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下了死命令,組織裡的人,除了研究所的科學家,所有人都不能讓吉普生出血,不過因為階層問題,這些命令只有高層人士才知道,只有他們才可以傷害並襲殺黑澤銀,底層和中層,沒有能力這麽做,也不必通知。 若非黑澤銀的性格如孤狼不可掌控,那麽以他身體對組織的重要性,甚至可以無所用處就登上比朗姆的地位還要高的位置,可惜他從小跟在宮野夫婦身邊,早就被打下了頑抗的標簽,最後非死不可。
但在他的身體因藥物滲透而萎縮,造成細胞自我毀滅身亡之前,對於組織來說,黑澤銀不可毀滅,甚至還要保護他,這個人要麽是貝爾摩德,要麽是琴酒,他們對於黑澤銀來說,是最好的保護者。
不過,這其中當然有些限度,在組織中犯錯就要懲罰,他不可能例外,不可能躲過去,礙於他身體因素的關系,懲罰當然是要輕一些,除了不讓他見血之外,簡單的揍,還是可以。
其實琴酒就是有這個打算。
可來到房間,看黑澤銀蜷縮成一團,他卻是本能淡淡愣住。
好重的血腥味道!奇怪,這家夥不是暈血嗎?人在受傷的時候會本能看向或摸向自己受傷的部位,那麽他就一定會見血,很有可能就此暈厥,黑澤銀他卻堅持到這裡睡下,那麽受傷的部位就是他看不到也無法摸到的地方。
琴酒上前按住黑澤銀的肩膀,將他的身體翻過來,看到他黑發裡微微暈開的血跡,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撥開頭髮,略微的凹痕很不明顯,他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按被重擊的形狀和討厭的鐵鏽味道來看,是被手槍砸了一下,鮮血粘稠成黑色,代表出事有了一定的時間,貝爾摩德說過黑澤銀離開報社是想要買書,出事的地點一定是在書店附近,時間大概是幾個小時前。
有了這幾個顯眼的特點,應該很好找出事件的源頭才對。
……
黑澤銀其實很不想醒來,因為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被粗魯地拽起來擺弄頭髮,好像還被纏上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喉嚨也硬是被灌了一些惡心的苦到極點的液體,之後還一直被無比陰冷的視線一直看著。
睡覺的時候都會那麽難受,醒來的時候足以見識到地獄了。
可惜,他不想醒來,但是注意到他現在的狀態和睡覺的時候,呼吸的差異和細微的小動作,琴酒很容易就察覺出了黑澤銀現在的神智逐漸恢復了清醒,毫不客氣就提了旁邊的水桶,把裡面的水潑了他一身。
冰冷的刺激,讓黑澤銀條件反射直接跳了起來,張口就往琴酒那個方向質問:“你幹什麽?”
“讓你清醒點。”琴酒面無表情地將水桶扔開,“就是你這種沒警覺的態度,才會被人偷襲吧,腦袋上弄出那麽大的一個口子,看來我以後還真的得對你認真訓練了,在你醒來後才訓練,根本沒辦法讓你加強警覺。”
“這樣已經很讓我傷神了!”黑澤銀扯了扯近乎粘在身上的衣服,“現在這種沒品的攻擊更是讓我惡心!”
“我對你的想法不感興趣。”琴酒向後靠在牆壁上,“今天下午,去組織的訓練室。”
“哎?”黑澤銀愣了一下轉而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拒絕他這個不切實際的提議,“我不需要,琴酒,我的發明,足以讓我保證我自己的安全,武力什麽的,我的身體根本堅持不住。”
琴酒一腳踢在旁邊的水桶上,鐵質的黑影呈詭異而刁鑽的角度狠狠撞向前方,
黑澤銀閃躲不及,被正中胸口,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本能地踉蹌後退,結果撞到床鋪,下半身失去平衡,啪地一聲倒了下來。 “哼,我就是想要讓你堅持不了。”琴酒慢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黑澤銀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重重一拳砸到他的胸口,“你最好有個心裡準備,不來的話,你知道後果。”
黑澤銀捂著腹部跪在地上大喘氣。
開、開什麽玩笑,幹什麽忽然這麽對他,還說什麽訓練,這家夥的訓練可是堪比地獄,熬過去的,地位至少能夠提升到中層水平,可是熬不過去的,下場可不是那麽好。
“我說。”黑澤銀站起身,不滿地瞪著琴酒,“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自己知道。”琴酒的語氣冷淡,不管黑澤銀的反應,就轉過身,徑自朝房門走出去,“貝爾摩德什麽都已經招了,關於工藤新一的事情,你若想要我不說出去,就接受我的命令。”
“等……喂!”黑澤銀煩躁地抓抓頭髮,根本是莫名其妙,等琴酒離開後半小時,才冷靜下來,走入浴室,將濕透的衣褲脫掉,淋著冷水想事情。
工藤新一的事情,琴酒,怎麽會突然得知了?貝爾摩德不可能率先就坦白,那麽一定是他從哪裡找到決定性的證據才去逼問她,可是他這幾天可是連工藤新一都沒有見過一次,怎麽會得知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等等,錄有監控的筆記本,曾經出現過柯南的影像,老師如今依舊習慣以新一稱呼他,再加上動物實驗有過小白鼠變小的例子,琴酒有絕對的可能猜到這一點。
昨天他一心想早點睡下休息, 著著急急地就跑到樓上睡下,結果卻無意泄漏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粗心。但琴酒知道這件事情,也算是無巧不成書,因為如果是其他人,根本不能開啟影像,琴酒卻記住了這個辦法。
真是活該……
黑澤銀一拳砸到面前的鏡子上,結果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鏡中的畫面,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識將青筋迸跳的拳頭松開,輕輕地撫上黑發上纏繞了好幾圈的白色繃帶。
他也是現在才發現,身體的狀況,比起昨天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現在說話沙啞卻清楚,身體羸弱卻舒服,可想而知,這到底是什麽緣故才導致發生這種情況。
嘛,其實被琴酒知道也不是什麽壞事。
反正,以他的觀察力,循著蛛絲馬跡找到真相是遲早的,現在只不過是把這個結果提前了而已,從他人那裡得知,遠比他自己窺識破真相來得好,是前者的話,那麽他會去詢問當事人,而不是先去上報組織。
這樣,就有了緩衝的余地,就像是現在,貝爾摩德總歸是說服了琴酒,得到一個月的緩衝余地,黑澤銀雖然沒見過那一幕,但仍然能夠猜出七八分,否則琴酒剛才不是打他,而是殺他這個維護損害組織利益的人了。
黑澤銀揉了揉出現一圈淡淡青色於痕的小腹,歎了口氣。
唯一讓他現在為難的,就只有接下來要訓練作為隱瞞琴酒或組織的懲罰,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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