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氣喘籲籲的聲音響起,這聲質問,並非來自黑澤銀,而是剛剛趕到,氣喘籲籲的柯南。
雖然灰原比他先一步跑過來,但是男孩子的體力終究是比女孩子強悍上不少,這就導致了柯南先一步到達目的地,而一到達目的地,他一眼就看到了十六側過身、開始用手機撥打號碼的畫面。
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妙。
事實上,黑澤銀也是這麽認為的,甚至覺得開頭的電話號碼有點熟悉,只不過被柯南搶先了問話,也就把剛剛張開的嘴巴閉上,微微側頭看向窗外,饒有興趣。
十六接受兩人帶試探性的目光,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什麽啊,擺出這麽認真的表情,人家只是看黑澤大人受傷這麽嚴重,想要通知一下他的家長罷了。”
說到受傷,她的表情倏然從賣萌的可愛轉化成了嚴肅的急切,手指在屏幕鍵盤上飛速地移動點擊,然後指尖直接按在了接聽鍵上,機械的接通聲,伴隨著滴滴的聲音響起,就如同魔咒一般的令人安寧平靜。
“原來是通知家長啊……”還以為十六要叫同夥趁勢圍毆受傷的黑澤銀的柯南,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他的臉色便是一僵,“黑澤的家長……”那不是同樣是組織的人物嗎?
“原來是通知家長啊……”還以為十六要叫波本過來接他回組織據點的黑澤銀,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他的臉色便是一僵,“我的家長……”那不是琴酒和貝爾摩德嗎?剛才的手機號碼,難不成是……
想到這裡,無論是江戶川柯南,還是黑澤銀,都是面色一變,直接不淡定了。
“住手!”異口同聲響起的呵斥,蓋過了從手機另一邊傳來的冷淡聲語。
柯南一心阻止倒是聽得模模糊糊,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手機上的黑澤銀,卻是再也忍不住,直接一腳將法拉利的車門踹開,二話不說就從十六的手裡奪過機體,就想要乾脆利落把手機直接摔地上。
反正這手機是又不是他的,打電話也不是他的,摔了琴酒時候找的也不會是他,他還有什麽顧忌?
只要在這之後,封住十六的嘴,那麽,他受傷的事情,也不會被琴酒知道。
他可不想要因為自己受傷的事情,惹出一大堆的麻煩。
然而,就在他舉高手機,作勢要往地上扔出去的那一瞬間,剛好湊到耳邊的機器,卻是再度傳出了冰冷的聲調,這次所呼喚的人士,並非是亞歷山大這個代號名字,而是屬於他的密碼名稱——吉普生。
黑澤銀的動作一僵,就仿佛被施展了定神術一樣,保持住原本的姿勢不動如山。
“你這白癡在搞什麽鬼?”琴酒的聲音充滿了冷酷之色,聽不出任何情緒。
黑澤銀卻由衷地感到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升起,頭皮發麻。
總覺得,打擾了那家夥的什麽好事啊……
“你、你怎麽知道是我……”黑澤銀把手按在額頭上,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
“亞歷山大沒膽子打電話給我不說話。”琴酒淡淡地回答,“而你,是跟她恰好同去什麽橫須賀的別墅對吧,敢用亞歷山大的手機打電話給我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說、說的也是……”黑澤銀擦了一把冷汗,悻悻乾笑。
“所以,到底什麽事情?”琴酒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句最開始的問話。
黑澤銀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露出微笑的十六,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不可能如願地把自己流血的事情複述給琴酒,所以很快就利用這個機會跟琴酒請了假:“那什麽,今晚我不回去了,去朋友家玩一玩,你不會介意吧?”
他說話的當時,特意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免被對方看出破綻。
一切似乎安然無恙地進行。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陣子,好像並沒有懷疑,只是再度反問了一句:“為什麽?”
“哈哈,哪有為什麽。”黑澤銀裝模作樣淡定地呵呵兩句,“如果在家裡度過這個度假的夜晚,就一點兒也沒有旅遊的樂趣了嘛,你說對不對呐,父親大……”
哢擦。
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讓黑澤銀的話截然而止。
但是他卻是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是拍拍胸脯,一副好險好險終於隱瞞過去了的慶幸模樣。
不過,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黑澤銀回想了一會兒,卻是並沒有發現自個兒的借口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就把幸免於難的手機納入手掌,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把手機遞還。
“剛才的黑澤大人還真是可愛呢。”十六笑眯眯地看著黑澤銀,把雙手合十放在臉龐側邊淺淺一笑,“只不過您受了這麽重的傷,幹什麽不告訴您的父親大人呢?說不定可以博取一下他的同情心呐!”
那個家夥根本就沒有同情心的!
知道他受傷,雖然會做出行動,但是口頭上的話,一句也不會說!
倒霉的,永遠是他!
就像是上次,僅僅是腿骨折,就讓他待在組織的研究所長達半個月之久,還瞞著他把肇事者的家給炸了。
這次,要是得知他在外面玩到流血了……禁閉的時間點,會達到半年啊!
“木村小姐。”黑澤銀的嘴角肌肉有些痙攣,“麻煩你,別把我受傷的事情說出去。”
“當然。”十六把合十的雙手放在胸前微微歪斜,“對不起呐,黑澤大人,剛才人家太激動了。”
她這次的懊惱,卻不是裝出來的情緒。
畢竟她剛才想要讓琴酒過來直接把黑澤銀塞到車內揚長而去到組織據點研究所的想法,想想是挺美的。
但是實際上,卻是根本不能用作正途。
十六看了一眼正在擺弄原本系在脖頸上的繃帶固定、還有因為她的打擾沒了史考賓的幫忙因此把手放在背後胡亂纏上繃帶的黑澤銀,輕歎了一口氣。
這種方式雖然能夠把血完全地止住,但是在外表看來,傷勢反倒是更加的嚴重。
若是讓組織裡,知情黑澤銀某個秘密身份的那些人知道——恐怕就連那位大人,都會生氣吧。
“人家無法想象您的父親大人開直升機轟炸的畫面,所以請放心吧,人家不會把您受傷的事情告訴您的長輩的。 ”
十六以一個最委婉的方式說出了最好的結果,但是隨即卻忽然想到什麽,撇頭看向因為剛才的意外都聚集過來守在周圍的他人,此時這些人都是用驚悚的目光在黑澤銀的身上上下打量,一臉這家夥果然是黑幫大佬的兒子的表情。
她的某種惡趣味,一下子就蜂擁而上,輕輕舔了舔嘴角,輕笑一聲:“但是即使人家答應,可這些外人如果把你受傷的事情宣揚出去,那麽就算人家答應也沒用……”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被十六眼神掃到的家夥,一下子把頭點得好像是小雞啄米,生怕答應晚了,就真的會有人開著直升機來進行轟炸報復。
黑澤銀看了一眼十六,神色略微有些無奈,卻是並沒有說什麽。
十六聳了聳肩,笑容淺淡。
她再度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先是對黑澤銀張口做了幾個口型,本想要湊過去多調侃幾下,這時候手機鈴聲卻不免響起,屏幕上顯現出的文字寫滿了催促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