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許磯貝小姐也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關,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工藤新一卻是在一邊提出了客觀的想法。
“你怎麽會這麽想?”
“在開飯前,我曾經看見她在甲板上眺望大海發呆,回過神來,還把項鏈的吊墜抬起來,看了一眼之後,捏緊了吊墜把它貼在了胸口。”工藤新一如實回答著黑澤銀的問題。
“項鏈?吊墜?”毛利蘭的瞳孔不由得輕微一縮,徹底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項鏈傳過去,“新一,你是在說這個?”
“……”工藤新一本能把項鏈接過來,“你怎麽會有這個?”
“那這麽說這個項鏈果然是磯貝小姐的了?”小蘭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我是在甲板上撿到它的。”
“真是的,撿到了東西就應該還給人家吧……”毛利小五郎斜眼看向了小蘭,以長輩的口吻輕歎。
“那是因為我沒時間給!也不知道這個項鏈是誰的!”小蘭努了努嘴,“盡管裡面有照片,可是那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孩子,男人的臉還被燒掉了,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男乘客和他的女兒……”
一邊的工藤手指在樣式古樸的吊墜表面摩挲,然後指尖挑住側面的縫隙,把吊墜從末端的邊緣向上打開,裡面的確鑲嵌了一張照片,年份久遠,而且照片中男人的臉大半消失,根本分不清是何許人也,倒是那個小女孩,依稀可以看出和磯貝有幾分相像。
“工藤,有什麽不對的嗎?”見工藤新一目不轉睛地盯著吊墜裡的照片看,服部平次心下好奇,也是忍不住湊過來瞄了一眼,卻是什麽異常也沒有看出。
“啊,不是……”工藤錯開目光,“只是記起了我們剛剛上船來時,磯貝小姐曾經對我們說過她的父親死在了大海裡,而如果提到二十年前的案件,再聯想到大海……”
“葉三才?”毛利小五郎一驚,一句話直接脫口而出!
服部平次的表情在下一秒就變得非常古怪起來:“喂,沒開玩笑吧,難道磯貝小姐和葉三才有關系?我根本看不出來啊……而且葉三才可能有女兒麽?我怎麽不知道?”
“這種私密的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可以知道的啊。”工藤聳了聳肩,把吊墜緊握在手掌心,眼眸微動,“需要試探一下真偽嗎?我對這裡的真相很感興趣。”
“試探什麽的……”黑澤銀一側頭,“我看你還是先把項鏈還給人家吧。”
“不過她好像還沒有回來吧……”工藤一邊巡視著餐廳內部,一邊嘟囔著,“我們也不可能現在去找她啊……”
“不,已經回來了。”黑澤銀指向了窗外,“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九州先生以及鮫崎先生。”
他附近的人皆是微微一愣,本能順著他手指指向的方位看過去。
此時,走在前方的磯貝伸手推開了門,而鮫崎則是正扶著一隻手臂鮮血淋漓的九州走入,三人的臉色都是有些沉重。
他們三人的出現,好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無波的湖面,蕩漾開了層層漣漪,濺起了不少水花。
除了黑澤銀和正在給他療傷的小蘭以及抱著急救箱的灰原之外,餐廳裡的其他還坐著的人在看到這三人進來的那一刹那,都是齊刷刷站了起來。
“組長……”毛利小五郎忍不住迎了上去,瞥了一眼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鮫崎身上的九州,聲音不自覺有些僵硬,“還是讓葉三才逃了嗎?”
“啊?不。”鮫崎把九州放到了離大門最近的一個餐桌附近,起身的時候正好聽聞毛利的這句話,
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緩緩搖了搖頭,“他死了……”“什麽?死了?”跟過來的服部平次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愕,“就這麽輕易死了?自殺嗎?”
“才不是呢,一個可疑在警方的追捕下逃亡二十年的家夥就算是自首也不可能自殺了卻性命。”九州坐穩之後,一邊揉著受傷的手臂一邊輕聲回應,神情卻是略帶唏噓,“是我和他槍戰的時候,他的手槍忽然炸膛,槍支走火了。”
“……走火?喂,他是那種不會玩槍的菜鳥?”服部表情懷疑地追問。
“並不是,我可以看出他的槍法是專門受過訓練的,是一個老鳥了。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船尾就把子彈射擊到甲板上讓我的手腕受傷……”
“船尾開槍,子彈瞄準甲板上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開槍難度不是一般大,而且後果也很嚴重啊!”
“當時鯨井聽取我的‘建議’,是準備招供的,我想凶手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出手攻擊他的,我只是順帶。”
“這樣……”
“所以,很奇怪不是麽?這種水準的人的身上,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意外,還讓他當場斃命……我想找出原因,可惜他的手槍炸掉,我也根本沒辦法還原它,再去尋找理由,現在也只能當意外處理了。”
說完這句話,九州還把一堆碎片全部啪地一聲拍到了桌上,零散的碎片在移動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音。
“這樣麽……”刑警的手從零件上移開,服部卻是盯上了碎片,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起來,思緒不知道飄飛到了什麽地方。
“總歸……現在葉三才死了,這船上的一切動亂也就就此解決……這結局, 終歸也是好的。”鮫崎則是輕歎了一口氣,將他認為如今船上的現狀梗概了出來。
盡管話語之中還有些不甘心,然而在他確認對方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的時候,他已經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
“是這樣嗎?”一邊的工藤皺起眉頭,卻仍舊是覺得哪裡不對。
“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
正當工藤驚疑不定努力思考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麽環節的時候,一邊的磯貝卻是背靠餐桌佇立,雙手環胸,下巴上揚,視線盯上了天花板的風景,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著什麽。
“這艘船上的‘葉三才’竟然是蟹江……”
這話一出口,不僅僅是工藤一愣,在場沒有親眼目睹和九州槍戰的人的真面目的其他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蟹江?
喂,不是開玩笑的吧,葉三才不是第一個乘客海洋學家嗎,怎麽又變成了蟹江?
蟹江——不是被害者,是加害者嗎?
鯨井的瞳孔劇烈收縮,條件反射抖了抖身子,瞳孔驀地睜大,顫巍巍開口:“這、這這這……這不可能!蟹江怎麽可能是葉三才,二十年前我們明明聯合起來乾掉——唔!”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然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吐露了什麽情報,趕忙雙手抬起護住自己的嘴巴。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怎麽樣,也收不回來了。
“你是想說二十年前,你們之間就起了內訌,然後你們三個把葉三才推下海去了嗎?”鮫崎一下子站起身來,死死地盯上了鯨井的眼睛。
“我我我……”鯨井再次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口齒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