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兒是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家的。她對感情一向是相信緣分。其實從小到大追她的人很多,各種各樣的都有,其中不乏才華橫溢的人,也不乏才品俱佳的人。但唯獨此次重逢嚴楓後,覺得他很特別。平時風輕雲淡的,到了賽場上卻又很MAN很有一股堅毅鐵血的氣質,看著就讓人覺得有安全感。相對於那些帥氣的奶油小生,李雪兒覺得這樣的男人才更有味道。(同學們,要記得常鍛煉身體啊。一個強勁而有力的身軀更能吸引美女的目光。君不見,球員的另一半不是校花就是空姐,不是模特就是車模嗎?加油,女神你值得擁有。) 不過,今天妮姑妹說的一切,讓她開始有些沒法相信嚴楓。她想相信嚴楓確實是一個人品不錯的人,但妮姑妹的話讓她不敢確信。李雪兒覺得有些鬧心,她很想知道真正的事實。
李雪兒回到家後,正煩著。她的母親陶晴卻一臉好奇地過來問她:“雪兒,今天同學會怎麽樣?還滿意吧?”
“還行吧。”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有點多,讓李雪兒有些鬧心。
“哦。那雪兒,你覺得劉青山那孩子怎樣?聽說今天你們的同學會可是他一力牽頭的。”陶晴接著說。
“還行吧。”李雪兒不置可否地說。
“怎麽?不滿意啊?我覺得那孩子不錯啊。年前他來我們家做客的時候,給我的印象不錯。長得一表人材的,說話又禮貌又得體,很是討人喜歡。而且他家跟我們家是世交,知根知底的又門當戶對的。我和你爸都覺得他跟你挺登對的。那次你爸還說,若是他能成為女婿就好了。”李雪兒的媽媽陶晴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來。
“媽。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感情的事你們就不要參合了,讓我自己來好嗎?”李雪兒有些心煩地說。
“現在相親的人還不是一大把?連相親都搬電視上了,可見現在找一個好的歸宿不容易。劉青山這孩子我很滿意,像他這樣條件的可不多。話說回來,以我們家這樣的條件,周邊又有多少人能配得上你?”陶晴繼續勸說。
“媽,感情這事是要看緣分的。我對他沒什麽眼緣。”李雪兒有些無奈地說。
“這世上哪來那麽多的一見鍾情?絕大多數都是在不斷的相處了解後才走到一起的。你們多接觸接觸,你就會發現青山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以我們兩家的情況,若是結合,那就絕對是強強聯合。對兩家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婚事了。”
“媽,我有些累了。我想回房間休息了。”李雪兒不願意多說這事,她還正煩著呢。
“你啊。真要聽媽的,不要錯過了。這條件適合又一表人材的可不多啊。”
“媽,感情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年輕,不急。”李雪兒走回房間。
“你這丫頭,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嗎?你媽我可是過來人,知道什麽樣的才是最合適你的人。哎,你別關門啊。”陶晴還繼續說著,但李雪兒把門給關上了。
“哎!青山這孩子多好啊,怎麽就沒看上呢?看來得讓青山那孩子多多表現才行啊。”陶晴心想。對於劉青山,她確實非常滿意。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是最好的女婿人選。
而另外一邊,半路被妮姑妹趕下車的嚴楓很是無語。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麽會害了淨秋的事。一直沒有什麽頭緒的嚴楓打的回家後,就拿出那條繡著秋字的手絹看。最終他還是沒有想到什麽,但妮姑妹那樣子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有什麽事一樣。於是嚴楓決定第二天去找淨秋看看。
第二天,嚴楓滿心疑問地來到了慈蓮庵。看著這座多年未曾再踏足的庵廟,嚴楓心中感概萬分,想起了不少的事。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小的時候,他跟幾個小夥伴來這裡惹裡面的女孩子,結果被滅絕師太拿著掃把追殺了好幾條街,嚴楓屁股還挨了好多下。
這裡的庵堂是任何人都可以來禮佛的,每天上午都有不少信男信女來念經誦佛的
走進寧靜的庵堂,看著那莊嚴的佛像和那周圍有些燭煙嫋嫋的古樸環境,有些失神。
“這位施主,你好。你是第一次來慈蓮庵嗎?”一個輕聲細語的女聲響起。
“嗯?”嚴楓聞言轉進身去,然後看到了一個明眸皓齒一身灰袍的俏妮姑。仔細一看,還有些眼熟。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那小俏臉,越看來越熟悉。
“你是淨秋?”嚴楓確定了眼前人後驚訝地大呼起來。
“嗯?”那俏妮姑聞言,先是皺眉,仔細地看了看嚴楓後張大嘴吧失聲道:“你,你是嚴楓哥?”
“你真是淨秋?你怎麽會這樣?”嚴楓看著淨秋那身打扮,難以接受當年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女孩現在成了一名妮姑。
淨秋眼眶泛紅地看著嚴楓沒有說話。
“你怎麽成妮姑了?為什麽?”嚴楓實在無法接受,記憶中那個天真可愛的淨秋成了眼前的妮姑。
“師父前幾年過世了。”淨秋依舊看著嚴楓。
“那也不應該是你啊。淨夏她才是師姐,輪也不輪到你啊。”嚴楓大聲說。
淨秋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時候落發的?為什麽不是你師姐?你還這麽年輕。”
“初中那年。”
“什麽?”
“你還記得當年我從後院裡扔過一團紙給你嘛?”
“一團紙?”嚴楓的記憶被打開了,他終於想起來了前天看到那條手絹時隱隱記不起來的事。
八年前,還在讀初三的那年,不知道是怎麽的,淨秋在學校談戀愛的事被她師父知道了。淨秋的師父對此很生氣,讓淨秋提前退學了。
聽說了這事後,嚴楓就想讓阿扁一起去偷偷找淨秋,但阿扁因為害怕滅絕師太不敢去。最後嚴楓是在一個下午放學後,他偷偷來到了慈蓮庵後院的圍牆外。
嚴楓爬上院牆正好看到了正在抱著佛經的淨秋。
“淨秋,淨秋。”
淨秋在看到圍牆上的嚴楓後有些驚喜地跑了過來小聲說:“嚴楓哥是你啊。你小聲點,別讓我師父聽到了。”
“你好幾天沒來學校了,我聽說你師父不讓你上學了。真的嗎?你沒事吧?”嚴楓問。
“嗯。我師父知道了我談戀愛的事,她非常生氣,就不再讓我去學校了。現在她要我好好地在坐這裡念佛經,也不讓我出去了。”淨秋有些委屈的說。
“什麽嘛!她是妮姑,你又不是。你們只是庵裡長大的孤兒,她怎麽能這樣呢?”年少的嚴楓有些生氣地說。
“我~”淨秋正想說話的時候,嚴楓眼角瞄到了滅絕師太正向後院走來,連忙示意道。
“你師父來了。我先下去了。”
嚴楓連忙爬下圍牆,而淨秋也匆匆跑回去看經書。
“淨秋,你剛剛在幹什麽?是不是有誰在外面?”滅絕師太有些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沒有,沒有。”淨秋慌忙擺手。
“是嗎?”滅絕師太有些審視地看著淨秋。良久後,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淨秋啊。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們這裡是廟庵,是佛門清靜之地,你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你也一直是庵裡最乖的一個孩子。沒想到年紀輕輕的你就開始招惹這些男女塵事。這次事情傳得到處沸沸揚揚,很多人都在說我們慈蓮庵的閑話。”
“對不起,師父,我~”淨秋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小她就被遺棄在慈蓮庵,是師父一手把她養大的。如今卻讓師父因這事蒙羞,她覺得有些對不起師父。
“哎,也許落了發,才是對你最好的吧。”滅絕師太說後搖頭走了。
“落發?”淨秋有些慌了。她才十六七歲,正是天真浪漫憧憬未來的年紀。現在要讓她落發,從此之後長伴佛前到終老。這是淨秋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在她心裡已經有了某人影子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而在牆外等了很久的嚴楓,在發現院裡很久沒有聲音後,正準備再次爬上牆去看看的時候,一團紙扔了出來。
嚴楓拿起來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寫著:我喜歡你,我想離開這裡,帶我走吧。明天上午在老寨東門的廟裡,我等你。淨秋。
嚴楓看完後,他爬上牆看到淨秋正離開後院。他就對著遠處的淨秋比了個OK的手勢,還用嘴形說‘你放心。我看明白了。我會告訴他的。’
淨秋在看到嚴楓比了個OK的手勢後,就低頭嬌笑了一下然後抬頭揮了下手就連忙離開了。
而嚴楓看看紙團,以為這是讓他去告訴阿扁,讓阿扁明天去老寨東門廟等淨秋。思想單純的他,根本沒有看明白真正的意思。那紙上寫的是我等你,而不是等阿扁。
然後嚴楓就跑去找阿扁把紙條給他,嚴楓還一直吩咐阿扁一定要去哦。
之後嚴楓就回家了。而在那天,老嚴不小心摔倒了,並因此進了醫院。而嚴楓就焦急地一直在醫院裡陪著,從而忘了這件事。老嚴因為這次意外,引發了很多身體問題,再加上年紀大了,又積勞成疾,最終在醫院裡治了一個月後走了。
老嚴的離世對嚴楓的打擊非常大。老嚴走了,他成了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老嚴撿來的,因此他最渴望的就是有家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家人。這件事情讓還未成年的嚴楓失去了主心骨,開始變得有些孤僻不願意理任何事情。
一直沉浸在痛苦難過中的嚴楓也因此決定放棄繼續升學。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中考成績不好,還有就是家裡經濟沒有著落。自此嚴楓過著有些遠離塵世自我封閉的生活,直到經過好幾年時間的淡化,他才開始慢慢走了出來。
這事改變了嚴楓的生活,也讓嚴楓忘了淨秋約定的這件事。
從記憶中回來的嚴楓楞楞地看著淨秋,現在的他回想起那團紙上的內容,知道淨秋上面寫的其實是給他,而不是給阿扁的。
“當年那團紙你是寫給我的?”嚴楓問。
淨秋抿嘴靜靜地看著嚴楓,沒有回答。而嚴楓從她那些泛紅眼睛裡看到了答案。
“淨秋,當年我~”嚴楓心裡為想明白這事很震驚。
“你那天為什麽不來?你不是答應了我嗎?我那天在那裡等了一整天,都不見你來。那天一直在下著大雨,你知道我一個人抱著一書包的衣服蹲在小廟裡是什麽滋味嗎?”淨秋看著嚴楓的眼睛緩緩地說。
“對不起,淨秋。我當時以為你是要讓我去告訴阿扁來找你的。我沒想到你是讓我去的。本來我也想第二天一起去找你的,但我老爹剛好出事住院了。之後我一直在醫院裡,直到老爹去世。真的,淨秋,我當時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要失信的。”嚴楓連忙解釋道。
“你真的沒看明白嗎?”
“真的,我沒騙你。我是讓阿扁去的,你那天應該見到阿扁了吧?”
“沒有,那天你們倆個,我誰也沒見到。最後我只見到了我師父。”
“不可能的, 我真的告訴阿扁了。難道他那天沒去嗎?”
“其實,不管當年到底事實如何,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從那天我落發開始,一切紅塵往事就隨風而去了。這世上已經沒有淨秋了,只有佛門弟子忘塵。”淨秋搖了搖頭淡淡地說。
“淨秋,我~”嚴楓難過地看著淨秋,不知道該說什麽。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妮姑,而不再是當年那個淨秋妹妹了。
“施主,請回吧。”淨秋示意嚴楓離開。
“淨秋,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看著你這樣子,我真很難過。”嚴楓有些傷感地說。其實他很想說還俗吧。但他說不出口,這話很重,這話是一份責任。
“請回吧。施主。終身侍佛,這是忘塵的佛緣。阿伲佗佛。”淨秋誦了個佛口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淨秋遠去的身影,嚴楓心裡難受無法平覆。
“嚴楓哥,我們終究是無緣啊。從此事了無牽掛。終身長伴佛燈前,這是我的命。”淨秋背對著嚴楓,一邊走一邊以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淨秋兩眼淚水直流,漸漸地滴濕了胸前的衣袍。這會是她最後一次落淚。她確定這就是她的命,從她一出生就被父母扔在庵門前時起就注定了的命。
嚴楓離開了慈蓮庵,他很難過,也很無奈。也許這就是命吧。如果他能早點明白,如果那年老爹沒出事,如果那天他去那裡見到了淨秋,結局會如何?嚴楓心裡,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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