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告走了少年偵探團的三人組,黑澤銀就感覺全身輕,現在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電視台的車裡的大屏幕,注意他的人是少之又少,他倒是優哉遊哉地準備離開,但是才剛剛踏出一步,衣角卻忽然被扯了一下。 “有事?”黑澤銀略微皺眉,停下身,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表情淡漠的女孩。
灰原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晶瑩剔透,倒映出黑澤銀秀氣的臉龐,盈盈秋水:“你又被家暴了。”
她這句話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肯定到——黑澤銀的心下意識地一跳。
“我家長脾氣有點不好。”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就回過神,蹲下身,笑眯眯地揉了揉灰原的茶發,入手的感覺很柔滑,就像是口腔含住巧克力感受到的溫潤。
可惜還是沒有黑長直的頭髮摸起來舒服暢快。
灰原的嘴角下意識抽搐了一下子,顯然是看出了黑澤銀表情裡的感歎,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氣鼓鼓地瞪大眼睛鄙視他得了便宜還買乖,可愛的模樣讓他有刹那的愣神,指肚不由得再次插入茶發搓弄。
配上這略顯呆萌的表情真是棒極了。
“呃……”灰原輕而易舉就意識到了黑澤銀的感情轉變,表情情不自禁微微一黯,恢復了平常的冰冷,狠狠地剜了黑澤銀一眼,“別碰我!”她一點兒也不習慣除了姐姐之外的人這樣對待她。
“抱歉。”黑澤銀縮手縮得那叫個快速,雖然被斥責了一句,神色卻絲毫不顯尷尬,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表情就好似鄰家大哥哥那樣的和藹,“找我有什麽事麽,小哀?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不理我的,怎麽這會兒又關心起我來?”
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襯得暈開的青色淤痕愈發明顯。
灰原凝望了那個部位一陣子,就移開視線,盯住黑澤銀幽深的眼眸,拳頭不自覺捏緊,聲音輕得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忽過來的一樣:“你的姐姐對你下手那麽重?還天天打你?”
黑澤銀愣了一下,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但是就算他反應過來,灰原也不會給黑澤銀那個機會插話:“肯定是外人打得。”
她的聲音帶有某種毋庸置疑的語氣。
澄澈的眼眸輕輕悠動,先是染上了一層記憶的惶恐,而後是冷酷,類似組織裡的人的冷酷。
灰原對於組織有種特殊的感應天賦,她可以看出,任何曾經與組織接觸,哪怕只是擦肩而過,她都能憑借第六感感應出氣息來,這次也一樣。
以往她還沒有在意,可昨日見過琴酒後,她卻倏然發現,黑澤銀身上的組織氣息日益濃厚。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只是待在他身邊的時間略長,氣息增長的頻率略小,適應了那種陰寒,但事實上它其實還是存在的——就像是人的鼻子會適應氣味一樣。
灰原敢保證,黑澤銀在這段時間裡,和組織的人接觸過不下十幾次或幾十次。
原因?她不敢肯定,總歸不是什麽好事,聯系起黑澤銀身上的傷,她大概能猜出七七八八。
在這種方面,她敏感得很。
“你為什麽會被別人打?”灰原質問。
接二連三的問題不給黑澤銀反應的時間,最後消停的一段時間,他下意識眨巴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就扣住下巴,似笑非笑地反問:“是,我是被陌生人揍了,至於為什麽會被揍,是因為我欠揍。”
灰原:“……”她問你正事,
別轉移話題! “我昨天看見了。”灰原一改曾經的冷淡,認真地看著黑澤銀,“一位和你長得很像的金發叔叔跟在你的身後,似乎想要對你進行不利,是不是他乾的?”
“不,他如果要乾這種事情的話,一槍崩了我還比較爽快。”黑澤銀無辜地把手一攤,“所以你想錯了,不是他乾的,是其他人乾的,小妹妹,要再猜猜麽?”
其實他更想要吐槽一下那個叔叔的稱呼和琴酒做事怎麽可能被你們發現。
但是為了活得更長久他還是覺得閉嘴調侃為妙。
“別叫我小妹妹,我跟你不熟。”從黑澤銀口裡迸出這三個字眼,灰原怎麽聽怎麽不爽快,眼睛微微眯起,瞳孔裡的情緒被完美地隱藏於幕後,“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所說的那個跟蹤你的人的性格,你們很熟?”
“對呀,很熟悉。”黑澤銀泰然處之地接應下來,“熟悉到我連他今天晚上吃什麽都可以猜到。”
這不是廢話嘛,問一個兒子你熟不熟悉你爸,除非是早年喪父或是孤兒一枚,任何人都可以肯定的回答。
可惜灰原並不知道黑澤銀和琴酒的關系,再加上某人又習慣性地嬉皮笑臉,她爽快地無視了黑澤銀的這句話,卻在心裡有了另外的計較。
他是個隱藏很深的人物。
她原以為這個人是懼怕組織從而不想要了解到組織的更多信息深入組織危險的泥潭,現在卻發現,這個人是太了解組織了,了解到……面對琴酒那樣的人物卻可以談笑風生的地步。
她選擇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透露給他是對的。
灰原哀歎了口氣,又不知道想到什麽,倏然地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詢問。
“那你知道,他最近和誰在一起嗎?”
灰原想要知道更多關於吉普生的消息。
不過黑澤銀的腦回路顯然和灰原不在同一個調上。
他還以為灰原所說的在一起是情侶而非搭檔的意思。
“一個惺惺作態的家夥罷了。”黑澤銀皮笑肉不笑地對雪莉做出判斷。
灰原的瞳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那是一個危險的家夥。”他所說的危險,其實是人格魅力的意思,用在這裡,其實更多的是諷刺,“在那個組織的機構裡,也是我最討厭的家夥。”
危險的家夥,討厭的家夥,這個人……和吉普生的關系不怎麽好嗎?
灰原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幾步,但下一秒就發現自己的失態,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
她該問的已經問了,不該問的也已經問了,是時候適可而止了。
否則,她不敢打賭會不會引火燒身。
“你怎麽了?”黑澤銀雖然更多的是在義憤填膺某人的不是,但是還有少部分的注意力在灰原的身上,見她態度的轉變,本能地疑惑看了過去,“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我不喜歡聽別人在背後說他人的壞話。”灰原隨意地找了一個借口。
她其實並不怎麽喜歡多管別人的閑事,但現在只能用這種話敷衍。
黑澤銀盯著灰原的臉過了一會兒,雖然看破了她其實是在撒謊,但也沒揭穿,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灰原和雪莉的關系不好的話,應該不會知道那疊磁片的事情。
他貌似說了她朋友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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