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自己看上去的確算是和花癡沒有什麽差別。 對於一個女孩,一個不近人色的女孩來說,那人就下意識被劃分到了色狼或者是流氓的行列,雖然黑澤銀並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是他也不想要漂亮的女孩無緣無故地討厭自己。
“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盯著你看的,我的話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黑澤銀很認真地看著雪莉說道,然後沒等後者反應過來,就乾脆利落地抄起一塊三明治放到餐盤裡,就跟逃也似的迅速跑到一個位置坐下來。
等一下,有什麽不對勁……
黑澤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窘迫。
喂,他什麽都沒有做好不,為什麽要跟那個女孩說對不起呐,自己一定是生氣生得腦子發燒了才會做出那種白癡的行為,明明說是那個女孩子搞得他滿臉奶油的好不!
得,現在真的和琴酒說的一樣,變成一個大白癡了。
黑澤銀無奈扶住額頭,隨手拿起三明治放到嘴裡咀嚼。
貌似有點甜過頭了。
黑澤銀抽出紙巾,想要擦去嘴角的碎沫,但是一抹,卻是直接帶出一堆乳白的液體,粘膩無比,不由得地讓黑澤銀一陣惡心。
雪糕冰激凌什麽的最討厭了!
而且,他這樣的猥瑣狀態若是被熟人看見,估計這半年的笑話都不用愁了。
黑澤銀鬱悶地想著,忽然察覺前方倏然隆籠罩下一層陰影,頓時微微一愣,抬頭看去,就見到剛才那位和他略有磨擦的女孩秀麗的面龐,那雙精致如寶石的眼睛此時正熠熠生輝地對他閃爍。
“抱歉。剛才誤會你了。”雪莉冷著臉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再理會黑澤銀,自顧自地開始小口小口地進食,雖然僅僅是在享用三明治,但是她的動作優雅地就好像是教科書裡最標準的餐桌禮儀,一舉一動都是自然無比。
黑澤銀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她這麽做是何用意。
說道歉和解吧,哪有人和朋友交流的時候是這種冰山模樣?
可是說這女孩厭惡他吧,又為何坐到他的對面?餐廳裡的座位貌似挺多的吧……
黑澤銀下意識往周遭環視了一圈,的確發現座位不少,但是同樣的,那些座位的附近,都坐著黑衣的男女,若是按照一個桌子一個人的份兒來看,倒真是和坐滿沒有區別。
因為唯有這一桌是兩人對坐的。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黑澤銀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卻沒有想到這句話不經意之間被雪莉聽到。
“你果然是剛來的。”雪莉揚起頭看向黑澤銀,以一種極其緩慢的語調哼了一聲,“生活在這裡的人組織中人,是不會有人習慣和不相熟識的人坐在一起的,所以每個人都選擇了一個固定座位,互不干涉。而這裡,就是我習慣的座位。”
雪莉的眼神明顯是在說,是你搶了她的位置,而不是她找了靠近你的位置坐下。
黑澤銀乾笑幾聲,不說話了,貌似真的是自個兒自做多情的緣故,才會有那麽大的誤會吧。
不過這女孩真有意思,坐在這種最偏僻的地方,是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嗎?他看其他女生雖然分開坐,但是終究還是三倆成群地低聲交談,哪像是她,就跟一木頭坐在這兒沉默寡言。
同樣,在雪莉的眼裡,黑澤銀是個名副其實的怪人。
她的進食動作不由地放緩,看向只露出一雙漂亮眼眸的黑澤銀,
眼眸微微閃動。 這個人真的是組織的人?什麽時候組織的人變得這麽好相處了?被潑了一杯雪糕,卻頂著這副邋遢的模樣坐在那裡笑呵呵,從始至終都不動聲色。是這個人太懦弱,還是他隱藏的太深?
若是前者的話她倒是無所謂,因為這家夥絕對在組織活不下去,但如果是後者的話,她絕對要小心突如其來的暗殺了,即使有琴酒做她的後盾,然而組織裡和琴酒有仇的比對琴酒敬畏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
說不定面前這個人就是和琴酒有仇才故意來挑釁她!
而琴酒是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呆在她身邊,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不定哪天自己就無緣無故在暗殺中死掉了……
也難怪,誰叫雪莉從小到大就生活在組織的惡勢力掌控下,被強迫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裡進行不為人知的邪惡研究,對於一個女孩來說,能忍受下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誰還管她的性格變得多疑?
何況雪莉長時間呆在琴酒身邊,不多疑的話,卻是很有可能會因此斃命。
看向慢條斯理享用午餐的黑澤銀,雪莉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放下三明治,清冷的聲音悠揚地響起:“你……”
意料之外的事情卻在此時驀地發生。
“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冷漠如冰的男聲低沉,輕而易舉就蓋過了雪莉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語。
熟悉的語調,讓黑澤銀和雪莉的瞳孔齊齊一縮, 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果真見到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金發男人佇立在不遠處,墨綠色的眼眸平靜的就好像是一灘死水,沒有絲毫的生氣。
一時之間,對坐的兩人心思各不相同。
雪莉又驚又怕地看著那令他她又愛又恨的男人,霎那間就變得手足無措。
黑澤銀沒有任何猶豫就倏然低下腦袋,就差沒把頭埋到餐盤上所裝的事食物裡去了。
他什麽都沒有聽見……他什麽都沒有看見……他是一根什麽也不懂的木頭……
黑澤銀不斷地催眠自己,卻不忘在這同時用眼角余光瞥他人動向。
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雪莉眼中的懼怕和彷徨。
嘛,他就說啦,琴酒這家夥在組織裡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哭的那類恐怖分子人士,多造孽,這麽一漂亮的女孩,都被他嚇成為什麽模樣了……
竟然沒哭沒叫面無表情?這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很強大!
“琴酒……”雪莉看著緩步向她這邊走過來的琴酒,一隻手不由地滑落餐桌,在膝蓋上緊捏成拳頭。
她並不像是黑澤銀所說的那樣堅強,只不過她不能將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而已。
但是剛剛脫口而出那句話,雪莉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琴酒剛才的話並不是對她說的,因為直到她的無意識的話出口後,琴酒才將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一臉詫異,就好像是在說:你怎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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