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響,被衝擊得耳鳴眼花。
絢爛的火光在黃昏時刻炸響,在波瀾不驚的水面掀起了驚濤駭浪,巨大的船隻搖搖欲墜,可憐無助。
尖叫聲怒罵聲抽泣聲腳步聲碰撞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宮野志保的眼前是慌亂逃離的人群,船上的工作人員盡力引導眾人撤離,但恐慌還是不斷蔓延。
這裡爆發了恐怖襲擊。
臃腫的中年婦女蒼白著臉,在眾人站在甲板上對美麗的夕陽說說笑笑的時候,拉開了外套,露出腰部纏繞的炸彈,然後引爆。
毫無預兆。
肉塊四處飛射,下了一場血雨。
有液體滴在臉上,宮野志保摸了一把臉,手背一片血紅。
她擰了擰眉毛,眼中劃過一陣狐疑,可很快注意力就被轉移。
身邊的阿依達嚇得腿軟,半個身子軟在她的身上,要不是被她攙扶著往前走去,根本動彈不得。
阿依達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血腥場面。
宮野志保在柔聲安慰瑟瑟發抖的同伴,同時眼眸中的色彩卻漸漸變得不可琢磨。
爆炸不止一處,甲板的女人只是其中一個爆炸點,還有的爆炸點,大多數在船艙內部,破壞著這艘遊輪的機能,讓其只能在這海域慢慢沉淪。
這艘遊輪裡沒有什麽著名的大人物,那婦女自爆時的神色和她曾經在地鐵遭遇過的很是相似,這看上去就像是單純地被人利用報復社會的案件……
不過,這麽巧?
就發生在她帶阿依達執行加入組織的任務的這艘船上?
短信裡提到XX地方挺危險的,所以讓她趕緊上船,結果她上了船,恐怖襲擊卻出現在這裡?
怎麽就……這麽不可思議呢?
宮野志保咬了咬唇,放下心裡的某個猜疑,認真地扶著阿依達融入撤離的人群。
撤離的路上一路平安,除了混亂的人群和不斷閃現的火光以及失重的感覺之外,其他很好。
宮野志保和阿依達成功到了撤離的地方,前者小心翼翼把後者推入艙內,卻沒進去。
聞言正準備套上救生衣的阿依達有些懵,下意識看向宮野志保,宮野志保按下阿依達準備起來的身子,說自己要去找接應的人。
阿依達說都出了這意外還接什麽應。
宮野志保說必須把物品交給接應的人,否則任務不算完成,接應的人如果死了,也是這結果。而任務不完成,阿依達不能得到組織認可,那麽不堪設想。
阿依達說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說不定那接應的人早就乘坐快艇離開了呢,那人可沒什麽義務等他們。
宮野志保說是她把她拉入泥潭,她必須負起責任。
周圍的人在嚷嚷,宮野志保不由分說將阿依達按下,然後拿走了小包挎在身上重新走了回去。
她需要去一下原先的約定地點,看那人還在不在。再甚者,看看那個人是誰。
……
“這是最後一個炸藥。”
沉重的東西落地在黑澤銀面前,薇薇安看著撫摸著精致禮物盒一臉癡迷的黑澤銀,臉上不由得露出寵溺的笑容:“你怎麽還是對這些東西愛不釋手?”
“是他們太浪費了嘛。”黑澤銀不滿嘟囔,“威力這麽大的東西,大材小用去恐怖襲擊,製造恐慌的話,用我的就好了。你看我的炸藥還不是造成了同樣的效果。”
剛才這五人分散開來,按照黑澤銀的指令去偷梁換柱。
有的炸藥偽裝成行李,有的炸藥偽裝成裝飾品,有的炸藥藏匿在隱蔽之處,有的炸藥依附在人的身上,威力不一,可如今全部被翻出來,落戶在黑澤銀手中,輕而易舉被杜絕了爆炸的可能性,安靜地待在了黑澤銀身邊。
黑澤銀可不喜歡自己的身邊有不乖巧的東西存在。
若是一瞬間這些東西爆發,這艘船能被爆炸的風波攪得四分五裂,所有遊客死無全屍,肉塊說不定還會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那多糟心啊。
所以他好心把一些炸藥給換了。
之所以不是盜竊了炸藥之後就不管不顧——就像是以前的做法,比如說站在角落裡看有人瘋子一般衝出來撕開衣服,露出炸藥和獰笑,周圍人恐慌後退,結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懵逼地被警察押走,黑澤銀就覺得特別有意思,抱著真炸藥一邊計算自己賺了多少錢一邊高高興興回家——不過這次顯然不比往常。
設陷阱的有兩波人,這從炸藥的安置方式就可以看出。
一類人是準備製造大恐慌、純粹地報復社會的,所以選的都是那種能激起人視覺盛宴的炸藥,能人肉天女散花的那種,能把半艘船炸成廢鐵在黃昏裡放煙花的那種,還能看免費跳水免費尖叫恐怖片的那種,但好歹還給了別人逃生的機會,哪怕是距離爆破較近的人要是反應快跳入海裡應該沒事,其他離得遠點的坐快艇離開就行。
另一類人不同。
比起製造恐慌,黑澤銀覺得他們更像是在暗殺,這點從爆炸的量和爆炸的分布地點等地方都可以看得出來,而且他們炸藥最大份量得竟然不是在遊輪上,而是在以備不時之需的快艇之上……
可即使是最大份量,其用量也不過是將一個人重傷,沒辦法將誰致死,要是威力再被平均,那就更小了,這又和黑澤銀最初的猜測不太符合,感覺這些布置就像是警告著什麽。
警告著某人要乖乖聽話。
不過誰會耗費這麽大精力就為了一個警告,應該是他多心了。
又受了好友幾句調侃,黑澤銀把手裡的禮物盒拿開,去撿薇薇安找來的最後一個炸藥。
那是一個巧克力盒,黑澤銀拆封將其打開的時候,裡面還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黑澤銀挑了一顆扔進嘴裡,旁邊原本準備看他拆彈的四人的臉立馬綠了。克裡夫頓撲過去就想要把黑澤銀手裡的東西搶過來,結果被黑澤銀按住塞了一嘴。
“急什麽,這能吃。”黑澤銀好笑看著懷裡一臉絕望表情的克裡夫頓,搓了一把對方的頭髮。
“你不是說這是炸藥嗎?就算不是,你也不能確保這沒有毒吧!”特裡沃愕然。
“盒子是,裡面的東西是真的。”黑澤銀笑道,“我做的東西我還不清楚嗎?”
“你可真厲害,看一眼就知道……等等,你做的?”
四人包括卡著脖子準備嘔吐的克裡夫頓都噎了一口。
黑澤銀點點頭,把巧克力分了一圈,然後用手把巧克力盒揉成了一團,直接扔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對,我做的,所以我剛才跟你們說的另一夥人,估計就是我的家人,我看他們針對的,就是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能拿到他的這種發明的,可不是什麽低級人物。
“難怪你這次又讓我們送了你的東西過去。”薇薇安若有所思,“讓自己的家裡人丟了臉可不好。”
“她做的可不是丟臉不丟臉的問題。”剛才被嚇到的克裡夫頓沒好氣瞪了一眼黑澤銀,“我看你連家裡人也算計。要是真不準備插手,你怎麽還可能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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