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一邊帶路,一邊對伊萊文說著發現這裡的經過,
“是阿芙拉首先發現的這塊地方,龍獸之災當中,下城區的大部分建築都被破壞了,但唯有這裡是較為完好的,就是這一點吸引了阿芙拉的注意,然後小姑娘和她的夥伴,果然在地下室找到了,嗯,總之是不一樣的東西。”
“不一樣?怎麽個不一樣法?”
伊萊文好奇的問,艾瑪聳了聳肩,
“你看到就知道了,總之我有必要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
艾瑪的提醒讓伊萊文的興致更高,他樂呵呵的跟在綠發龍裔身後,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道路,看得出來,這間旅館在底下絕對是別有洞天,因為這階梯竟然是出了奇的長,等到諸人踏上了最底層的地面的時候,伊萊文估計,這最少都有十幾米的距離了。
“看來龍裔們很早就打上了聖白石堡的主意了,瞧瞧這地下室,嘖嘖,簡直就是個小型堡壘!”
舒亞跟在伊萊文身後,謹慎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而他的說法,也得到了艾瑪的認同,
“是的,根據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家夥的供詞,在雷蒙建立拜龍會的時候,他就制定出了對聖白石堡和其他城市的襲擊計劃,所以我估計,雷蒙肯定是掌握了泰達留下的一些東西,最少,我可不認為他那裝滿了暴力的腦子裡,會誕生出“龍獸”這種怪物!”
伊萊文沒有說話,因為他發現了更糟的東西,即便是隔著一道厚重的紅色圓門,他都能聞到這地下室內部傳出來的濃鬱的血腥氣,看起來,這其中確實發生了一場拳拳到肉的內訌,最少死的人絕對不少。
“啪!”
伊萊文伸手推開了封閉的圓門,下一刻,一股濃鬱到讓人作嘔的血腥猛地撲面而來,還有其中夾帶的屍體腐爛的味道,舒亞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轉過身,扶著牆就開始了嘔吐,伊萊文的反應倒是很正常,因為他及時閉住了呼吸,在擁有了雷鑄之軀之後,呼吸,對他來說,就已經只是一個殘留的習慣罷了。
“哦,確實有些觸目驚心!”
伊萊文走入地下室,發現這猶如一個教堂大小的地方,幾乎每一寸土地,都已經被殘肢和鮮血染紅了,甚至是大吊燈上,都懸掛著一節被撕碎的屍體,從屍體的表面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都是龍裔,而且還不是那種湊人數的家夥,這些,可都是和艾瑪等人差不多的高階龍裔!
“就像是屠殺,屠宰場一樣的場景。”
伊萊文走到餐桌之前,用岡格尼爾撥了撥桌面上的酒水,搖了搖頭,一邊借助第二視界的細致觀察,一邊分析道:
“突然發生的,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們驚駭的表情!他們不由自主的放下手裡的食物,然後和距離最近的人扭打成一團,最後發展成刀劍相向,最強大的那個試圖阻止它們,但很快就被它們群起而攻,最後它發怒了,於是就有了這場屠殺!看起來,是有人煽動,或者是,更極端的方法,下藥了!”
說到這裡,伊萊文扭頭看向艾瑪,雙眼裡也滿是好奇,
“我記得喬安...我記得你說過,高階龍裔的身體素質已經和真正的巨龍沒有什麽兩樣了,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霸道的藥物,竟然對你們也會起作用?”
“弗莉已經帶著一些鮮血回去化驗了,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有結論。”
艾瑪帶著遺憾的表情看了一眼已經被撕成了碎片的主座位,又伸出高挑的腿,將攔路的屍體統統踢開,一邊踢,還一邊嘀咕著,
“哦,這是莫裡斯...那個健壯的像牛犢子一樣的混蛋...”
“這是墨菲,
一個自大的蠢貨。”“這半截是誰來著?”
“看看喬夫,都被掛在吊燈上了,我甚至還記得他罵過我的那句話...嘿,夥計,瞧瞧現在誰是弱者?”
伊萊文跟在艾瑪身後,忍不住留了幾滴冷汗,眼前這位豪放的龍裔姐姐,當年到底是惹了多少人?
不過當艾瑪領著他來到地下室最深處的那幾個大箱子面前的時候,嗅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伊萊文用岡格尼爾掃斷了箱子上的鎖頭,將其掀開,
“嘖嘖嘖!”
他忍不住彈了彈舌頭,這是他在高興時才會做的動作,年輕人伸出手,將一瓶藍色的液體從箱子裡取出,放在眼前晃了晃,那液體猶如粘稠的水流一般,伴隨著伊萊文的搖晃,在細長的瓶子裡滾動著,他又將上面的瓶塞扒開, 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那股刺鼻的氣息很快讓伊萊文又將木塞塞入了瓶口,
“這是純正的藍龍龍血,我在泰達的戰場上聞過一次,但...好像缺了點什麽。”
伊萊文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艾瑪,後者接過他手中的瓶子,語氣輕松的說,
“缺了精華,實際上這裡所有的龍血都是這樣,它們都是被提煉了一次精華之後的廢品,不過對於凡人來說,這樣反倒是好事,失去了精華的龍血還是可以改造他們的身體,雖然效果不如真正的龍血那麽強,但將他們改造成龍獸,卻是綽綽有余了。”
“哦!”
聽完了艾瑪的屆時,伊萊文滿臉的笑容,他將龍血放回了箱子裡,然後將手放在箱子表面,光芒一閃,六個大箱子就被收入了儲物空間當中,順手丟給了艾瑪一包精裝的女士煙,
“不管這玩意是誰帶過來的,他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艾瑪呼出了第一口帶著檀香的煙氣,在微弱的燈光遮掩下,她看了伊萊文一眼,低聲問了少年一個和現場沒有關系的問題,
“喬安娜大姐去哪了?”
伊萊文握著煙鬥的手頓時一抖,他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啪!”
艾瑪衝上來給了伊萊文一記響亮的耳光,揚長而去,她尖銳的聲音還在伊萊文耳邊徘徊,
“你混蛋!”
“呋...也許我確實是個混蛋吧。”
年輕人的背影矗立在微弱的燈光中,沒有一刻顯得如此的蕭索,就像是矗立在北風中的楊流樹,在寒風中不停的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