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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法師之王》五十九.泰達的妥協(上)
距離海灣城足有數百海裡的茫茫大海上,一座毫無特點的小島屹立在海洋中央,而平日裡根本無人關注的小島上此時已經沾滿了一排排武裝到牙齒的海妖督軍和王室衛兵,他們拱衛著自己的女王,而風暴之海真正的主人則伸展著自己妖豔的蛇尾,坐在一頭擁有流線型身軀和鋒利如刀林的利齒的深海鯨鯊的頭頂上,似乎永遠都緊閉著的眼睛,再搭配上那頭在海風中微動的黑色長發,真是再好不過的一副美景了。

“嗡,嗡!”

小島中心的傳送陣發出了微弱的嗡鳴聲,而一陣陣淡藍色和土黃色交織的光芒逐漸縈繞在了這傳送陣的上方,幾秒鍾之後,三個人影出現在了傳送陣上。

領頭的是一位擁有一撇小胡子,一頭斑白的頭髮以及一雙精光流轉的雙眼,看上去成熟穩重,這個中年人正是術士之王崔斯萊曼,也是傳說中最強的龍裔之一,他穿著華麗的長袍,手裡拄著複雜而精致的符文法杖,最令人驚奇的是,一頭縮小了無數倍的巨龍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綠色的小家夥在看到坐在鯨鯊上的海妖女王的時候,就尖叫一聲,竄到了中年人的頭髮邊,牢牢的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個似乎時刻都將身形籠罩在一片扭曲的黑霧裡的女人,從體型上看,她應該還是人類,但她看不清打扮和容貌的身體上背著的那把猙獰的戰弓,以及腰上挎著的兩把扭曲的短劍,還有那無時無刻都在刺痛著企圖觀察她的所有人的目光的威壓,都表明了這女人的不好惹。

走在最後的則是最好辨認的,那是一位頭髮和胡須都已經白了的老獸人,不過和其他兩個人隱藏起自己威壓的舉動不太一樣,這老獸人從傳送陣走出來的那一刻就完全沒有隱蔽自己的意思,一身暴躁而嗜血的意味就如同光環一樣環繞在他的身邊,而從他背後背著的火刃戰旗和直刃長刀,以及脖子上掛著的那串用獸骨製作的飾品就能看出來,這就是火刃氏族的老族長,獸人至強的劍聖,羅格曼。

“向您致敬,偉大的風暴之海的女主人!”

崔斯萊曼和莉莉絲恭敬的向閉著眼睛的法拉琪行禮,而女王大人也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她姣好的臉龐就轉向了直挺挺的站在一邊的火刃劍聖羅格曼,“看”了幾秒鍾,就饒有興趣的說道,

“老劍聖的遊戲真有意思,這是在考驗同為武者的我嗎?”

法拉琪的聲音沙啞而又魅惑,但她的話缺讓崔斯萊曼和莉莉絲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因為羅格曼的倨傲態度讓法拉琪不滿意嗎?

當然不是,就在法拉琪說出這句話之後的幾秒鍾裡,原本站在崔斯萊曼和莉莉絲身邊的那個暴躁的火刃劍聖變化為一陣青煙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在距離法拉琪最近的海妖督軍喊著“保護女王殿下”的口號靠過來的時候,真正的羅格曼就出現在了距離法拉琪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同是深海鯨鯊的頭頂。

而老劍聖此時猙獰的布滿了傷痕的臉上滿是讚賞,他伸出右拳在胸口拍了拍,大聲說道,

“原本我還認為你這小女娃娃的實力都是吹出來的,卻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已經達到可以看穿我的疾風步的地步了,你不錯!真的很不錯!”

“哪裡哪裡!比起您當年縱橫北疆的威名還有不如。”

法拉琪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圍上來的海妖督軍們都退下去,然後對老劍聖說,“我已經在沃爾沙斯之眠為各位準備了盛宴,請隨我來!還有您,羅格曼大人,

不必擔心兩族的友誼,在您親自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誤會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先不急!小娃娃。”

羅格曼笑著從腰上掛著的儲物口袋裡取出了一封獸皮製作的印鑒,然後朝著他身後的崔斯萊曼和莉莉絲歪了歪腦袋,兩位傳奇也分別將代表自己身份的印鑒交給了法拉琪身邊的女仆,而法拉琪看到這一幕,俏麗的小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她隨手從自己的黑色長發上取下了一枚代表她本人身份的藍寶石墜飾,同樣放在了女仆的手裡,然後低聲吩咐道,

“娜爾莎,你帶著一隊王室衛兵,去親手將這四樣東西交給海灣城的主事人。”

“那麽偉大的殿下,我需要告訴他們一些什麽嗎?”

低頭站在法拉琪身前的六臂海妖女仆謙卑的問道,法拉琪想了想,說,“不用!泰達又不是真的蠢貨,它會明白我的意思的,當然如果那些肮髒的龍裔問起來,就告訴他們,明天太陽初升的那一刻,就是最後的期限!”

就在伊萊文隻身打入精靈先鋒內部的那一天的下午,海灣城發生了一件大事,由於之前風暴之海發生的超級海嘯的影響還沒過去,再加上這兩天整個城市都被海妖們封鎖著,所以城裡多了很多沒事做的閑漢,他們幾乎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就把這件事傳遍了整個海灣城,甚至連偶爾出去買一點水果的伊萊文都從賣水果的小販那裡聽到了不止三次。

據說是海妖們派來了一位使者,還是海妖王國中的貴人,總之被十幾條比一般海妖都要大出快一倍的巨型海妖們拱衛著的貴人向城市議會帶來了風暴之海女王最後的通牒,按理說這應該是機密事件了,但卻不知道怎麽的給傳了出來,海妖們說了,明天凌晨如果城市議會再不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去城市搜索失蹤的王室成員的話,海灣城將要面對的,就是來自大海的滅頂之災。

這勁爆的消息自然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和不滿都吸引了過去,就連精靈先鋒的那些精銳的戰士們也開始因為這消息而變得惶恐,畢竟他們大概能猜出來,應該就是自己這一方的大法師在大海上的戰鬥才掀起了那場風暴,所以所謂“失蹤”的風暴女大公,所在何處自然也就不用說了,但那位之前回歸的大法師卻一直躲在據點裡養傷,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這件事,尤其是在臨時擔任據點主管之後,強撐著身體將小斯賓森傳送回了世界島之後,大家普遍認為這是該決一死戰的征兆了。

另外說一句,由於精靈們對水果的需求實在太大,所以在整個小巷的另一側,幾乎每天從早到晚都蹲著好幾個水果販子,說這裡面沒有城市議會的人,伊萊文是絕對不相信的,也就是說,城市議會其實早就表明了自己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裡的態度,他們選擇中立,也通過這種和平共處的方式提醒了精靈他們的態度,嗯,不過沒準在哪一方頂不住的時候,比如精靈們被海妖發現並且打殘之後,也會跳出來落井下石也說不定。

不過從伊萊文收集到的情況來看,這一次海灣城的態度卻是一反常態的強硬,據說在艾薩絲娜“失蹤”的當天下午,沃爾沙斯之眠就派來了兩萬名海妖勇士將整個風暴海灣牢牢的封鎖了起來,法拉琪女王要求城市議會打開城門,她要親自帶人進入城市裡尋找自己妹妹的蹤跡,但卻被城市議會拒絕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戰爭就要到來的時候,海妖們卻突然撤去了那幾乎鋪天蓋地的大海浪,但卻沒有放開封鎖,其態度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雙方現在都在咬牙硬挺,從伊萊文的角度來考慮,城市議會這完全是在試圖保有自己最後的尊嚴,當然這其中和他們多少不想得罪精靈也有很大的關系,但面對海妖們氣勢洶洶的圍堵,這種中立的態度能保持多久就不好說了,畢竟所謂的海灣城都只是黑龍泰達來掩蓋自身存在的一個幌子而已,一旦泰達覺得和海妖剛正面不劃算的時候,這頭狡猾的黑龍自然知道該做什麽。

“詹恩斯隊長,日安!”

提著一籃子讓人垂涎欲滴的紫色漿果的伊萊文正面遇到了帶著兩位士兵出來例行巡視的小隊指揮官,友好的向他打了個招呼,自從赫爾曼親自宣布伊萊文是值得信任的盟友之後,這原本對伊萊文還抱有一絲警惕的家夥也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不由的讓伊萊文感慨赫爾曼這位守護者在底層精靈們心裡的崇高地位。

“日安,倫斯先生,哦,這漿果還真是不錯,讓我想起了家鄉森林裡的那些野果子,一樣的甘甜美味!”

詹恩斯朝伊萊文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三個果子,分給隊員們之後,他拿起清洗過的帶著些水滴的漿果放在手裡,輕輕咬了一口,頓時發出了愜意的感慨,精靈們就是這樣,他們可以一輩子不吃肉不喝酒,但一天少了水果和清泉水,就會感覺難受的要死要活,伊萊文私下裡認為,這應該也是精靈們困守在世界島的另一個原因,大陸的其他地方可沒辦法提供給這些“素食主義者”足夠的果子。

“說起來,詹恩斯隊長,您聽說那個傳聞了嗎?”

伊萊文自己也拿起一枚果子吃的汁水四濺,而隊長則立刻就被這有些粗魯的人類的話吸引了,他好奇的問道,

“什麽傳聞?我昨天不值班,所以在木屋裡休息了一天呢。”

“哦,這樣啊,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在今天下午的時候,海妖們派來了使者,據說帶來了那位海妖之王的要求,據說在明天早上第一縷陽光灑入海灣城之前,如果城市議會還不能打開城門讓海妖入城的話,他們就會掀起風暴,徹底淹沒整個風暴海灣!”

“什麽!”

詹恩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連捏在手裡把玩的漿果的果核就被他捏了個粉碎,這一幕看的伊萊文眼角直跳,這種精密入微的可怕的力量控制,雖然並不清楚精靈戰士們的戰鬥力分級,但單從人類的角度看,這位隊長閣下肯定已經達到了持劍者的階位,而且精靈們靈巧的動作和完整的傳承讓他們在實戰中的殺傷力要遠大於人類戰士,所以要是真正打起來,伊萊文他自己要製服這位詹恩斯隊長,也絕對要花費很大的力氣,說不定還有可能受傷。

“不行,我得馬上將這消息報告給威爾先生和赫爾曼大師,我們得立刻撤離這裡!否則就來不及了。”

詹恩斯站起身就要朝據點裡衝,但卻被伊萊文攔住了,精靈隊長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類少年,而伊萊文則左右看了看,然後看了一眼詹恩斯,又朝著那兩位也站起身的精靈戰士的方向打了個眼色。

“威利,安達爾,你們兩先去巡邏!我很快就來!”

詹恩斯並不是蠢貨,他立刻就理解了伊萊文的意思,所以很快就將兩位戰士支開了,在威利和安達爾離開之後,精靈隊長才翹著自己那稍微有些娘氣的綠色長眉毛看著伊萊文,後者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詹恩斯先生,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倒是認為海妖們進城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嗯?”

精靈隊長有些疑惑的看著伊萊文,他本想反駁這個古怪的觀點,但聯想到眼前這小子能在海妖們的圍追堵截之下將重傷的威爾先生帶回這裡,所以他決定聽一聽這家夥的意見,所以他不動聲色的輕咳了一聲,

“咳咳,說說看你的想法。”

“是這樣的!”

伊萊文笑著指了指城市議會的方向,“雖然現在他們看上去和我們站在一起,還幫著我們隱瞞行蹤,但你我都知道,赫爾曼大人和威爾先生也都知道,這不過是他們待價而沽的手段而已,要是真正的信任我們,那麽也不用派來這麽多裝作水果販子的間諜來監視我們了,要知道昨天和今天,我花了兩枚金幣就買來了超過100枚金幣價值的果子,他們偽裝的太差勁了。”

“確實,我幾乎一眼就能看穿他們身上藏著的武器,哼,在精靈面前玩這種把戲。”

詹恩斯隊長也頗為認同的朝著巷口看了一眼,不過立刻就意識到兩人的交談有些過於輕松了,於是他又問道,

“但這和海妖們有什麽關系?”

“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但實際上關系很大!”

伊萊文撇了撇嘴,“你認為城市議會為了我們和現在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海妖們開戰的幾率有多少?我敢斷言,不用等到明天凌晨,海灣城的大門就一定向海妖們洞開,而現在估計整個風暴海灣地區都被海妖的軍隊佔據著,我們就這麽衝出去,得損失多少人才能逃出這片已經被團團圍住的地方?雖然我們有無敵的赫爾曼先生,但對方也有法拉琪女王和黑龍這樣的人物,到時候我們戰死了事小,萬一赫爾曼或者威爾先生失手被擒,那問題就嚴重了呀。”

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瞅了瞅詹恩斯一眼,眼看後者雙眼裡的思考之色,頓時又加了把火,“而且我還有另一重擔心,你說萬一城市議會和海妖那邊如果從剛開始就在演戲的話…”

“你是說…城市議會幫我們隱瞞行蹤就是為了麻痹我們的行動,等到現在這一刻,雙方結合在一起,聯合絞殺之下,我們連拚一拚的機會都沒有!”

不得不說,詹恩斯絕對是個心思靈活的家夥,伊萊文只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性,他立刻就腦補到了事情的所有過程,而且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肯定存在,而且幾率還不小,畢竟聰明人都是這樣,他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即便是這判斷是在錯誤的誘因下形成的,這一點也會被他們忽略掉。

“呀,越想越害怕呀!”

詹恩斯感慨道,“當初從王庭傳出命令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次行動絕對不靠譜,用二十幾個人的小分隊去對一族之長行使斬首計劃,王庭那幫參謀肯定已經瘋了!”

“所以我們現在就需要自救了!隊長!”

伊萊文雙眼裡冒出了兩團名為詭計的光芒,他再次壓低了聲音,“反正城市議會遲早都會把我們的行蹤交出去,所以我覺得我們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放棄著據點,偷偷的潛入城市議會那戒備森嚴的總部裡去,然後海妖們進來撲了個空,自然就會懷疑城市議會的用心了,畢竟這風暴之海只能有一個聲音,要說海灣城市議會沒有這個想法,我可是不相信的!”

“不,不!”

詹恩斯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股老獵手的狡詐,他撫摸著自己的拳頭,左右走了兩步,然後一拍手,說出了另一個計劃,

“我們確實要把自己滲入城市議會的總部裡,但不能讓海妖們撲空,否則這樣子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端倪,所以我們要故意在這裡地方留下一些“線索”,然後海妖們跟著這些蹤跡,等他們進入城市議會的總部的時候,我們在冒充那些肮髒的龍裔給他們來個“熱烈歡迎”,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把那頭老黑龍也牽扯進來,然後雙方想要坐下來談一談的時候,再請赫爾曼或者威爾大人出手,攪動這一切,到時候…”

“嘿嘿,到時候兩方打出了真火,我們才有真正逃生的希望!或者乾脆猥瑣一些,在城市議會的大本營裡找個地方修養,等到大法師恢復了健康,我們要離開,還不過一個傳送門的事情嘛”

伊萊文用一種詭異的聲音補上了詹恩斯的計劃,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彼此點了點頭,詹恩斯甚至有些激動的來回走動著,“這樣攪亂了局勢,說不定還能借助黑龍的勢力,重創海妖女王,如果赫爾曼和威爾先生能抓住機會的話,說不定…說不定一千年的仇恨,真的能在此日終結!哎,該死的王庭參謀,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法師暴徒,如果芙達爾將軍在這裡的話,那麽這計劃的成功率,勢必會高到一個讓人無法放棄的高度啊!”

“隊長先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保存我們自身!”

伊萊文搖了搖頭,給激情高漲的詹恩斯潑了盆冷水,然後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計劃說給兩位大人聽,最少要他們決定行動的具體步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道這裡,伊萊文抬頭看了一眼城門的方向,詹恩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 單手一指,“那我去匯報給赫爾曼大師,威爾先生這邊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我會盡力讓威爾大師同意我的意見!”

“恩,不得不說,倫斯,你這樣的家夥在世界島會過得很愉快的!相信我,王庭需要你這樣有才華的年輕人!”

詹恩斯準備離去的時候,還拍著伊萊文的肩膀稱讚了兩句,然後才轉身消失在了原地,而伊萊文在確認他離開之後,才撇了撇嘴,背著雙手,哼著小曲走進了威爾的房間裡,幾乎是一刻鍾也沒耽擱,拿起懷裡的傳音石就說了一句話,

“艾薩絲娜,最近不要離開憎恨者高塔,還有,通知你的姐姐,月刃來了,目標就是她和你,讓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還有,艾薩絲娜,不要起壞心思,月刃可不是我這樣會跟你坐下來好好談話的人,否則你絕對會後悔的。”

幾分鍾之後,傳音石嗡嗡作響,伊萊文接通了符文,艾薩絲娜那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收到消息,已轉送法拉琪,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啊,我真是看錯你了,小伊萊文!”

“事實不是你在我眼裡是什麽樣的人,而實際上你確實就是那樣的人,艾薩絲娜,你對你姐姐的嫉妒和不滿到了什麽程度,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女人的心,沒人能猜透,但這一次可不一樣,我實話說吧,現在法拉琪身後已經有了一個比羅德納爾還要粗的金大腿,所以如果你做錯了事,嘿嘿,那後果可是你絕對想象不到的!還有,叫我倫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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