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這是在搞什麽鬼。
睡覺?那麽,找的地方還真是不得不說是隱秘又刺激,讓人撞見了也都是不由得好奇心起。
黑澤銀不知道當時哪一根神經一抽,啪地一聲直接給斷了,竟是鬼使神差垂下手臂,咻的一聲把焦距轉移過去,淡淡的白光在一瞬間將剛才發出聲音的地帶籠罩。
也就是在這比月光清明的光輝之下,黑澤銀將對面的景色看得那是一清二楚。
一位深栗色頭髮的男人,由於背對著攝影機,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可以清楚看到他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赤-裸的後背脊梁,還有按壓在身下女人前胸上的手掌。
那女人的褐色長發被汗水浸濕,散亂在臉龐上,更是不可以分辨她的容貌,喘氣聲絡繹不絕的在她身旁響起,起伏的胸口波濤洶湧,似乎很難過的模樣,而且掙扎的頻率在不斷減小。
等到攝影機的光芒一掃而過之後,幾乎看不到她原本胡亂在上空揮舞的手臂動彈了,就像是海帶一樣無力垂在身體兩側,呼吸聲也是漸漸微弱下來。
黑澤銀幾乎是在看到這幅景象的下一秒就遮住臉龐轉過身去。
“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他一邊說一邊擋著臉就想要扭頭離開,鼻翼聳動之間,卻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一挑眉,就轉過身去。
此時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早就從地上的褐發女人身上爬起來,眼睛死死盯著他手裡的攝影機,在陰森的小樹林裡晦暗不明的臉龐唯有一雙眼眸閃閃發光,看上去駭人無窮無盡。
“你看到了什麽?”這是男人特意壓低了聲音所說出的話語,沙啞,並且隱隱蘊含殺氣騰騰。
黑澤銀的目光匆匆掃過對方的手裡,那裡閃爍著冷光的匕首顯眼,而先前躺在地上的褐發女人,散亂的頭髮之間,脖頸處隱約可見青紫的淤痕。
顯而易見,他們之前並不是在做什麽情侶親熱的事情,而是這個男人掐住女人的脖頸限制住她的身體,並想要持刀犯下一宗殺人命案。
沒想到就在行凶的過程中,卻被黑澤銀這個家夥撞見。
“我什麽都沒看到。”黑澤銀迅速將閃關燈關上,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最先撞到這場面的話語。
可是男人怎麽可能會相信他的話,低吼一聲,竟是雙手握著刀柄衝了過來,看情況很顯然是想要將黑澤銀直接解決。
黑澤銀把左右手的手表和攝影機,直接往樹上一掛,就向後一個錯步躲過對方的突刺,看了一眼身體不受控制慣性往前衝去的男人,直接上前就用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拽過來,手掌按在他的後背,乾脆利落將他壓製在了地上不得動彈。
不過這個家夥竟然還想要掙扎著抬起另一隻可以活動的胳膊把菜刀扔向黑澤銀,結果可想而知是被黑澤銀脫臼了手臂,還踢飛了唯一可以使用的凶器。
“我都說了我什麽都沒看見,你上來不是找揍麽。”
黑澤銀順便把這家夥的另一隻胳膊也給骨折了,確認他疼得在地上打滾連逃脫的力氣也沒有之後,才發出一聲輕哼,一邊說話還一邊有些嫌棄拍打衣衫上的灰塵。
“我本來不想要惹麻煩的,不過你這麽不知好歹湊上來想要殺人滅口,我也沒辦法了。”
他的眼眸平靜,語氣平淡,坦然處之的態度,在這僅僅被夜風呼嘯才發出沙沙的樹葉搖晃聲的樹林之中,卻是帶上了不一樣的反差味道。
躺在地上兩手呈詭異姿態耷拉的男人,就如同先前被他折磨的女人一樣,汗水浸濕了全身,疼得身體起伏,不斷抽搐,卻是無論如何也昏迷不過去,連翻白眼,模樣駭人。
看來是連話都沒辦法說出來了,無趣。
黑澤銀撇撇嘴,瞥了一眼頭朝地倒下的男人,想要伸手將其翻過來,看清這家夥的真面目。
但是礙於這家夥翻騰的弧度過大,黑澤銀找了半天也是壓根兒沒地方找到準心,最後不由得有些惱了,一手握住對方的胳膊向外一拉,原本露出肘部的骨頭瞬間收縮恢復到原狀。
然而脆弱的神經在短時間內遭受到接二連三的刺激,所反應到大腦的疼痛沒有疑問讓男人倒地不起。
“浪費我時間金錢。”
黑澤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伸手就想要把他那明顯是從煙火大會買來的滑稽面具給拿下來,卻沒有想到這時候,從背後忽然射來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他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識轉過身去,就看到灰原哀提著手電筒站在不遠處,蹙眉看著黑澤銀:“你在幹什麽?湊在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身邊賊頭賊腦,你的性取向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她也是剛剛不久前才匆匆找到黑澤銀的身影,也是剛找到黑澤銀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副場景,會讓她驚疑不定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如此,黑澤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有一頭撞死在樹乾上。
“我和他可沒有任何的關系。”黑澤銀表情糾結擺著手,只是撇了撇嘴,“只是恰好撞見這家夥把一個女生壓在草地上準備刺死她,所以才打抱不平出手。”
雖然事實的真相並非如此,僅僅是男人沒有估清楚他和黑澤銀之間的差距就貿然動手自找死路,但是在女孩子的面前,總要說的漂亮一些嘛。
灰原哀倒是沒有多心,反而是不自覺開始拿著手電筒四處掃射,最後定格在了一塊草坪上,那裡的草有被壓過的痕跡,而且雜亂無章,很明顯有人躺過還在上面掙扎過,可是此時此刻卻是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可能是跑了吧。”黑澤銀順著手電筒的燈光看去,同樣是看到了這一點,不過在不以為然的聳肩之後,就將目光轉移到了灰原的身上,神情有點兒疑惑,“不過你呢?不是回旅館去了麽?怎麽又折返回來了?”
“我忘記給你的手表型手電容易沒電,而且你天生方向感不怎麽好,所以避免你走丟了姐姐擔心,就回來看看。”灰原的回答同樣是很隨意。
但是黑澤銀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轉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傲嬌什麽的,果然還是很可愛呢。
“那我可要謝謝小哀了呢。”黑澤銀的眉眼彎彎,“我們走吧,我在這陰森的地方呆了那麽久都快無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