中,若非蕭楠終把靴子和皮大衣的圖紙交給了宋秋熠,蕭家想要維持這百畝茶園和一家人的開支還真有些困難。
她的傷勢直到一年前才徹底痊愈,這些年功夫雖沒納下,卻因要養傷,進步並不顯著,至今,她雖已能隱隱感應到內勁的存在,但想真正突破到通元境,至少還需一年半載。
林芷去年已嫁到宋家,宋浩庭也在去年考中了舉人,二十歲的舉人,而且他的名次在省試中排在第五,這樣的成績算是相當了不起,三年後再參加京試才二十三,金榜提名的幾率非常高,林芷能覓得這樣的佳婿,林家上下都非常高興,蕭楠自也不例外。
宋諾和韓琚也訂了親,剛從信陽回來那回,蕭楠還真擔心韓琚迫於家庭壓力,放棄宋諾,沒想到,這孩子竟是個死心眼的,他在船上對宋諾一見鍾情,回去之後堅持不懈的說服了他的父母,景德四年(公元1007)也就是蕭楠和宋諾與他在船上相遇的那一年秋天,他中了縣試(秀才)之後,就找人上門提親了,只是他年紀尚幼,他家人的意思是待他滿十八周歲之後,兩人再成親。
宋諾的年紀隻比他大一歲,過三年再出嫁也才十九,宋家人極為寵愛這丫頭,既給這丫頭覓得了如意夫婿,又能讓她晚一點出嫁,家裡人正求之不得,自不會有半分不肯,按歷史的正常走向,今年秋天,韓琚就會中舉,到時候再成親,可謂算是雙喜臨門,眼見著自己的兩名至交好友都找到了自己的良人,蕭楠心頭滿滿的都是欣慰。
林芷和宋諾這兩丫頭都了有這樣的好歸宿,就不得不提一下蕭楠的未婚夫婿江靖軒, 江靖軒現年已有十七,他去年分別中了縣試的頭名秀才,同時還中了省武試的頭名,這樣的風頭之下,連省部官員都驚動了,省主試官親筆來函,要送他去西國子監讀書(洛陽),青孚鎮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鎮都轟動了,大家在讚歎這孩子有出息,同時也感慨蕭楠的好命。
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娃居然拒絕了官府的橄欖枝,他非但沒有去西國子監,同時連學都不上了,而是進了鴻威鏢局,開始隨宋翔遠一起走鏢,江靖軒雖才十七,可他習武的天賦與蕭楠不相上下,在十五歲之時就練出了內勁,初入江湖不到一年時間,就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只不過他這樣的行為卻是惹來了許多的人指點和不解,大家不知道他為什麽放著大好的前程不理,而跑去走鏢,雖然這個鏢師在這個時代不是什麽丟人的職業,但肯定不能和走仕途相得並論,別說外人,就是林家外婆和大舅他們都有些不能接受。
唯有蕭楠十分坦然,除了坦然之外,她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數年前,她在白雲山中聽得這個少年對自己說,自己想過什麽樣的生活,他就選什麽樣的生活時,還以為只是他少不更事的衝動,沒想到,等他到了十六歲,心思和立場仍沒有半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