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銀的預言果然是很快地實現了,而且就在晚餐之前,西野秘書去叫開門叫寒川龍的時候,竟然發現他倒在血泊之中,嚇得他慌不擇路去跑去敲擊毛利小五郎的房門,吵得整個遊艇都翻騰起來了。
不到五分鍾,大多數關系人都聚集在了寒川龍的門口,緊皺眉頭看著房間裡的景象。
寒川龍的房間顯得異常凌亂,風卷殘雲,很明顯是被粗魯地翻過一遍,床的附近是重災區,枕頭被劃破,裡面的絨羽亂天飛舞,有不少落在了寒川龍的身體附近,羽毛的白色和血液的紅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比對。
毛利小五郎讓其他人守在門外,開始檢查房間的各個角落,而柯南則是趁機溜了進去,靠在遺體的附近查看對方身體的狀況,第一眼就看到了寒川被貫穿的右眼。
想到了基德被擊落的戴在右側的單片眼鏡,柯南臉色大變,還想要翻找線索,卻被毛利小五郎揪住衣領直接從門口丟了出去,小蘭趕緊上前去扶,柯南卻是看著遺體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
毛利小五郎不管不顧柯南的不甘,徑自地把手按上遺體的側臉,喃喃自語:“臉頰才剛剛開始僵硬,死後差不多三十分鍾左右。”他一邊說話,一邊將注意力轉移到遺體的脖頸部位,眯起眼睛:“戒指項鏈不見了。”
看來這就是動機了。
毛利小五郎默默地點了點頭,站起身看向門外:“鈴木會長,這是殺人案件,請馬上聯絡警方。”
“是、是的……”畢竟是在自己家的遊艇所發生的命案,鈴木史郎的神色也染上了慌張,和西野一起轉身離開。
柯南的眼眸閃爍了幾下,卻仍舊站在原地想要看出一個所以然,然而礙於毛利小五郎在場,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原地無所事事地觀看,線索是分毫也找不出來,倒是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疑點。
那就是凶手為什麽要把現場給弄亂,如果動機是行竊戒指的話,只要把戒指從被害人的脖子上車下來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再去翻找房間浪費時間?
難道說房間裡還有什麽歹徒想要的?
柯南開始以這個為基點,扣住下巴思索起來,這時候,眼角的余光卻忽然瞥見了若有所思的黑澤銀,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忍不住走過去拉了拉黑澤銀的衣角。
待黑澤銀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之後,柯南就開始壓低聲音詢問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攝影家最重要的寶貝不見了。”黑澤銀微微勾唇一笑,推了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換上去的墨鏡,手裡所拿的攝影機紋絲不動對準命案現場:“記者在這方面和攝影家有異曲同工之處,就拿我剛才的反應也可以看出。”
“你是說——攝影機嗎?”柯南瞥了一眼黑澤銀,很快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是皺起了眉頭,“可是房間裡的攝影機仍舊存在,而且攝影機那麽顯眼,也不可能翻遍整個房間找它,所以由此推斷……”
“凶手的目標應該是錄影帶,所以為了找它們才翻遍了房間。”黑澤銀輕聲地補充了一句,“然而這又重新出現了另外一個疑點,那就是凶手為什麽要拿到錄影帶。”
“是行凶的當時拍攝到了什麽嗎?”柯南眯起眼睛,卻很快地否決了這一個猜測,“不,如果是這樣取走攝影機裡的錄影帶就可以了,不需要翻遍整個房間。”
“或者說是凶手以為寒川先生拍攝到了什麽吧。”黑澤銀聳了聳肩,“畢竟那家夥好像是提著攝影機去所有的客房逛了一遍,可能因此拍攝到了什麽不該拍攝的東西從而引火上身。”
“那麽真正的動機,並不是戒指,而是錄影帶嘍。”柯南很認同黑澤銀這個觀點,手指在下巴輕輕地摩挲,“既然如此,戒指就是障眼法,現在說不定被凶手扔到海裡去了,現在要找證據可是麻煩多了。”
“那可說不定……”黑澤銀樂呵呵地笑出聲來,手裡的攝影機晃了晃。
他在回房間的時候,恰好地看到了寒川龍鬼鬼祟祟地進入某個不屬於他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慌慌張張,似乎還用手帕抱住了什麽東西並且插到口袋裡,這一切恰好地被攝影機拍攝下來。
不過,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跟這件命案有什麽關系,黑澤銀也沒有多嘴提起這件事情。
當然,不多嘴,並不代表他不想多嘴,只是看著血淋淋的屍體,胃部一陣陣翻湧,他不得已捂住嘴巴,靠在門框上,哪裡還有跟柯南談天說地的力氣:“不行了,我去客廳休息一下,不然的話,我要看吐了。”
雖然戴眼鏡對血液產生了一定的抵抗力,但卻並不代表他不再暈血,若是看久了以後,仍舊是會產生這種不情不願的生理反應,若是再強撐下去,他絕對會當場出糗吧。
“去吧去吧。”柯南敷衍地擺了擺手。
見到柯南這副沉浸推理的模樣,黑澤銀的嘴角略微一扯,看了一眼旁邊緊盯著柯南滿臉狐疑的小蘭,沒有說話,就蒼白著面色退回走廊,把原來的黑框眼鏡換上,眼鏡扔回口袋,就往客廳快步走去。
然而才剛剛走了幾米遠的距離,一道聲語響起,黑澤銀就不得不被迫頓下腳步。
“黑澤先生,請等一下。”輕柔的聲音伴隨緊張的語氣,略顯急促的呼吸更是平添了些許忙亂。
黑澤銀挑了挑眉,轉過身來,看向氣喘籲籲忽然趕上來的小蘭,表情似笑非笑:“有事嗎?”
“我、我想問您一件事。”小蘭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就急衝衝地說了一句,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黑澤銀當然會答應,但是回答正確不正確就說不定了,畢竟他完全知道小蘭問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那個可惡的小鬼,盡是給他惹些不該惹的麻煩。
黑澤銀低聲抱怨了一句,見小蘭投來迫切的目光,把手圈起來放在唇邊輕微地咳嗽了幾聲:“小蘭小姐,你是想要問關於工藤新一先生和江戶川柯南同學的問題吧。”
小蘭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就咬唇點頭:“是的。柯南在某些方面,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剛才您也看見了,他在事後的推理能力,就跟新一如出一撤。”
“所以,你有些懷疑,柯南就是新一嗎?”黑澤銀挑了挑眉,徑自地說出了小蘭心底的懷疑,見她被揭破後窘迫的態度,微微勾唇一笑,“如果真的這麽講道理的話,那麽我和我的父親也很相像,難道你覺得我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他沒有正面回答小蘭,而是側轉迂回,試圖以這種含糊的方式來打消她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