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並不是一個尋常人可以輕而易舉進出的地方。
就像是不久前,黑澤銀和青池上二以認識明星水下天的名義前來拜訪,還是在門外停留候守了許久。
可是這次,青池上二那是隨意十足跟看門的保安打了一聲招呼,就自然而然拉著黑澤銀進去,這實在是讓人有點兒瞠目結舌,讓人不禁懷疑起他最近往來這裡到底是有多麽頻繁,頻繁到連安保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嗯……對於黑澤銀來說,這一點兒,從青池上二輕車熟路找到水下天單獨所處的房間,也可以看出十之。
青池上二的記憶力算不上多麽好,這個地方又是那麽大,若不是親身經歷在此遊走過許久,哪裡可以這麽熟悉?
而且從這家夥一帶路完就甩手走人的姿態神色來看,青池上二絕對又是去找水無憐奈鬧騰,他之所以這麽熟悉電視台也是從水無憐奈那裡懂得的,這些花式秀恩愛真是每一次都讓人心生不爽。
黑澤銀撇了撇嘴,卻是並沒有把思緒放在這東西身上太多。
反正青池上二和水無憐奈之間若有若無的關系他早就熟知,這種被打擊的挫折也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次,打擊著打擊著,早就習慣了。
換而言之現在最重要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黑澤銀偏過頭去,將視線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大門上,瞥了一眼身後來來往往的電視台工作人員,嘴角一扯,轉而就是揚手大力推門而入,大步邁入進去。
“大少?”坐在柔軟的藤椅上,正孜孜不倦拿著手裡的劇本通讀的水下天,很快注意到了房間裡多出的一個人的存在,下意識偏頭看去,見到黑澤銀,卻是瞳孔輕微收縮,本能的站起身來,“您來的還真是很及時啊。”
“好久不見,你的氣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的,當明星還真是很辛苦呢。”黑澤銀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反手將自己身後的門順勢關上,就大步邁前,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水下天的旁邊,“你在背劇本台詞嗎?最近又要出演電視劇?”
“不是電視劇,是電影。”見黑澤銀的態度依然是隨和敷衍,水下天的身體也不由得放松下來,衝著黑澤銀笑了笑,這會兒也有心情坐了下來,“畢竟組織給我的資源也有限,我也得自己爭取,所以自然得盡力而為。”
“難怪你在娛樂圈裡好評如潮,和很多知名人士都是不一樣呢。”黑澤銀輕笑著,不著痕跡恭維了一句,又是隨口問道,“這次的電影是關於什麽主題的?”
“沒什麽,俗套劇情罷了,大概是以學園開展的故事情節,取景的話,大概是在東京的高中吧,不過劇組認為帝丹高中很有名,說不定你個還會在那裡選角。”水下天不緊不慢的回答,話語之間卻沒有透露出關於劇情的太多消息。
不過饒是這樣也是不由得讓黑澤銀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抿唇微笑,卻是並沒有在這裡多做耽擱,簡單祝福了一句對方新片大賣,就把話題很快轉移了過去:“話說回來,水下,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找你來?”水下天也是愣了一下,但是眨了眨眼之後,就是坦蕩點了點頭,“也沒什麽,就是有些東西在郵箱裡數不清,打你電話又沒人接聽,我也只能讓表哥找你過來了。”
“電話什麽的。”黑澤銀的表情在這時候一下子變得略微尷尬,“我的舊手機壞了,天蠍又是在今天把你送我的手機送到我這裡來,你打哪個都打不通,也真難為你這個大忙人為我耽擱了那麽多時間了。”
“……原來是我表哥乾的好事,他那記性,也只能做到如此了,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的面對面交談也的確是可以讓我如願以償將我所知道的消息傾囊相告。”
水下天的唇角不由得往外一扯,笑容有些無奈,但隨即就咳嗽了幾聲,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黑澤銀的身上:“話說回來,大少,你應該已經看過我在送你的新手機裡所留下的新郵件了吧?”
“那是關於fbi的消息,部分的籠統,卻是我所可以得知的最精準的消息。”
不能保證在電視台這混亂的地方會不會被什麽人竊聽偷窺,即使有黑澤銀在場,不過水下天顯然是習慣了隱藏,所以接下來的話,大部分是用特殊的手勢所組織而成。
“不過我想大少應該不需要,因為組織裡還在因為梅酒拉克——就是貝爾摩德的表面身份莎朗·溫亞德的經紀人被查出是fbi的間諜鬧得沸沸揚揚,想必大少早就從貝爾摩德小姐那裡得到了最先進的消息。”
這點,倒是說的真切。黑澤銀微微頷首表示讚同,卻是默不作聲,繼續表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
水下天也沒讓黑澤銀失望,或許說,是不敢說出毫無意義的信息,浪費黑澤銀的時間。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朱蒂小姐——嗯,就是那位,由於她我背叛了組織的那個人物——她很憎惡貝爾摩德,憎惡到渴望將其挫骨揚灰,這可能是由於她的家庭就是由於調查組織,被貝爾摩德滅口的關系。”
“她已經調查出了貝爾摩德就是莎朗·溫亞德甚至是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所以,肩負血海深仇的她,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屠殺貝爾摩德的機會。”
“對朱蒂小姐而言,梅酒拉克就是一個重要的入手點,因為後者既然是莎朗的經紀人,就極有可能也是組織中人,她甚至想象過如何利用對方去殺戮。”
“如果梅酒拉克是fbi的臥底,那麽她也就根本不會被朱蒂小姐盯上,當然,這或許也有可能是朱蒂小姐不明所以的關系,但是朱蒂小姐不知道,總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fbi的人, 在我的認知裡,他們所有人提起梅酒拉克就和提起尋常組織成員一樣,試圖去像一個畜生一樣的宰殺——沒有人會對同伴下達這麽殘忍地命令,梅酒拉克是fbi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最重要的一點,fbi沒有那麽傻,一個潛伏了那麽久的臥底,會在這麽白癡的情況下損己利人的暴露。”
“或許從這裡,可以嘗試反推。”
“一個有能力潛伏那麽久的臥底,為什麽會在這種白癡情況下以一種出乎常人意料的方式暴露出來?我想,目的僅僅有一個,那就是將這個臥底暴露,將注意力引導到fbi身上,無論有沒有成功,他們的目的,只需要做到引導。”
“引導,組織的注意力,引導,fbi的注意力……”
“我如今所想象到的可能就只有一個了,大少。”水下天倏然睜開眼睛,“cia,他們,同樣來了,和fbi在同一時期到達了日本,甚至在謀劃一盤出乎意料的棋,一盤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