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邊戰邊退,準備利用自己熟悉的地勢環境來和眼前這三人打遊擊戰,可拓文將軍是久經行伍之人,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兩人硬拚了數招,每次蕭楠想借力遁走的時候,他就會像陰魂般纏上來,此人心頭對蕭楠恨極,六年前,他就在蕭楠手上吃了個大悶虧。
不僅被遼主委以重任的任務沒有完成不說,自己還身受重傷,差一點就送掉了老命,他當年從深崖掉下去的時候,正好遇到深谷下面的一條巨蟒,當時在無可借力的情況下,他根本抵擋不了巨蟒的攻擊,直接被此蟒給吞進腹中,後雖拚死剝開蟒腹,可身上沾滿了巨蟒口中帶毒的唾液,又在蛇腹中滿了很長的時間,剛弄死蟒蛇,他還沒完全從蛇腹中爬出來,人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直到數天之後,他才好不容易被找來的遼兵從已經開始腐爛的蛇體中扒出來,帶回營帳,而他本人因中毒過深,足足昏睡了三個月才醒,醒來之後,清毒和調養身體又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用了一年半之久,他才完全康復。
拓文將軍一生縱橫戰場,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心頭自是對蕭楠恨之入骨,只是蕭楠本身不是有什麽名人,當年在幽州呆的時間又不長,幽州城中知道她姓名的人根本沒有幾個,而知道蕭楠信息的那幾人,也不可能告訴他蕭楠的情況,按常理來說,他能找到蕭楠的機率不高,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不僅知道了蕭楠的名字,還將她的底細弄得一清二楚。
從未吃過這種虧的拓文將軍在弄清蕭楠的底細之後,立即開始謀劃報復,他沒想到的是,這報復計劃才剛開始實施,自己剛到白雲山,就又折了兩員猛將,這如何讓拓文不怒,他現在心頭唯一的心願,便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蕭楠,然後再去屠掉蕭楠出生的山村和她的家人。
拓文此人在遼軍中有戰神之稱不假,卻從來不是什麽君子,他為人孤傲冷酷,行事全憑個人喜好,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遼軍之中除了對其有救命之恩的遼主和國師之外,根本沒有人能讓他聽命,這樣的一個人,無疑是極其可怕之人。
不說拓文的心事,但說蕭楠一人敵不住對方三人,想逃又脫不開身,心頭不由逐漸焦躁起來,眼前拓文將軍的長槍刺來,她身形一矮,人往地上一滾,拓文將軍這一槍頓時落了空,蕭楠趨著這當口,手中龍雀像旋風般朝著他的雙腿斬了過去。
以蕭楠的功夫再加上龍雀的鋒利,這一刀若被斬實,拓文將軍的雙腿立即就要被斬成兩截,眼見刀風及體,拓文將軍突然長嘯一聲,人凌空躍起,往前縱出十數米,然後雙腿借著旁邊的一顆大樹用力一蹬,人在空中連翻了兩個滾,口中怒嘯一聲,手中長槍挽出一道槍花,如出海蛟龍一般,挾帶著凌厲無匹的殺機,呼嘯著朝蕭楠殺了過來。
此時的蕭楠剛從地上躍起,兩刀逼退了那諸姓中年男子和另一名遼人,緊接著便見拓文將軍的長槍仿若死神的鐮刀一般、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機朝自己刺了過來,那槍勢之猛,用力之巨,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其刺出了一道旋渦,這一槍,顯然是拓文將軍凝聚生命精華的一槍,
在這可怕的力量和槍威之下,仿若一切都會被撕得粉碎,蕭楠渾身的汗毛在這一刻盡數立了起來,她想避,可在這一刹那間,周圍數丈的范圍全部被槍罡籠罩,避無可避之下,蕭楠暴喝一聲,雙目圓睜,雙手緊握龍雀化,運起十二分功力,凌空一斬,轟!一道凜烈無比的刀罡,狠狠撞向槍芒。
但聽碰的一聲,刀罡和槍罡撞在一起,拓文將軍面色一白,人被震得像隻斷了線風箏般倒飛了出去,隨後撞在一顆樹上,這才跌落下來,落地的時候,他將手中長槍往地上狠狠一插,這才穩住身形,而蕭楠則是口一張,噗哧一聲,仰頭噴出一大口血箭,足下更是蹬,蹬,蹬的連退了七九步,才險險穩住身形,這一式硬拚,可謂是兩敗俱傷。
若是單打獨鬥,兩敗俱傷算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可今日情況不一樣,雙方是生死之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蕭楠一人對對方三人,顯然處於劣勢,這不,之前被她逼退的那名遼人就在蕭楠與拓文將軍硬拚的那一刻,已拿出背上的硬弓,退到三十米左右之外,在蕭楠飛退的那一刻,手中弓箭便對準了蕭楠。
蕭楠的身形剛剛穩下來, 此人手中的箭便嗖的一聲,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如流星趕月般朝她背心射來,此人離楠所在地位置大約在三十米左右,他手中拿的弓是兩石之弓,他本人又是內勁高手,綜合這幾樣條件,這麽短的距離,一箭射來,即便蕭楠沒有受傷,若不能及時避這一箭,也定然會被當場射死。
若蕭楠沒有受傷,這一箭她避開自是不在話下,可此時此時,她肺腑都受到了不輕的創傷,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正屬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的之際,耳際聽得尖銳的箭弩空破而來,她想閃,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遲緩之極。
眼見蕭楠就要被這一箭射個對穿,就在這時候,一聲虎嘯響起,緊接著,蕭楠的身體被撞飛了出去,接著傳聽她耳中的是一聲淒厲的虎吼,等蕭楠從空中翻落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斑斕被一箭射得足足飛出數十米,最後撞到一顆巨樹,箭頭插進樹中,箭身承受不住斑斕的重量,斑斕的身體帶著半截斷箭,從樹上滑落了下來,它身上的鮮血像噴泉般往外湧。
它從樹上滑落的刹那間,望向蕭楠的那雙琥珀色虎目中充滿了無言的哀傷和眷戀,似乎在向蕭楠傳達一個信息:主人,斑斕不能再陪伴你了,緊接著,裡面的神彩迅速消退,蕭楠看到這一幕,隻覺腦子嗡的一聲,那根繃著的弦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戾氣在她腦中凝聚,她本已虛弱無力的軀體在這一刹那間仿若被灌入了無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