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第二陣!向後方撤退!”
錫安的命令讓身旁的士兵大為愕然。
難道他要讓現在正與敵人進行肉搏,揮著長劍浴血奮戰的同伴們後退?!
“錫安大人,現在的局面我們應當挺住。雖然對方的五百騎士十分強大,但他們無法在瞬間打倒我等。只要堅持到敵軍耗盡氣力,我等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住口!”
錫安面帶凶神惡煞的神情毆打拚命諫言的部下的面部。臉上的傷隱隱作痛,這讓錫安僅有的一點冷靜徹底消失了。
“你說堅持!?在迪南特之戰的時候,你們這些家夥不是沒能在吉斯塔托軍的面前堅持下去嗎!你們已經忘了那次淒慘無比的敗北了麽!”他訴諸暴力的行為源於恐懼的反作用。
錫安不想再次體驗迪南特的敗北經歷,盡管敵人不是吉斯塔托的軍隊也一樣。
“還有,還有啊!如果敵人除了後方的五百騎還有其他別的隊怎麽辦!那樣你們還能忍耐下去,堅持到底嗎!”
如果除去突然移動到背後的一千五百人對方就只有那五百人的話,錫安也許還會堅持下去吧。
那樣一來,他應該也能想出克敵製勝的辦法。
但是,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即使想出來克敵製勝的方法,也會被殺得丟盔卸甲!
畢竟是血族,在時月本人的加持下,基本上都有著匹敵巨龍級別的力量!
錫安的命令傳到了第二陣,士兵們的士氣隨之低落。
自己還在敵人的刀刃可以觸及的范圍內拚命戰鬥,即使結局戰死也不會感到懼怕!
而沒有參加戰鬥的指揮官只是因為看到了遠方的敵人,就下達了不可理喻的命令。
但是,他們是侍奉泰納爾迪耶家族的騎士,絕對不能抗命不從。
騎士隊開始撤退,戰場的局面瞬間變幻。
“繼續碾壓!”時月下了無情的命令,然後翻身騎上自己的坐騎,繼續帶著騎士們發動進攻。
“泰格勒,這次的戰鬥,我們好像沒有表現的機會啊~”艾倫無奈的笑了笑。
“是啊······”泰格勒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早知如此,直接拜托結衣不就得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無法離開了,雖然很抱歉讓艾倫白跑一趟,但只要能與蒂塔再次重逢並拯救阿爾薩斯,這點不算什麽。
泰納爾迪耶軍的主力部隊與那五百騎士開始激戰時,錫安已在五十位騎士的保護下逃離到距離主力部隊約兩公裡外的位置。他的隊伍也帶走了飛龍。
“可惡、可惡……”
錫安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了。這已是無可辯駁的慘敗戰局。
從遠處看去,主力部隊仍在堅持,但是他們很明顯已被壓製住了。
再加上來自後方的軍隊········徹底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吧。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怎麽可能會在這裡·······可惡!怎麽可能!”
錫安的話隻說到了這裡。因為他看到了前方出現的十幾騎人影。
“沃魯恩……”
人影最前方站著兩個人,那是泰格勒與艾倫,後面還跟著克萊德和結衣。
得知錫安逃跑的消息後,他們就追了上來。
泰格勒原本打算獨自前往,但感覺就算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什麽作用的艾倫帶著十幾騎也跟了上來,然後便是抱著結衣的克萊德。
“事已至此,別以為你還能逃掉。”泰格勒目不轉睛地盯著錫安,憤怒地說道。
然而,錫安根本沒把泰格勒此時的憤怒放在眼裡。
他從部下的手中奪過槍和長盾,
單槍匹馬地衝向前方。他的雙眼中浮現出憎惡和冷笑的神色。“不過是卑賤獵人的血脈,在背叛國家,將未知的軍隊引狼入室之後,你居然還敢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在教訓我是惡人之前,你還是先自我反省一下吧。”
“你說什麽?”
“折磨沒有罪過的人民,燒毀他們的家園,掠奪他們的財物。這些簡直就是強盜的所作所為!”泰格勒的話語中凝聚著寧靜的憤怒。
“人民?”伴隨著痛苦的喘息,錫安說出了嘲笑與侮辱之語。
這是因為他無法原諒將自己稱為強盜的泰格勒,也無法原諒因泰格勒而膽怯的自己。
“什麽人民啊。他們不過是跟雨後春筍一樣的東西。在談笑間切除丟掉,過不了多久又會擅自長出來。有必要那麽在乎嗎?”
“!!!”
不過,反應最大的並不是泰格勒,而是克萊德。
咻————!!!!!
噗嗤!!!
“嗚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錫安從馬上摔下,捂著手臂的斷面不斷的哀嚎著。
“·········”緩緩收回手的克萊德,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完全搞不懂你的想法。但是,你踐踏了我的領土,折磨了我的領民,我絕對無法原諒你。”泰格勒如此說道。
“你·····你們!別站著不動啊!!快來救我!!!”錫安大聲叫喊,屬下的騎士們開始行動。
為了保護錫安,他們揚起塵土,迅猛地策馬奔跑。
看到他們的舉動,艾倫沒有坐視不管。她也揮起銀閃,命令騎士們開始突擊。
吉斯塔托軍和泰納爾迪耶軍(其實也就二十幾個人)陷入混戰。最後錫安被己方的士兵救下,從泰格勒的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在哪?!跑哪去了!?”
在尋找敵將身影的泰格勒面前,忽然卷起了一片沙塵。
強風肆虐,馬匹們猶豫不前。泰格勒用手遮住了面部,定睛看向前方的物體。
“……是飛龍嗎?”
展開酷似蝙蝠的巨大雙翼,讓錫安騎在背上的飛龍在高空中飛翔。
它的皮翼掀起的風使得泰格勒和艾倫都停下了動作。
趁這個間隙,飛龍衝到了更高的上空。
在空中盤旋,穩定了姿勢的飛龍在遠離戰場的地方拍打雙翼。
“風之刃無法企及那樣的高度……!”艾倫不甘心地咬住嘴唇。
“·········”對此,克萊德和結衣只是靜靜的看著。
泰格勒把箭搭在弓上, 但是錫安的身影藏在飛龍的巨大軀體之上,他看不到。
箭矢勉強射到了飛龍,然而自己的箭無法射穿龍鱗。
‘——這樣下去,就會放任那個家夥逃跑了。’泰格勒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射龍吧。”
忽然間,一個平靜的聲音在泰格勒的腦中回蕩。
‘——什麽?’泰格勒驚愕地環視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在呼喚他。
聽起來像是女性的聲音,但是艾倫正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敵人身上。
“我再說一次。射龍吧。”
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他聽得很清楚。
周圍鏗鏘作響的劍戟,怒吼和慘叫聲,盔甲的碰撞聲,人類變成屍體的響動,還有戰馬的嘶叫和馬蹄的轟鳴聲……
這些傳入耳中的聲音和剛才聽到的聲音明顯不同。
泰格勒的視線投向了自己手中的漆黑之弓。
‘——難道是它嗎?’
他回想起拿起黑弓時的不協調感。
泰格勒再次仰望天空。飛龍已經飛到了比剛才更遠的地方。
‘——不射出一箭報仇,我怎能甘心……!’
泰格勒下定了決心,拉起弓弦。
他絕對無法原諒那個燒毀城鎮,折磨領民,還差點讓蒂塔受傷的男人。
泰格勒遵從那句話的指示,瞄準飛龍射出了箭。
“勇者啊~跨出第一步了啊~”克萊德見狀,心中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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