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了。”
低沉的嗓音以極快的速度劃過耳畔,宮野志保眼前砰然炸開一團融入夜色的黑霧,緊接著身上就是一輕,黑澤銀的手在她身上脫落後,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風力。
就好像憑空生長出了一對可以凌空飛起的翅膀,讓她腳尖點地到騰空而起,嗖地一聲躥上了高空。
視線脫離黑霧范圍,宮野志保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部被纏繞上機器,背後張開黑色的滑翔翼帶她有目的性地朝著海岸邊飛去,她視線所及之處,慘叫聲彼此起伏,黑霧散去的時候,站著的人已經不剩多少,扭打在一起的身影因為她不斷地升空正在不斷縮小,到最後只能看見糾纏不清的兩個小點。
她看得出神,身體卻在半空忽然趔趄了一下,整個人猛地朝著右側一歪,竟是當空墜落了下去。
滑翔翼上多了一個彈孔痕跡。
她在陸地上尚且可以自由活動,可如今被滑翔翼和機器束縛在半空之上,失去平衡後便是東倒西歪,驚得臉色蒼白,但還是勉強弓起身子做好了栽到海裡迅速調整的準備,哪想到又是異常發生。
凌空射來的鉤爪卡住滑翔翼的金屬邊緣,直接將她往某個地方狠狠一帶,她就如同被釣上的魚兒,徹底失去了自由。
是誰——
這是宮野志保的視角。
黑澤銀那邊,他在接近宮野志保給她扣上發明推她離開的同時,口袋滾出煙霧彈砸落地面,黑氣蔓延,數枚子彈在瞬間齊發勢要強取他性命,卻被升騰的氣流帶的卷席往同一方向,黑澤銀扯下發帶攔截在面前,倏然膨脹開的軟體氣囊吸收了所有子彈後驟然扁下,他一踢氣囊將其掀翻向一側的一乾人等,借力後方突襲,直接掃除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幾人,搜刮槍支趁亂二次偷襲,子彈齊飛又遠程解決掉幾個禍害。
等他再度落穩身子準備朝著下一個目標偷襲,一陣危機感躥上,連忙一個後空翻閃躲開射擊到腳下的子彈,雙腿夾住附近最後一人的脖子狠狠一擰,又一個旋身借力將此人踹下了遊艇,落到水裡響起了咚然聲音。
“槍法和反應速度比你的雙胞胎兄弟快多了。”黑澤銀還在調侃,他看著面前持槍對準他的貝爾摩德,唇角勾起。
遊艇之上,站著的人已經屈指可數。
黑澤銀攻擊過去的方位就不用說了,已經沒人了。剛才氣囊丟過去的地方,氣囊則是像是網一樣直接把幾人糾纏住,在他們的掙扎中將他們拖下岸,並且還帶動著船隻的搖晃,分開的幾人穩住身體,唯有貝爾摩德不動聲色閃躲過去的同時還精準地對黑澤銀開槍,差點也將他逼入水面。
掉入水中的黑衣人正在重新聚攏。
黑澤銀輕輕地笑出聲來:“為什麽不接話?是為你的雙胞胎兄弟傷心還是……”
貝爾摩德不說話,宮野志保的逃跑讓她羞怒,她屏蔽掉黑澤銀的話語,鎖定住對方的要害就是幾槍,黑澤銀站在原地不躲不閃,扯下胸前的紐扣捏緊,又一個氣囊牆壁撐開將黑澤銀完好無損地保護起來。
“心虛了呢?”
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補充了方才未盡的話語,然而氣囊扁下去時,卻是不見出聲人的蹤影,貝爾摩德瞳孔一縮,連身體都來不及旋轉,條件反射向後抬手,持槍的手腕卻被捏住。
黑澤銀早借著眾人的視線集中在那灰色氣囊的時候借機衝出,和貝爾摩德拉近了距離,此時年輕貌美的臉上浮現出的笑容更是生動地呈現在了貝爾摩德面前,在此情此景下顯得分外欠揍。
貝爾摩德眼中一寒,另外一隻手猛地襲擊向黑澤銀的軟肋,黑澤銀偏過頭去輕易閃過,手啪地將對方手裡的槍打掉,然後右腿卡主貝爾摩德下意識往外勾的腳尖,整個人幾乎貼在了貝爾摩德的身上。
貝爾摩德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抬頭:“你是男的?!”
“啊,你連我都認不出,裝什麽大尾巴狼?”黑澤銀可不跟這等人客氣,說話期間直接架起貝爾摩德的身體,徑自往還在遊艇上的幾個人的方向猛地砸去,半點憐香惜玉也沒有。
不過憐香惜玉個屁。
他跟一個心懷鬼胎的冒牌貨有什麽好談。
很明顯可以看出這個“貝爾摩德”在此時擔當的是領袖地位,她被甩出去後,因為方位的特殊性,幾乎每個人都有所動作,卻被黑澤銀以極速掀翻在地,搶奪來一人的槍支,對著“貝爾摩德”的腳下就是一槍。
和剛才“貝爾摩德”開槍針對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和黑澤銀不同,冒牌貨本來就是勉強穩住身體,腳下被子彈擦過,刺痛感瞬間蔓延,要不是她反應快撐地彈起,恐怕也要落得和那群手下一樣狼狽倒地的下場,可在翻身起來的時候,黑澤銀又是連續數槍激發,同樣是補充她曾對他的襲擊。
可她是招招致命,抱著讓他必死的決心突襲,而他是仿佛貓戲老鼠,只在她身上留下擦傷痕跡。
當然,這也有她閃躲及時所以留下傷口不深的緣故,可黑澤銀的態度分明好像是算準了她會從哪裡逃跑會怎麽動作,這種感覺在黑澤銀最後一擊擦過她的臉龐幾乎將她半張面具切割下卻不傷她臉半分的時候達到極致。
“貝爾摩德”摔在地上,她外衣裡撐開身形的棉花已經漏出,半張臉皮耷拉著,整個人狼狽不堪,可最讓她難受得還是黑澤銀居高臨下投過來的眼神。
槍口抬高,威脅著冒牌貨的同時,他伸手扯下了他臉上的面具,看著厚重的面具,黑澤銀嫌棄地將其踩在腳下:“真是劣質的偽裝術。”
“你……”
“你知道千面魔女的魅力在於哪裡麽?”一根食指豎在黑澤銀的嘴唇上, “在於她的從容和惑人。”
“真可惜,你甚至學不來她的十分之一。”
如果是貝爾摩德,她習慣獨自行動,不會像是現在拖家帶口;如果是貝爾摩德,她的惱羞成怒不會像是這人一樣冷下臉色;如果是貝爾摩德,她面對調侃時會不緊不慢反諷回去;如果是貝爾摩德,槍技不會落魄到讓他毫發無傷……還有很多如果。而在易容情況下,這人的劣質更是尤為突出。
嗆人的香水,粗糙的手指,廉價的道具,他要是還認識不到這人的虛假,真是瞎了他的眼睛。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這人騙其他人應該綽綽有余了。
那些跟來的小嘍嘍暫且不提,宮野志保都被瞞天過海——由此可見她對貝爾摩德的陰影厚重到什麽地步了,要不是他插手,恐怕事態真的會朝著不妙的方向挪移。
“好了,那麽我們現在來商量正事。”槍口對準女人的漂亮臉蛋打轉,黑澤銀總算是給了對方說話的機會,他眯起眼,笑容危險,“你是誰?冒充貝爾摩德追殺我的寶貝兒,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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