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世平在符陣中留下一點神力之時,遠在遠在千裡之外的泰一瞬間感應到了。 這些天來,泰一並沒有什麽大舉動,一邊梳理地氣,一邊推演神術而已。
但張世平一點神力落下,他很快的分神降臨到了姑逢山。
自神靈的角度看去,和張世平看到的大有不同。張世平感覺到了這座山脈的死寂之氣,而泰一卻察覺到了其中隱藏的細微生機,其源頭便是眼下這座符陣轉化而來的地氣。
當看到這座符陣的第一時間,泰一心中唯一的感想便是敬畏。布出此等符陣的人,當真可謂無上大宗師。若是在神話中,那便是以凡俗之軀窺探神祗領域的絕代人物。
心念百轉,泰一直接聯絡張世平,讓他盡量與華胥氏交好,就算有衝突,也以退避為上。
這倒不是泰一被嚇到了。而是因為,像這種符陣必定會為華胥氏帶來龐大的天眷。用句俗話,華胥氏現在差不多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了,可謂是福運綿延。和她們作對,差不多就是和老天對著乾。
不過縱然有無上智慧,但畢竟隻是一人。雖然眼下的符陣,泰一並不能妄動分毫,但他卻可以更有效的利用轉化來的地氣,這是地祗的本能。
因為荒獸的緣故,姑逢山的地脈不僅枯竭,而且還淤塞。若是單靠這符陣的慢慢抽取,即便是泰一用心調用,也得數百年才能恢復元氣。
泰一並不打算如此,對於剛剛封神,還殘留著凡人時期時間觀念的他來說。數百年根本不能忍受。
不過好在姑逢山與尹山在同一條山系之上,地脈也是相連的。隻要在地脈淤塞之處打開一個小孔,源自尹山,附麗山的地氣自然會源源不斷的將淤塞重開,灌注於姑逢山。
這樣做除了省力,還有其他的好處。姑逢山此時地氣枯竭,若是打通地脈,短時間內尹山的地氣必然會有流失。這樣一來,尹山陽面的神獸實力會在短時間內因為地氣的流失而停止,甚至退步。
而另一方面,為姑逢山恢復生機的泰一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天眷,更可以在姑逢山凝結出完整的山神權柄。
到時候此消彼長,泰一便可以輕松的將尹山陽面的神獸驅逐,將尹山權柄徹底完善了。
身為神靈狀態的泰一並沒有凡人時期的種種干擾,當下便下定決心,開始努力的鑽通淤塞的地脈。
不過這個時間最起碼也需要一年的時間。當然,對泰一而言,這並非太長的時間。
在泰一在姑逢山忙著的時候,張世平、月暈一行四人終於橫跨千裡,來到了耿山腳下。
自姑逢山至耿山兩千余裡,所過之處,皆如姑逢山一般,生機絕滅。最嚴重的姑射山,甚至至今還殘留著擊殺荒獸是流血荼毒的三百裡劇毒沼澤。便是如今張世平的軀體,在那兒經過,也覺得頭暈目眩,難以自持。
一路所見所聞,讓張世平臉上笑意越來越少,時刻聽著天地的哀嚎,讓他都有些精神不振了。
倒是月暈三人,對此情況頗為樂觀,她告訴張世平,她小時候曾經跟著族裡的人經過這兒。那個時候情況,比現在還要差。
就像姑射山下的三百裡毒沼,原本會年年向外擴張,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直到十年前氏族才培育出一種紫荊棘,遏製住了毒沼的擴張。若非是抽掉不出人手,現在說不定都可以將毒沼縮小一半了。
對此言語,張世平唯有啞然。他所修行的《五方五老靈元經》最重天人交感,
再加上他天生靈覺敏銳。便是一般的窮山惡水都會感覺到不適應,更遑論這等堪比人間煉獄的存在。 耿山之上鎮守有兩人,月暈是其中之一。當四人到了山腳之時,另一位鎮守便跳著歡快的步伐自山上而下。
只見她滿臉喜色,歡歡喜喜的抱住頗為無奈的月暈,嘴裡碎碎念的說著這些天自己一個人鎮守時的無聊。過了半天,才發現旁邊還有著張世平這個人。
只見她走了過來,繞著張世平走了幾圈,仔細的打量著。然後才拍了拍月暈的肩膀,大聲說道:
“月暈你終於不怕疼,想要生孩子了。不過你的眼光還真不錯。這小家夥是哪個氏族的?氣息感覺不像朱離,白鳥他們啊。”
月暈臉色一崩,趕緊阻止那女子繼續說下去。
“青蘿你別亂說話。張世平是中土來的巫,是我特意請來幫忙的。中土的習慣好像和我們東方氏族不一樣,你別搗亂啦!而且,張世平是一個祭巫哦,不許亂調笑。”
看著哄小孩一樣的月暈,張世平笑了笑。這些天來,對於華胥氏的一些習慣,他早就已經適應了。不然若是才遇到月暈她們時的張世平,此時估計又要尷尬了。
“小女孩總是充滿活力的,月暈你也不用太嚴肅了。”
出於好意張世平開口說道。
聽了張世平的話,青蘿瞪大了雙眼,撲哧一聲笑了。月暈也半捂著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至於剩下的連個小丫頭,更是捂著嘴嘿嘿笑個不停。
見到這個情況,張世平知道自己有弄錯了很麽。不過這些天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他早已見怪不怪,很安靜的看著月暈,等待他的解釋。
青蘿不待月暈解釋,蹦蹦跳跳的跑到張世平身邊,拽住張世平的左手。踮起腳,湊到張世平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雖然很高興你說我像個小孩子,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可比月暈大十多歲的。而且茜兒和兮兒就是我的女兒哦。是不是很漂亮?”
眼睛撇了撇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兩個小丫頭,再看看眼下最多十五六歲模樣的青蘿。這三個人是母女?怎麽都感覺不對啊!
“可我的感知裡,你身上生命的氣息明明就是少女啊?”
這才是張世平最疑惑不解的地方?在地球上,因為科技的進步,女人們早就無法以臉龐來確定歲數了。但生命的氣息即便是修行有成的人,也無法逆轉的。以張世平的靈覺,還沒有出過錯誤。
“青蘿參加過兩次滿月祭,我們華胥氏供奉的月神是象征生命的神靈。每個參加滿月祭的生命會在月光的洗禮灌注充沛的生命力,所以我們華胥氏的巫女大都看起來都很年輕。
月暈似乎看出張世平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真是了不得的能力!”
滿臉的讚歎,地球上多少人入道便是為了長生。但張世平真正見到過的長生者,大概也就眼前的這個青蘿了。
“哪裡,我們華胥氏的巫女最不擅長戰鬥,張世平你就不用安慰我們了。”
看著滿臉堅強的月暈,張世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對於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這種力量確實不實用。
“哎呀,月暈你有這樣了。我們華胥氏明明就是很厲害嗎!若不是我們華胥氏的符陣,整個東方都要被荒獸吞食乾淨了。”
青蘿鼓著臉,湊到月暈的身邊,瞪大眼睛認真的說著。
雖然知道青蘿這是在安慰月暈,但一想到她已經是兩個少女母親了還在裝嫩賣萌,張世平總覺得很不對勁。隻能勉強轉過頭,眼不見心為淨。
月暈似乎也很吃青蘿的這一套,滿臉無奈的樣子,但神情卻輕松了下來。
“朱A。”
一聲聲幽深的獸鳴自深山之中想起,聽到這聲音張世平心中竟然被勾起一些懼意,原本無暇的心境也略有起伏。
下意識的凝神觀想起中央黃帝神,其為戍戊土氣所凝,字方一丈,八角垂芒,總攝中央,外魔不入,內魔不生。
這神一起,那吼聲造成的影響頓時消散。再一看其他人,月暈和青蘿都能無大礙,但一旁的兮兒和茜兒兩個小丫頭卻有些經受不住了。
張世平一點神勾連內外,兩道符印點在兩女的眉心,將她們的心緒鎮壓了下來。
“糟了,因為遠遠地感覺到月暈你要來,我高興的忘記了今天還沒有催動符陣鎮壓了。我們趕緊過去。”
一聲驚呼自青蘿口中想起,只見青蘿幾步縱越,快速的向山上敢去。
一旁的月暈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
“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忘記!”
張世平見情況危急,一下子攬住月暈,心中觀想黃帝神,腳下運起縮地成寸的術法。兩步一跨,便趕上了青蘿,將她也一把抱住,開始大步向山上走去。
“你們給我指路。”
張世平大聲的說著。
“左左右”
月暈被張世平的動作嚇了一跳,聽到他的問話,下意識的指起路來。
不過短短是個呼吸時間,張世平便帶著兩人自山腳來到山腰處。看到一個三層累土的方形祭壇,張世平便知道自己到了地方了,這才放下兩人。
月暈落地後便急急匆匆的趕向祭壇,而青蘿卻滿是讚歎的看著張世平說道:
“哇喔,真的好快啊,一眨眼就到了。等下處理好這個不聽話的家夥,你要再帶我跑一圈,太好玩了!”
張世平氣喘籲籲的半趴在地上,像這種神通,對於剛剛土氣圓滿的他來說還太過吃力了。對於一邊青蘿的話,他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擺擺手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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