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大少,我和你之間的情誼還沒有深刻到可以讓我為你赴湯蹈火的地步。”
水下天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黑澤銀的臉龐,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嘲諷,他晃了晃手裡拿著的手機:“我只是在琢磨如果我打電話通知他們你的線索,我可以得到多少好處。”
“那你就打吧,幫忙舉報我如果可以讓你獲得好處的話,那也不錯。”黑澤銀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同時撐著樓道上的扶手直起了身子,於是水下天只能隱約看見他的雙腿向上抬高,模糊聽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音。
很快,他連黑澤銀的腳也看不見了。
水下天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足足十秒鍾,才把頭低下去,視線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他沒有猶豫按下了撥打按鍵,然後自己轉過身,朝著教學樓外、他要進行拍攝的地方走去。
腳步聲連帶他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
“恩,是他,來學校了”
“你準備見見他嗎?”
“哦,原來是早見過了,沒這個打算。”
“但聽你話,你還是想利用他做什麽。”
“你確定他會妥協你的意見?”
“口氣真堅定。”
“讓茱蒂小姐出手?沒開玩笑吧,她怎麽可能做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你利用了她對黑澤銀的某些誤會?”
“算了,我果然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物整天都在想什麽。”“赤井秀一,祝你好運了。”
水下天掛掉了電話,眼裡卻不由自主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擔憂。
“那個水下天也是組織的人?”工藤側頭看著身邊的黑澤銀。
“恩。”
“他來學校應該沒什麽目的吧。”
“有。”
“什麽?那小蘭她”
“他來學校為了追一個憎惡邪惡勢力的外國女老師。”
“”
“由於他的身份,他會受到媒體和組織的同時關注,做關於自己情愛的事的時候自然得小心翼翼。所以為了不引人注目,他還特意用了拍戲的借口找上帝丹高中,讓自己來這裡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
“行了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工藤新一扶額,隨即就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黑澤銀,“我原來以為組織裡的人全部都是像琴酒那樣冷酷無情的人,現在我才知道還有第二種人。你包括跟你混得很熟的人,都是一群逗逼:青池上二是,水下天是”
黑澤銀茫然地看著工藤新一不明所以。
“跟你長話短說也說不清楚。”工藤新一擺了擺手,“話說回來,你就準備在這裡一直看著她麽?”
工藤新一朝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他們兩人如今正站在一個拐角。
而拐角過去,是一個教室,透過沒有被拉上窗簾的窗戶,倒是很清楚就可以看到教室裡面的風景。
有一個少女正在桌前忙碌,她正小心翼翼在蛋糕坯上裱注不同花紋和圖案,分外認真和用心。
“不了,我暫時沒辦法去見她。除了她之外,烹飪教室裡還有人。”
“有人?”工藤新一略帶詫異地看去,才發現有一個人正坐在除走廊之外另一邊的窗戶前,一身顯著黑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宮野明美,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很正常。灰原都注意到姐姐身邊有人監視,姐姐本身自然不可能沒察覺。既然察覺到了,暗中監視和明面監視都一樣,還不如光明正大跟著她。”
“但我看你姐姐的神情很平靜啊,完全不像是被組織的人監控著的樣子。”
“在抓到我之前,甚至是雪莉回來以前,她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甚至組織還得保護她不受危險。她擔心什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面對曾經殺死自己的人,她太過若無其事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是敢於為了妹妹和組織作出不可能交易的人,心境本來就比一般人超脫。”
“但她只是一個組織外圍成員。”
黑澤銀的嘴角一扯,用一種無法理喻的目光看著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被他看得不由得頭皮發麻。
黑澤銀收回目光:“有些能力是用組織如今的體系判斷不出來的,姐姐就是這種人。”
“什麽能力?”工藤新一不由得好奇。
“srsnn。”
“”工藤新一,“你又不是女的說什麽鬼話。”
“不,我只是想要表達一下。”黑澤銀快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秘密既然如此重要,你一個男人像我這個男人征求一個女人的秘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
“我懶得跟你閑扯。”黑澤銀繼續窺視著烹飪教室,“我現在比較好奇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不成是做蛋糕送給男朋友?”
“”
工藤新一瞬間就覺得黑澤銀要殺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呃,說不定是為你做蛋糕?”
“不,根據情報她是來這裡來為她所工作的p1餐館研究甜品。盡管她是服務員,但她偶爾也會幫忙廚師的工作。”黑澤銀若無其事收回目光,爽快回答。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你不是知道嗎?剛才卻還說什麽我現在比較好奇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存心讓人誤會!”
“我不是奇怪這個。”
“那是奇怪什麽事?”
“根據情報,姐姐每次來這裡,都會至少做出兩份餐點,一份帶回餐館,一份她卻會分給一些流浪貓流浪狗。”
“你是覺得這個奇怪?但沒什麽不對吧,這隻體現了她的善良和單純。很正常。”
“正常?”黑澤銀白了他一眼,“有人把她喂食流浪貓狗的照片給我。我觀察發現她每次喂食的地點都不一樣。這些地方無不偏離她從帝丹高中回到餐館的最近路線。”
“這”工藤新一擰緊眉毛,“的確奇怪。”
“是啊。”黑澤銀點頭附和,“而且她借用廚房直接借用到帝丹高中烹飪教室這點就很讓人捉摸不透了。老實說,現在就連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在想什麽。”
“或許是利用喂食,在流浪貓狗身上留下什麽線索,傳遞給另外一個人?”工藤新一猜測。
“你的猜測很有”黑澤銀想繼續點頭表示同意理解,不過下一秒眼睛眯起,耳尖輕顫,卻是拉住工藤新一就把他往樓道那邊帶。
“喂”
“小聲點,姐姐做好了蛋糕,準備離開了。你留在樓梯口前是想要被發現麽?”黑澤銀壓低了聲音。
工藤新一不說話了。
黑澤銀帶他上了一樓層。
兩人站在樓梯拐角,看著下方提著兩個禮盒的宮野明美和黑衣男人一前一後下樓,很快身影就在他們面前消失。
工藤新一卻在注視的過程中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眼裡劃過淡淡的疑惑色彩。
“怎麽了?”黑澤銀注意到了工藤新一的異常,側頭問他。
“果然還是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存在”
“違和感?”
“沒什麽,覺得奇怪,但說不上哪裡奇怪。”
“這樣嗎”
“應該是我多心了。 ”工藤說道,“畢竟不久前我還瞧見小蘭和園子她們跟她聊得開心。宮野小姐還是和我第一次見到的一樣溫柔易相處。”
黑澤銀抿唇一笑。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又定格在了中央。
“可能是你太累了。”黑澤銀笑著說,“不如出去逛逛?”
“不了,回樹林吧。”
“嘖又在想著推理是吧。不怕你腦細胞被耗光嘛。不如陪我去看看水下的演戲狀況吧。”
工藤新一本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卻又想到了水下的特殊身份,遲疑地看著黑澤銀,輕輕點頭。
與此同時。
走出教學樓的宮野明美,側頭回看了教學樓一眼。
平靜的眼眸之中,醞釀著一種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