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搭救泰格勒,瑪思哈斯正在布魯奈王國東奔西走。
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願意相助的人。所有人都處在必須確保自身安全的狀況中。
泰納爾迪耶公爵從一位親近的貴族那裡聽說了這件事。
在豪華的公爵公館中,與那位來訪的貴族結束進餐之後,他們在舉杯小酌的時候聊起了這個話題。
聽到迪南特這個單詞,公爵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次殘酷的戰爭。就因為其他人的愚蠢和窩囊,連我的兒子都被強行施加了敗軍之將的烙印。”
公爵即將邁入四十二歲。他留著漂亮的黑須,裹著奢華絹服的高大軀體久經鍛煉。實際上,在他三十多歲的時候,經常在王國主辦的馬上比賽中獲得名次,也在與鄰國扎庫斯坦的戰爭中建立了驚人的戰功。
他的才能也發揮在宮廷之中——泰納爾迪耶家族獲得了連國王都得以默許的壓倒性權勢,這也正是由於公爵的手段精明。
只不過,自信漸漸被過度的自信取代,驕橫還引發了殘虐。即使他理所當然地折磨領民,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迪南特怎麽了?”
“有位名叫沃魯恩伯爵的年輕貴族成為了被稱作戰姬的敵將俘虜……”
“太丟臉了。此人居然恬不知恥、心甘情願地成為虜囚之身。沒有自殺或者以自身陪葬數位敵人的氣概。正是因為我方全是這樣的人,我們才會輸掉的。”
公爵毫不留情地大罵。他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又繼續說道。
“我回想起來了,是那個除了弓就沒有其他長處的懦弱小子吧。多半是在舍棄了弓和一切,只顧逃跑的情況下被對方抓住的吧。如果是我的兒子,即使劍折槍碎也會奮戰到底。”
身為客人的貴族等到公爵的怒氣收斂後才張開了嘴。
——公爵也是為人父母啊。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在迪南特暴露的醜態,不知道他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泰納爾迪耶公爵的兒子錫安聽說總指揮官的王子已經戰死的消息,便拋下身邊的同伴,只顧自己地逃跑了。
公爵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是貴族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對方可能會遷怒於自己,而且他也沒必要故意惹公爵不高興。
“瑪思哈斯卿和沃魯恩伯爵非常親近,他似乎正是為沃魯恩伯爵準備贖金才這樣四處奔波的。您意下如何,公爵?”
“意下如何?難道你是要我幫助那個沒用的無恥之徒?”
公爵揮了揮肥厚的手掌,表示沒門。不過,貴族繼續說道。
“這其中別有深意。如果公爵閣下連沒用的貴族都願意幫助,您的慈悲胸懷總有一天會在與岡隆公的戰爭中起到作用。”
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的戰爭不可避免。
這是國內所有貴族的共識。他們本人也這麽認為。
泰納爾迪耶的妻子是國王的侄女,而岡隆的姐夫是國王的外甥。
隔著一層姐姐的關系,岡隆一方似乎在權勢方面處於弱勢。但是,布魯奈的王位繼承權是男性優先。所以追根究底,兩方的格局幾乎相同。
而且,在國王沒有兄弟也沒有子嗣的現在,這兩個侄女和外甥便處在除了國王最接近王座的位置。
這兩人自然也沒有妥協之意。
“追隨公爵閣下還是追隨岡隆閣下……說不定這會成為那些至今還在猶豫,沒有回答的人做出選擇的契機呢。”
對於公爵來說,不也希望同伴越多越好嗎。
但是,公爵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不錯,但還是算了吧。像這樣的窩囊廢,
如果親眼見到我一定會將其一刀砍死。”最後,在客人告辭離開之後,公爵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喚來侍從。
“準備一份國內的地圖。”
凝視著侍從拿來的地圖,公爵確認了阿爾薩斯的位置。
“簡直就是寸土之地啊。”
失望的歎息從公爵的口中漏出。
阿爾薩斯不僅位於距離中央很遠的地方,領土也很小。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森林和山嶺,可以收割的糧食不多。
“但是……不能放過和吉斯塔托的國境相接這一點。”
在思考了片刻之後,公爵叫來了自己的兒子。
“您找我嗎,父親。”
現身於父親面前的錫安,無論是容貌還是服裝,都顯示出他是一位威風凜凜的貴公子。
“我想交給你一件事。”
公爵把兒子叫到身邊,指向擺在桌上的地圖中的一點。
“知道阿爾薩斯嗎?我要你率領三千士兵,把這個地方燒光。”
錫安皺起了眉頭,這並不是因為他被父親殘忍的命令嚇到了,而是讓錫安焦躁的是趕去那麽遠的地方太過麻煩。
“只要是父親的命令,我萬死不辭。不過,可以的話能請您告訴我理由嗎?”
公爵首先講述了客人貴族告訴他的事。
“現在,阿爾薩斯沒有領主。雖然那裡只是一塊微不足道的土地,置之不管的話可能會被岡隆那個老賊搶走。而且,要是吉斯塔托也涉足進來,那就麻煩了。”
“原來如此。在那裡被其他人奪走之前,搶先一步讓它成為沒有任何用處的地方。不過,像這種邊境之地,派出三千士兵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
“雖然那裡一無所有,畢竟還是有領民的。抵抗者格殺勿論,沒有抵抗的就盡量抓起來,男人賣去穆奧吉奈爾即可。聚集的領民中肯定也能找到長相不錯的年輕姑娘,那些姑娘就隨便你和士兵的心意處置吧。”
聽到父親的話,錫安愉快地拍了一下手。
“十分感謝,父親。這樣一來士兵們的士氣也一定會高漲起來的。請問隊伍該如何構成?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想應該不需要騎士吧。”
“不,帶上超過一千人的騎士。這次出行多少要花費一點時間,所以也要備好武器。你要向路過領地的貴族們展示一下我們泰納爾迪耶家族的威嚴。”
“明白了。話說回來……”
知道這裡只有他們父子,錫安還是壓低了聲音。
“國王陛下的情況如何?”
“還是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聽在王宮裡工作的人說,他的身心都十分衰弱,說不定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了。至於王子嘛……哼,死得正好。這樣死也算是轟轟烈烈了。”
對於暗自竊笑的公爵,錫安在一瞬間投去了看到可怕事物的眼神。
——我聽說過是父親和岡隆公聯手謀殺了王子殿下的傳聞……
但是,把虐待領民當成踐踏蟲子的錫安對國王和王子等王族還擁有著身為臣子的敬意。
因此,他對隨意跨越這條界線的父親感到了恐懼與敬畏。
——那個傳聞難道是真的嗎。
雖然錫安這樣想到,但他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他行了一禮,立刻著手集結士兵前往阿爾薩斯。
“錫安大人。”
離開父親的房間,正在走廊裡踱步的錫安身後忽然響起了搭話聲。他回頭一看,只見身穿黑色長袍,被兜頭帽遮住眼睛的瘦小老人站在那裡。
錫安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你有什麽事,德萊克韋。(注:英文名為Drekavac,是南斯拉夫神話中的一種生物,咱玩十字軍之王的時候一直搞不明白這個南斯拉夫神話,難不成是老毛子的原始信仰?)”
被稱作德萊克韋的老人恭恭敬敬地彎下腰。
“知曉錫安大人即將出征,我想送您一件禮物。”
“禮物?你送我?”
錫安的愁眉苦臉變得愈發難看。
這位老人作為一名佔卜師,從多年前就侍奉於泰納爾迪耶家。
但是,錫安從來都不喜歡德萊克韋。倒不如說是討厭到了遇到某種契機就會處死他的程度。
至今未止他沒有這麽做的原因是父親非常重用德萊克韋。
既然德萊克韋得到了父親的歡心,那麽他也不能做什麽。
錫安隻好盡可能地不讓德萊克韋進入自己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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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三本(包括書客)之後,我感覺身心疲憊。
還有菠蘿包輕小說的一本(我的能力叫幻想化身)。
我為什麽那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